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贵妃却没有给李良媛这个机会,她开口道:“这犀角杯贵重,不如还是本宫陪着你一起去吧,这样本宫也能放心些。”
听闻信贵妃要一起跟去寝殿内,这李良媛的神色又立马凝重起来,忙道:“这么些小事,实在不用劳烦娘娘们了。”
我们四人偷偷对看一眼,心下了然,只怕这男子就藏在那寝殿里了。我们四人自然没有给她机会,置若罔闻的看向李良媛,和妃开口道:“我们也陪着信贵妃姐姐去吧,说来这李良媛的寝殿咱们还从未去过呢。”
四人领着一众人等就直接去了寝殿,倒把这李良媛晾在了外头,不过片刻,李良媛回过神来又赶忙追上我们,奔进寝殿内。
此刻的李良媛的寝殿里一片混乱,桌上杯盏乱横,床上的帷幔一直拖到地上,一派春光旖旎。屋子里浓浓的酒气倒是熏得人受不了。
纯贵妃此刻不由得冷笑道:“李良媛不是说自己方才实在睡觉么?怎么本宫瞧着倒像是在喝醉了所以才听不到敲门声呢。”
和妃更是出口挖苦道:“瞧这床上的光景,只怕这李良媛的睡相可不大好。”
李良媛此刻已经站不住脚,只见她双腿发软竟是瘫倒到了地上,几名宫人赶紧将她搀起来,扶到一旁坐好。
“怎么李良媛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本宫唤太医来给良媛你瞧瞧。”纯贵妃见李良媛此刻的模样,接过这话头道。
“罢了,本宫也不愿与你多绕圈子,李良媛,你可认罪!”到底还是信贵妃实诚,耐不住率先向李良媛问罪。
李良媛一脸惊恐,却摇着头急声道:“嫔妾不知道娘娘你在说些什么,嫔妾只是方才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娘娘却让嫔妾认罪。嫔妾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非要本宫将那男子找出来,你才肯认罪不是?方才你的贴身好奴才瑞珠已经将一切都招了。怎么,李良媛此刻难道还私心以为还能侥幸逃脱责罚,要知道。这私通之罪,在宫里可是罪诛九族。”和妃厉声问道。
“和妃娘娘这话说得奇怪,嫔妾好好在宫里待着,怎么却莫名其妙的被和妃娘娘扣上了这么个罪名。嫔妾实在担当不起。”李良媛说话时却是底气不足,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偷偷去看那床榻旁的五斗橱柜。
和妃被李良媛这么一呛声,忍不住继续与她争论道:“若真是无事,为何连你身边的宫女都说你私通侍卫,更何况你这寝殿乱成这样,若是无鬼谁会相信。”
李良媛似乎是拔出了拼个鱼死网破的态度:“娘娘若是说嫔妾私通。那便就是嫔妾私通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位高权重,想要处置嫔妾,自然有很多借口,只是嫔妾不服一事。娘娘口口声声说嫔妾私通,却不见私通之人,都说凡事有凭证,娘娘要诛嫔妾九族,至少也要给个让嫔妾心服口服的证据吧!”
和妃竟被这李良媛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应对。李良媛乘势反驳道:“几位娘娘一进嫔妾的宫中就说嫔妾私通男子,如今来了寝殿也没瞧见这私通之人。要是几位娘娘还不相信嫔妾,那不如就去含元殿走一遭,索性现在皇上也醒了,就让皇上给嫔妾做个决断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李良媛倒也算是个人物,去萧泽面前对峙此事是我们最不愿见到的场景。她定是在心中盘算好了,才会如斯说来。
不过我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我盯着那床榻旁的五斗橱柜,下巴轻轻一扬,示意小信子上前打开那五斗橱柜。
小信子会意,趁着李良媛和和妃争论之时走上前。想拉开那五斗橱柜的木门。却不想使了劲儿却怎么也拉不开,小信子聪颖赶忙喊道:“快来两个人帮忙,这柜子里有人!”
