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一开口,唬的纯贵妃忙跪倒在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朝苏安急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在本宫的翊坤宫里发现这样的东西!”
苏安并不为她所震慑,只徐徐解释道:“奴才带着人搜查了娘娘的寝殿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就带着人去了娘娘身边伺候宫女住着的耳房里搜查,不想在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木槿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包红花。”
“木槿?”纯贵妃低喃一句,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宫女的样貌来,道:“既是在我宫里宫女的枕头底下发现的,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本宫所为啊!”
说着,纯贵妃一脸忿恨的盯着皇后,似是要把她看穿。
皇后轻轻一笑,保持着自己的雍容大度,,道:“纯贵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苏安,你去把那个宫女带上来,也好问个清楚明白。咱们不能平白冤枉了纯贵妃才是。”
皇后说完,转过头看一眼萧泽:“皇上,你说可好?”
“嗯。”萧泽眼睛仍旧盯着跪坐在地上的纯贵妃,眼光里满含着愤怒和惋惜。
木槿带上来了,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面色苍白,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只是哆哆嗦嗦的行完了礼。
纯贵妃见人被带上来了,忙转过身子去,看了那木槿一眼后,厉声喝道:“快说,那包红花到底是哪里来的,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宫的!”
“纯贵妃!”皇后打断纯贵妃的话,声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皇上还未说什么,你怎么就能说是别人陷害你呢!”
那木槿本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现在见纯贵妃开口说话了,忙跪上前几步,拉住纯贵妃的裙摆。急迫呜咽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我呀!”
这话一出。满殿里的人都是狐疑万分。方才苏安把那红花端上来的时候,众人心里还存着几分怀疑。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故意嫁祸给纯贵妃的。但现在见到木槿这样的言行,却是不得不相信了。
纯贵妃见这木槿拉着她的裙摆,口中哀求着求她救命。忙怒瞪她一眼,眼角瞅一眼坐在御座上的萧泽,伸手把木槿拉着裙摆的手给打开,急道:“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你做了什么,要本宫来救你!”
皇后也不予纯贵妃多做计较。她示意苏安上前。把木槿给拉开,然后问道:“木槿,本宫来问你。你枕头底下的这包红花,是哪里来的?”
木槿颤抖着身子。不敢回答。她微微抬头,那眼睛去瞄那身前的纯贵妃,似乎很是惧怕。
纯贵妃可能也知道这样不好,忙回头,瞪了木槿一眼。喝道:“皇后娘娘问你话,你只顾着看我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包东西,是一个月前纯贵妃交给奴婢保管的。说是从宫外的吴府弄进来的。”木槿一双眼睛里含着泪,声音也有些因为惧怕而哽咽:“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红花,如果奴婢知道,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啊!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纯贵妃再也顾不得形象了,她伸手朝那木槿的面门上一指,怒道:“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本宫从来就没有问母家要过什么红花,又怎么可能交给你保管!你个贱婢,竟敢污蔑本宫!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纯贵妃说着,站起身来,上前给木槿就是一巴掌,鲜红的五个手指印立马浮现在木槿那白皙的脸蛋上。纯贵妃尤还不解气,抬起脚就要给那木槿当胸一脚,嘴里还不住骂到:“小娼妇!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以为你一直忠心本宫,不想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在这个时候来陷害本宫!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木槿哪里敢反抗,只能在地下打滚,哭的愈发悲惨了起来,口中直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婢真不知道里面是红花,如果奴婢知道,怎么也不会放到枕头底下让苏公公给查了出来的呀!”
皇后见场面闹成这样,忙唤身边的宫女内侍拉住纯贵妃。待稳住纯贵妃后,厉声喝道:“纯贵妃,你身居高位,行事怎么能如同市井泼妇一般!皇上面前,怎么能容你这样放肆!”
萧泽冷冷看了纯贵妃一眼,开口问那木槿道:“朕来问你,纯贵妃把这红花交给你后,有没有问你取过另作别用?你若是欺瞒朕,朕立马叫人把你五马分尸!”
