“呀!侯爷……”翠云娇呼一声,直往伏渊怀里钻。
“乖、别怕,没事的……”伏渊安抚着怀中的佳人。
他拉起衣裳,遮住翠云的身体,与先前对筝筝的态度截然相反!
“你这小贱人,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你的踪影;
“原来躲在隔壁偷我的男人!”筝筝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翠云就要扯她的头发;
却反被伏渊一把捉住手腕、又扇了她几巴掌。
“‘你的男人’?我竟不知,我堂堂永宁侯,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人?”伏渊眯起了他那细长的双眼。
“我、哥哥说过的,要娶我做永宁侯夫人,还要和我长长久久地在这里住下去!”筝筝捂着脸,甚是不服。
翠云冷笑道:“永宁侯夫人?哈哈哈!严姑娘,你也是想瞎了心!
“自打你搬到这里,侯爷可有宠幸过你一次?”
“宠不宠幸,与你何干?哼,反正比你这贱婢在柴房中和人苟合强!”筝筝冷静下来才发现,这里居然是柴房?
伏渊居然把她安置在柴房的隔壁?
“我是贱婢。那您又是什么?
“您不过是几文钱就可以玩一次的婊子罢了!”翠云穿好衣裳,又给了筝筝一个巴掌。
“你、你这小娼妇,也敢打我?”筝筝瞪大了双眼。
那个愿意和她一路颠沛流离的翠云去哪儿了呢?
她陡然想起,一路上只有她在卖身;
翠云打扮得灰头土脸的,还往脸上抹了泥,男人们对她兴致全无;
而此时的翠云,不仅容光焕发,那一头青丝更是如九天银河般披散在身前,比好多千金小姐的头发还漂亮!
不得不承认,若二人都稍加打扮,从小在侯府被娇养长大的筝筝自然更是一筹;
可若离了胭脂水粉,筝筝则大不如翠云了!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身边跟了个狐媚子呢?让她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我是侯爷光明正大纳的妾;
“你是什么东西、何等身份?我为何打不得你?”翠云居高临下地鄙夷道。
这姿态筝筝再熟悉不过——她生母严姨娘,对下人就是这个态度!
“我、我……”筝筝抬起头,无助地望着伏渊。
两个女人交锋之际,伏渊只是在一旁玩味地看着,毫无插手的意思。
“说啊!你是什么?”翠云咄咄逼人道。
“我、我是……”筝筝紧咬嘴唇。
是啊,她是什么?永宁侯夫人?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拜堂,没有封诰,她算个什么“夫人”?
她甚至连“妾”都不是……拿什么和翠云去斗?
可是……翠云真的是伏渊的妾吗?
“哥哥,这贱婢在说谎!
“你没有纳她为妾是不是?”她跑过去,摇着伏渊的胳膊,哭着问道。
“筝筝,你该尊她一声,‘云姨娘’。”伏渊望着翠云的眼,满是笑意。
他轻轻推开筝筝的手;只这一个动作,却足见疏离。
她从小到大不知道抱着这个胳膊撒娇了多少回;
伏渊从来都是满怀笑意任她蹉跎,无论多任性的要求都会满足她;
如今他却把她一把推开,还将这笑意给了别的女人……
这女人还是从前服侍过她的贱婢!
“什么姨娘……我才不信!府中新纳妾侍,我如何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酒席呢?纳妾文书呢?什么都没有啊!
“这也能算妾吗?”筝筝得意地笑着,为自己抓住话中的破绽而窃喜。
翠云摸了摸腕上的镯子,懒懒地说道:“看来二姑娘对‘纳妾’之事很熟悉啊!
“也是,你娘就是怀着你这野种上长安侯府做的妾。
“郡君在夫人肚子里的时候,听的是四书五经;
“你么……恐怕你在严姨娘肚子里时,听的是怎么抢男人!”
“你!贱妇,不许你说我娘!”筝筝扑上前去,捉住她的手腕,才发现这镯子很眼熟。
这是一只满饰珠宝和玉石的金镯子,镶嵌的珠玉多到金子的部分都看不清了。
这种俗气的搭配,只有严姨娘会喜欢。
“这是我娘的镯子!怎么会在你这贱妇的手上!”筝筝不由分说便要把镯子扯下来;
小柳儿上前一把将她拉开、推倒在地上。
伏渊冷冷地说道:“你娘的东西?
“严氏让爹和长安侯府白白养了你这野种十几年,没和严家算账、让你们还钱就不错了!
“你还有脸来争珠宝?我告诉你,不仅是这只镯子;
“爹和夫人从前赏给严氏和你的东西,一并归长安侯府所有!
“严氏生前转移到严家的那部分,自有人去清算!”
这个“清算”的人,自然是伏鸾。
她以“偷窃”之事报官,物证是那些有长安侯府或伏家印记的珠宝甚至古董,人证则是严姨妈。
原本,偷窃不算大罪,可谁让严姨娘偷的是伏家和长安侯府的东西!
其中又有不少是宫中御赐,更是罪加一等!
伏鸾不仅将严姨娘生前转移到严家的财产通通收了回来,更是让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入了狱!
“你、你是说,姨妈她们……拿了我娘的钱和珠宝,还……”筝筝喃喃道。
“我说严姑娘,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那一大家子亲戚,十几年前把你娘卖到侯府,拿着她的卖身钱吃香的喝辣的、吆五喝六;
“如今你被赶出家门落难了,没了‘侯府千金’的身份;
“他们却一毛不拔,还把你卖了换聘礼哪!也是……
“你亲爹都让你卖身了,难道还指望亲戚把你当个人吗?”翠云嗤笑道。
“我卖身?我卖身怎么了?
“有的人吃不上饭的时候,比我这更下贱、更龌龊、更脏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呢!
“难道你没卖过吗?”筝筝得意地望着翠云。
这一路上卖身的明明只有她自己,可伏渊不知道啊!
她不好过,也不能让翠云这背主的东西好过!
连她这个从小被伏渊捧在手心的“妹妹”都被嫌脏,更何况是翠云?
可她想错了!
“不论翠云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伏渊心疼摸了摸翠云的脸,又冷冷地望向筝筝。
“你、你们……狗男女!”筝筝明知道她的愤怒什么都改变不了;
甚至可能让自己再次挨打,可她还是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