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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朝燕的拒绝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宁芳没有想到,祁幼安没有想到,梅清钰更是诧异,她心中的祁大将军行事滴水不漏,怎会在这种小事上去得罪她?
竟是如此抗拒与她交好吗?
梅清钰怔了片刻,狭长的凤眸微眯,余光恰巧扫到了一旁的宁芳和祁幼安身上,顿时了然了,“大将军说的是,那便改日吧。”
祁朝燕点点头,拱手道:“多谢五殿□□恤。”
“大将军客气了。”
梅清钰重新坐回去,恍若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赵柠溪过来敬酒,她也唇边含笑接下了。
场面再度恢复其乐融融,看起来都在为一对喜结连理的新人庆祝。
脱离了他们的视线,祁幼安就不再像死狗一样把她娘亲压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虚虚倚在她娘亲身上,“娘亲,你还好吗?我瞧着今个儿你喝的有点多。”
“娘喝的也是兑水的,不然只柳娇娇那一桌就能让我喝吐了。”宁芳喘了口气,扭头似笑非笑道:“娘像有事的样子吗?”
祁幼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着她搞怪,宁芳没忍住笑,噗嗤一乐,“怎么没事?你冷不丁的靠过来,差点儿把老娘给压趴了。”
心虚如祁幼安,弱弱开口:“那我总不能躺在地上吧。”
“躺地上正好,娘让人抬你回去,保管不会被五殿下看穿。”
“……”
到了婚房,宁芳也一块跟着进去了。
把正在用饭的小月和梨儿吓了一跳,纷纷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夫人,大小姐……”
“无事无事,吃你们的吧。”
宁芳随手把门关上,“我偷会儿懒,等要散场了再出去,不会影响到你俩吧?”
宋泽兰没有心思用饭,一直在床沿端坐着,听到开门声耳尖泛红下意识便揪住了衣角,眼下知道宁芳也来了更是拘束地站了起来,“伯……娘您请坐,不影响的。”
从她口里唤出来的‘娘’,和祁幼安喊的娘给宁芳的感觉大为不同,她这会儿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在自己跟前撒娇的女儿长大了。
她难免惆怅了一瞬,继而笑的更加开怀,以后这小兔崽子就气不到她了,要气也是气儿媳了。
她上前又把宋泽兰按坐回去,凝望着宋泽兰浓妆艳抹也不失温婉清丽的容颜,愈加满意,感叹道:“兰儿,娶你是幼安做的唯一一件令我满意的事儿了。”
“以前她跟着赵小乌那几个人形影不离,我就一直担心她哪天心血来潮给我拽回来一个然后说非人家不嫁……甚至该怎么棒打鸳鸯我都已经想好了。”
“娘亲,原来您这么想我?”祁幼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您真的多虑了,我就算是吊死,也不可能嫁给她们。一个二傻子,一个老色胚,还有一个木讷的跟呆头鹅似的,哪及我媳妇儿半分?”
祁幼安口中这几个人宋泽兰都知道,二傻子是林青青,老色胚是赵小乌,还有一个是王
英。
宋泽兰记性很好,她记得上一世王英来过医馆,却不是跟着安安来的,是跟一个同样寡言的小郎君来的,小郎君是王英的夫婿,估摸着现在,两人已经认识了。
上一世她也担心安安钟情他们,这一世却是不会了……
宁芳却是才知道,给了祁幼安一记白眼,“那你不早说,我快吓死了。”
“……”
娘俩斗嘴几句,宁芳便去桌前坐下,她在外面光顾着喝酒了,这会儿有些饿,便让小月为她添双筷子一起用饭。
祁幼安趁着没人注意她,鬼鬼祟祟来到宋泽兰身边,紧挨着她媳妇儿坐下。
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悄摸摸握住了她媳妇儿的手,微凉柔软的触感极好,她乐滋滋把玩着,根本停不下来。
宋泽兰不敢大幅度挣扎,微小动作却又使不上力气,渐渐地便妥协了,压着微扬的唇角低嗔了句幼稚,便随她去了。
不曾想,打断她们小动作的不是宁芳她们,而是外面的敲门声。
赵嬷嬷得到准许,进来先给祁幼安和宋泽兰道了声喜,然后便走到埋头吃饭的宁芳面前,“夫人,快别吃了,刚才有个没眼色在大将军面前问起二公子,大将军问了下人发现二公子没来,气得拂袖走了,说是要把二公子抓回来。”
“大小姐装醉,若您也不露面,这满院的宾客还不知道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宁芳放下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祁朝燕她是疯了吗?祁昊宇不是……”
宋泽兰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娘,他不来兴许是有事脱不开身,您莫生气。”
距离祁昊宇被砍掉了右手才过去了十几天,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婚宴上?
