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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袭肃被处置之后,军中风纪有了明显的改观,而黄元的威权也大大增加。黄元趁机将身边跟随他多年的十几个亲卫全部外放到各军之中担任屯长、队率等职,使得黄元对各曲的控制力大大增强。
黄元本人也越来越适应这个新身份。
他本来就天生聪慧,之前的诸多问题一方面源于性格,但更多的是他身份、观念尚未完全转变。而现在他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各种书本经验也源源不断地指导起他的行径,举手投足间自然是得心应手起来。
底下人也迅速适应了黄元处事风格的转换,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威严有度的主公才是理所应当的,之前的谦卑少年反而不正常。
当然黄元也并非完全蜕变成那种面厚心黑的政客,他长久以来养成的品德也不允许他这般做。
在黄元看来,一个赤忱君子确实很难做好一个领导,但做好一个领导并非要彻底舍弃君子行径,不论自己将来走到哪一步,人格上是不能残缺的。所以他平日里努力做到恩威并施,宽严相济,赏罚共用,亲疏有度,处事公正,执法严明,而这个小势力也随着他的努力飞速发展起来。
七月十三,出使襄阳的马忠陪着荆州记室王粲返回,黄元亲自到峡口迎接。
经过来敏、法正等人在襄阳多日的筹谋、奔波,刘表终于同意接纳黄元入荆州,并派王粲前来宣读命令。
王粲是刘表同乡,其堂兄王觊是刘表的女婿,他本人也算是刘表近臣。刘表安排他来,也是想让王粲提前试探一下黄元到底是何种人。
王粲到时,便见船只列队,旗帜飞扬,黄元站在岸边,带着一群人等候。王粲的心情顿时便轻扬起来。
王粲虽是刘表近臣,但他状貌不扬,身体孱弱,又不拘小节,并不受刘表重视,这使得他对于别人待他的态度极为看重。此时黄元的名声已经风靡开来,今黄元如此重视他,他也与有荣焉。
船只到岸,王粲带着众人下来,黄元上前躬身一礼。
“仲宣,六年不见,可还安好?”
“元子,想煞我也。”
众人皆不知二人竟是旧识,黄元笑着与众人解释道:“王仲宣,先司空山阳王公(王畅)之孙,蔡中郎的弟子,我二人在长安之时,乃是旧识,皆是蔡中郎府上的常客。他长于辞赋,才高过人,天下少有。”
黄元的祖父黄琬和王粲的祖父王畅乃是好友,曾一同被构陷为陈藩的朋党,黄元早在洛阳便和王粲熟识,算是世交。
“元子,你又打笑于我,若论才华,何人及你?你的《春望》,连蔡中郎都称之为千古奇作。”
众人听得王粲之言,皆是不知。
“当年董卓乱京师,我们从洛阳前往长安的途中,时元子不过十岁,作诗《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字字泣血,让人看的潸然泪下。”
王粲有些吃惊道:“你们俱是不知?”
黄元没提过,他们还真不清楚。
“北地早就传遍了,传说许都的曹司空得《春望》一诗,惊为天人,没想到益州之士,竟然闻所未闻。”
“益州偏僻,不知道也正常。”
黄元拉着王粲道:“儿时戏作,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仲宣,你再夸我,我可飘飘欲仙了。”
“你若不仙,我纵使再夸赞,也是无用。”
二人携手入了营中,黄元摆开宴席,招待王粲。
王粲也是个随性之人,双方聊得痛快,他也喝得醉醺醺的,到了宴席快要结束,他才想起此来的使命。
这一次,刘表不仅接纳了黄元,还大方地封黄元为破虏校尉,作唐(治今湖南省常德市安乡县北)令,准许黄元将家眷、部曲安置在作唐县。
此时校尉尚未泛滥,在各州也算高级军官。黄元之所以能被封为校尉,除了因为刘表要拉拢他,还因为之前峡口大捷,俘杀益州军近两万,乃是荆州少有的大胜,刘表为了宣扬此事,不得不给黄元一个厚赏筹功。
这已经超过黄元的预期。
只是破虏军号,之前孙坚用过,现在给黄元用,刘表的小心思真是有意思啊。既是希望黄元成为一把像孙坚一样的利刃,也恶心了孙策。
其实叫什么,担任什么官黄元真无所谓,但是将黄元所部安置在作唐,这就有些问题了。
黄元本来想求的是孱陵,此地乃是武陵郡仅次于汉寿(治今湖南常德市东北)和临沅(今湖南省常德市)的县城,又临近长江,北面便是江陵城,土地肥沃,位置重要,便于发展。然而刘表业担心此地离将领太近,而且他也想让黄元作为他防范张羡的第一道屏障,所以便将黄元安置到小城作唐。
作唐位于后世的洞庭湖区,其地多沼泽,人口也稀少,人口最盛之时亦不过数千户,一县主官只能称长,所谓的县令,都是特设的。也亏得此时云梦大泽尚在,长江水多流到江北,洞庭湖面积尚小,否则作唐东部就要被洞庭湖彻底吞没了。而且作唐县的南面武陵郡治临沅,东面便是长沙重镇罗县(治今湖南省汨罗市西北),不管哪个方向生乱,都是首当其冲。
刘表这老家伙是怕自己跟张羡斗得不激烈。
吕常、郑度、杨洪等人也意识到了此事,郑度立刻说道:“作唐贫瘠,只怕难以养活我军?”
而吕常更是不客气道:“作唐这种穷乡僻壤,是人待的地方吗?让我们跟张羡死磕,只给一个作唐,刘使君有些吝啬了吧。”
王粲听了,有些尴尬,可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也觉得刘表有些小气了,既然要用人家,也得给个妥善的安置。
黄元听后,立刻斥责道:“胡言乱语些什么?既然刘使君安排咱们去作唐,那就去作唐,有何资格讨价还价?”
黄元厉声斥责,众人皆不敢言。
但因为这场小风波,众人也无心吃喝,宴席遂很快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