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又见锦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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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长沙水军让所有人心头俱是一惊，虽然对方并未向他们发起攻击，可黄元却不敢心存侥幸。

对方摆出这么大阵势，难道仅仅是震慑。

刘巴立刻建议黄元，掉头回转，先脱离此地，再做安排。

庞统听了，立刻反对道：“对方既然此时在此地出现，必做了周全的准备，只怕我军身后亦有堵截之兵。现在掉头，必然直接掉进对方的陷阱。”

“可对方明摆着在前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刘巴、庞统二人争论不休，黄元却并没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船只。对面是一批艨艟，约有五六艘，不过体量并不大。

黄元看了一会，这才向刘巴问道：“子初，你可知张羡的实力？”

“明公，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同为一体，有兵马至少三四万人，若是张羡真的反了，还能拉出更多兵马。不过张羡手中水师实力并不强，约有三四千人的水兵。”

黄元点点头，下令道：“命令船队，全速前进，直接向对方发起攻击。”

刘巴二人俱为黄元的疯狂震惊，毕竟对方来势汹汹，又可能布下重重埋伏，这个时候不逃，反而主动出击，怎么看都太过冒险。

刘巴道：“明公，咱们的座船并非正儿八经的战舰，对面虽然只是艨艟，可也未必打得过对方。”

“子初，无论是我还是荆州，都对长沙郡的情况进行了严密监视。张羡水师不多，只要他大规模调动水师，必然会暴露踪迹，为我方发现，所以我判断这几艘艨艟，应该打着巡逻的旗号进入的长江，数量并不会太多。”

“可单凭这几艘艨艟，不可能击败我军。”

“所以他还有援兵，一路从南而来，横跨洞庭，一路在我们身后，堵截我军。南面一路，可以直接从洞庭出击，至于我们身后的船队，张羡在南郡多时，偌大的云梦泽，哪里藏不了几艘战船。

这些艨艟是为了迟滞我军速度的，一旦对方南、北两路援军到达，我军便插翅难逃了。”

二人大悟，若是真的如此，那最好的选择不是逃走，而是尽快破敌。

黄元的座船虽然不是主力战舰，但胜在体型庞大，在长江之中，如巨兽一般，面对几艘艨艟，足以应付。

众人接到命令，按照黄元的安排，宛若离弦之箭，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冲去。

对面的艨艟以为黄元要逃走，赶忙迎了上来。

双方在大江之上，立时接舷而战。

阳群作为先锋，提着长刀便带头冲了上去。身后部下，亦如鱼龙潜跃，前仆后继，势不可挡。

黄元这百来护卫，本就多是老兵，数月来又连战多场，早已养出一股剽悍之气。再加上这些人朝夕相处，配合默契，立时便占据了上风。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阳群已经带着人杀透一艘艨艟，很快又冲向另一艘。

这个时候，对面的敌军也反应过来，黄元是要跟他们血战，于是一窝蜂地冲了上来，企图独领全功。

对于这个结果，黄元并不担心，他反倒害怕对方不敢与自己决战，反而如附骨之蛆一般，利用速度跟自己兜圈子，那样他速战速决的企图便难以实现。

“狭路相逢勇者胜。”

眼看敌军涌来，黄元亲自带头冲锋向前，立刻便让士气高涨的极点。

虽然黄元是个文化人，可弓马骑射，并不弱于旁人。其身手之矫捷，连刘巴看了都叹服。

双方战了约三刻钟，黄元一行已经锁定胜局。就在这时，从北面突然出现了几艘战船，这令黄元顿时一惊。

没想到对方援兵如此迅捷，倒是失算了。

很显然此时已不能再战，否则便是覆灭的下场。

黄元四面观察了一下，便下令立刻与敌军船只脱离，就近靠岸。这大江之上，一旦被围，逃都无路，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舍弃船只，从陆上逃走。

幸好船上有马匹，倒也不算绝境。

可双方挤在一起，黄元的一众护卫也早就到了各艘船上，因此撤离也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眼瞅着来援的船只越来越近，众人心中大惊。

刘巴立时劝道：“明公，请立刻乘小船登岸。”

“子初，你这是让我丢弃部下，临阵脱逃。”

“明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不突围，只能是所有人都白白失陷在这里，若是明公没了，谁来替他们报仇。”

黄元脸色铁青，难道他黄元真的要丢弃自己的部下吗？这与黄元生平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驰。

眼看黄元还在犹豫，刘巴喊道：“明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说着便要人去拉黄元。

“子初！”

“明公！”

黄元满心挣扎，就在这时，阳群突然喊道：“明公，是锦帆贼甘宁的旗号。”

黄元一愣，立刻扑向船舷一侧，举目眺望，果然对面来船的旗杆之上，竟然挂着一条蜀锦，好不拉风。

这么中二的操作，也只有甘宁了。

“天无绝人之路。”

黄元大喜过望，没想到柳暗花明，来的竟然是甘宁。

甘宁的战船冲得很快，黄元已经隐隐看出他的身影。甘宁依旧穿的花里胡哨，轻舟独进，煞是威风。

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船，满是欣喜的黄元已迅速冷静下来，对阳群说道：“公友，小心戒备，随时准备突围。”

阳群吃惊道：“家主，这是何意？”

“甘宁来的太突兀了，倒像是提前知道咱们会遇袭。虽然双方之前是朋友，可时过境迁，现在是敌是友，却是难说。

既然敌友难辨，便万不能放松戒备。

命人将携带的小舟放下，随时准备突围靠岸。”

“诺！”

此时的黄元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欣喜，只剩下一份戒备。虽然甘宁是个人物，但黄元并不会因此就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哪怕之前二人的交往很融洽。

说到底，不能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他人身上。

黄元看着向他们无限靠近的甘宁船队，心中亦隐隐有些期待和忧心，希望甘宁的到来，不会成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