帝王威仪岂是一个小小奴婢能承受的,只见那木槿抖了两下身子,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奴婢不敢!回皇上的话,纯贵妃把那红花交给奴婢之后,要奴婢取过几次,每次都是三两,都让奴婢用锦帕包好了。奴婢也不知道贵妃娘娘要用这红花做什么?奴婢在乡野里长大,从未见过这红花,直到今天苏公公查出来,才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啊!皇上,求你饶了奴婢吧!”
纯贵妃的脸从未像现在这样苍白过,她的嘴唇一张一息,似是有话要说,但却又说不出口。
皇后的目光扫过纯贵妃的脸庞,问道:“纯贵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纯贵妃横了一眼皇后,屈膝上前跪倒萧泽跟前,抚着萧泽的膝盖,哭诉道:“皇上,连您也不相信臣妾吗?臣妾真的没有谋害贞贵嫔,这一包红花,臣妾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就连这宫女也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来诬陷臣妾的!”
萧泽目光冷淡看了一眼,伸手把纯贵妃伏在他膝盖的头往前一推,轻哼一声道:“你是想告诉朕,这么多的证据都是巧合吗?还是你想告诉朕,你吴若鸢从来就没有谋害过皇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纯贵妃被萧泽这么猛地一推,摔倒在地上,被身侧的宫女扶起身子,她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萧泽,这才开口道:“如果皇上认定了这事情是臣妾所为,那么臣妾也无可辩驳。就当臣妾这么些年来,错认了皇上。”
这时,和贵嫔站起身来,朝萧泽行过礼后,道:“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萧泽对和贵嫔还是相当礼遇的,尤其是她诞育了二皇子之后,在宫中的地位和在萧泽心中的分量,都不可与当日同语。
和贵嫔理了理衣襟,这才说道:“皇上,纯贵妃娘娘既然说自己冤枉,臣妾倒是有一个法子。这宫外每送进一件东西,都得登记造册。皇上只要去查查这两月来,翊坤宫从宫外送进来的东西都有哪些,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和贵嫔这话有理。咱们也不能平白冤枉了纯贵妃,到底纯贵妃也是协理六宫的贵妃。皇上,不如就让人去查查吧。索性这夜也深了,不在乎这么一点子时辰。”说话的是皇后,她朝萧泽淡笑道。
萧泽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苏安领命去后,皇后吩咐自己的小厨房做了些点心来给大家垫垫肚子,都坐在这几个时辰了,难免会觉得有些饿。
我捧了一盏清茶,轻呷一口。那边便有宫女端了点心上来。皇后看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目光中饱含恨意的纯贵妃,亲自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她搀起来,笑道:“纯贵妃妹妹也用些吧,到底现在事情还没查出来,还得等皇上定夺呢。”
谁料,这纯贵妃性子却是烈,她把皇后伸出来的手给打开了,冷冷道:“你不必来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心里巴不得我被陷害定罪,这样你就快活了是吧!”
皇后也不与她计较,也不再执意搀她起来,只道:“纯贵妃这说的是什么话,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我清楚的看到,皇后俯下身子去,似是在帮纯贵妃理顺鬓角碎发,其实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只要看到你这个狼狈样子,我就觉得开心。”
皇后的声音格外的小,要不是特意留意是根本发现不了的。皇后替纯贵妃理完碎发后,就提步走回了凤座,朝我们笑道:“诸位姐妹别客气,多用些点心。”
只留下纯贵妃满目的忿恨和怨怼。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苏安回来了,他直接向萧泽禀报:“皇上,奴才按你的吩咐查了翊坤宫前两个月的东西出入。结果发现,上个月初,吴夫人进宫了一趟,据说还带了几个比较大的包袱进来。守门的侍卫见是吴家的人也就没有搜查。”
纯贵妃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忙辩驳道:“皇上,你听臣妾解释。上月母亲进宫是为臣妾送了些首饰进来。不过是臣妾嫌宫里内务府造的首饰样式老套,所以就让母亲在宫外替我订做了几套新款式的头面。”
皇后却道:“这吴家的面子果然够大,连带进宫来的包袱侍卫们都不敢检查。今天是带了红花进来,若是来日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进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皇后这话说的是既有分量,惹得萧泽一脸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