宁芳可以肆无忌惮骂祁朝燕发疯,但宋泽兰这么一拦,她纵使稀里糊涂,也顺着说道:“兰儿你说的对,我不计较,再说了,我跟祁朝燕已经和离了,他爱来不来,随他便。”
“你们早些睡吧,娘出去看看。”
她起身就要走,祁幼安一时半会儿没想到祁朝燕演那么一出戏的目的,有些担心,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娘亲,我跟你一块儿吧。”
“你出去算怎么一回事?酒醒了?告诉人家可以来闹洞房了?”
宁芳一连三问,坚决反对。
她经历过闹洞房,知晓那些人玩闹起来没个分寸,饶是她都不大受得住。
她顿了顿,又说道:“祁幼安,你玩得起吗?兰儿脸皮这么薄,你又是个小心眼的,万一你动手打人……”
“……”
祁幼安听不下去了,“娘亲,您快去吧,我醉了。”
她随即往床上一扑,开始闭眼装睡,宁芳笑着理了理衣袖,带着忍笑的赵嬷嬷出去了。
梨儿与小月两人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便询问宋泽兰,“少夫人,可要把大小姐叫起来共饮合卺酒?”
祁幼安本就没睡着,闻言立马坐了起来,嘿嘿笑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
“安安……”
听着她声音里压不住雀跃的欢喜,宋泽兰下意识张口了,理智却也很快告诉她……洞房花烛夜躲不过去,她也不该拒绝。
宋泽兰默了默,把不该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忍着羞意吩咐梨儿和小月回去休息,不必留在这里伺候。
两人离开的时候,把门也带上了,随着吱呀一声,摇曳的烛光便更显暧昧了。
祁幼安兴冲冲去倒了两杯合卺酒,端到床前递给宋泽兰一杯,“媳妇儿……”
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绵干净,宋泽兰耳中却听出几分催促之意,脸颊泛红,素白玉指执着以线连柄的瓢也微微颤了颤,轻垂眼睫将瓢中酒举了起来。
纵使她看不见,却也与祁幼安十分默契,两人同时饮下合卺酒,祁幼安看着她恬淡温婉的容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安安,”宋泽兰能感受到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也跟着勾起了唇角,语气说不出的缱绻温柔,“何事令你如此高兴?”
“媳妇儿,你明知故问,我为什么高行你还不清楚吗?”
祁幼安从她手中拿过空瓢放回去,三两步又折返回来坐到了她旁边,“媳妇儿,今日辛苦你了,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不知道祁朝燕打个什么鬼主意,我有点儿不放心娘亲。”
不睡的话,万一出事她过去的也快……
“……”
宋泽兰知道祁朝燕的目的,她等了十几天,大概是终于要等到祁昊宇的死讯了。
李金花是自杀,祁昊宇又会是怎样死的呢?
她唇边笑意不自觉浅淡了些,语气却还是很温和,“好,那我先去沐浴了。”
祁幼安出来要热水的时候,小月和梨儿都有些惊讶,尤其是小月,她性格随了她娘,有什么就直说了,“大小姐,我娘说过没……这么快的。”
“啊?”
祁幼安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脸都红了。
她还没洞房呢。
但她也不好意思跟小月多说什么,故作镇定道:“快去,你只管让他们送热水过来就行。”
屋里,宋泽兰赤脚踩在地上,头上的凤冠已经取下放在了梳妆台上,她正在折叠脱下来的喜袍。
喜袍繁琐,做工又精贵,她动作不免小心翼翼了些,连祁幼安进来都不曾察觉。
祁幼安便从身后揽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媳妇儿,小月觉得我们要热水太早了。”
宋泽兰蓦然被搂住腰,刚意识到是她放松了身子,听她这么说又立刻紧绷起来,“我……我都听安安的……”
怀中软香温玉作不得假,现在的宋姐姐真真切切是她的妻。
只是祁幼安不是色令智昏之徒,抱着她媳妇儿半晌,还是恋恋不舍松了手,嘴上骂骂咧咧:“都怪祁朝燕在节骨眼上搞这么一出坏我好事……”
“安安,我倒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宋泽兰听到了她的话,“李金花……”
“李金花?”
祁幼安怔了怔,祁朝燕也要杀祁昊宇?
这不可能啊,她杀李金花不就是为了保全祁昊宇名声吗?
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她就否定了。
若不是宋泽兰有上一世的记忆,知晓祁昊宇不是祁朝燕的亲子,也知晓祁朝燕冷血无情。
她根本不会有如此大胆的猜测。
故而,她也明白,她的安安身为祁朝燕亲女,更难往这方面想……
但她相信她的安安不笨,嘴上却一再委婉,“兴许是我猜错了,安安,你可以慢慢思索,大将军她总归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