瞧见小信子上前去拉这五斗橱柜,又喊出这橱柜中有人,李良媛已经是惊得满头大汗了。
走上前两三个小太监,帮着小信子使上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把五斗柜橱给拉开,一个赤身*,浑身只裹着一床薄纱床单的男子滚落在地上,战战兢兢跪着,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这男子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僵局,那李良媛无从辩驳,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垂下了脑袋。一行人从李良媛宫室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信贵妃朝我们三人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也都累了,不如都先回去歇息,暂时将这李良媛和男子压去慎刑司,等明日再说吧。”
我们几人都很是赞同信贵妃的提议,嘱咐了小信子领着人将李良媛等人押送到了慎刑司。这一夜的闹腾终于告一段落。
回到永寿宫中,沐夫人已经带着绍儿歇下了。我洗漱完毕,琼奴同羽香陪着我,在寝殿里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闲聊着。
“小姐,你说李良媛身为皇上的宠妃,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更何况那侍卫不论身份和样貌全都不如皇上,奴婢实在想不通李良媛?”琼奴一边替我梳着头发一边道。
羽香正在一旁替我打理着明日要佩戴的首饰,她回道:“这宫里太多事情说不清楚了,每个人进宫所图的也全是不同,真如主子般对皇上真心的又能有多少呢。”
虽说羽香说的很不中听,但羽香说的却是事实。我叹一口气道:“总之这宫里的女人太多,事情也太多。皇上只有一个,又有多少到底是真心对皇上呢。所以,说不准这侍卫却是李良媛心中所喜之人。”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一早,我还未用早膳,就瞧见沐宁匆匆走进永寿宫来。我瞧见他,忙道:“哥哥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沐宁摆摆手,道:“你别着急,朝堂那边一切都正常,敦亲王正在和几位重臣商量怎么重整朝政的事情呢,我今日进宫寻你是为了其他的事。”
我吩咐琼奴替沐宁添了一副碗筷,给他拣了个水晶包子,然后问道:“哥哥是为了昨儿夜里的事情吧?”
“不愧是如妃娘娘,果然料事如神。我来就是受人之托,你昨夜里抓到的那个男子是不是就是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个林宥?”沐宁一笑,道。
我点点头:“我虽没问那男子的名字,却是*不离十了。听慎刑司的人说,这男子就是禁卫军里的,姓林。”
“唉,看来还真是出在我们禁卫军里了。”沐宁叹一口气:“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还未商量要如何处置他们,只是如今皇上病着还未醒,也不能让皇上知晓此事,少不了咱们就该私下了结这件事情。我倒是好奇哥哥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昨晚,除了昨晚在场之人,并无其他人知晓。”我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我也是听了自己的手下说,这才想起来问你。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却是一无所知。”沐宁听了我所说,心里也盘算起来。
我不想在用早膳的时候多想这些事情,便转移话题:“哥哥别多想这些了,许是宫女们交口相传就说了出去。对了,哥哥可去含元殿看了皇上?皇上饮了药,可好些了?”
“我听何彦方说,这药得用三天以上皇上才能醒,不过我今早去含元殿看皇上倒是觉得皇上气色好了不少,想来要不了几日身子也就该苏醒复原了。我只盼着皇上快些醒来,不然我同敦亲王手握重权处理这朝政上的一应事务,到底是心有顾忌,更何况这宁亲王如今还在潼关压着大兵,虽说不知为何如今按兵不发,但却是心腹大患。”
我听着沐宁这样说,忍不住叹一口气道:“宁亲王到底是太心急了。只怕这一次捞不到什么好处。”
沐宁倒是很赞同我的话,点点头道:“所以我打算去见一次宁亲王,劝他趁着皇上还未苏醒,一切都还未定局,让他鸣金收兵,赶紧回建邺去吧。”
“哥哥这个打算倒是不错,只是怕萧涵他听不进去。”我忍不住叹一口气,却也不继续说下去:“哥哥待会还要去含元殿吗?”
“一会儿要同敦亲王前往京郊阅兵,少不得要做些准备,不然若是宁亲王真的打来了,咱们岂不是没有丝毫应付之力。你只顾着忙你的就行,相信我,我定不会让你、母亲还有绍儿受什么危险。”沐宁一脸正色的和我说道。
我忍不住一笑:“哥哥不这么说我也知道,我还是那句话,哥哥别太伤神,总归身子最重要。”
用过早膳,送走了沐宁,我又陪着沐夫人和绍儿玩闹了一阵,这才起身去了含元殿,昨儿个夜里约好了今早在含元殿聚首。
才到含元殿就见她们几人都已经到了。我告了罪,道:“不想几位姐姐都来得这么早,倒是我来迟了。还望几位姐姐不要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