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进攻

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校长受恶魔力量影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悟宇预计。校会后的半日，仅仅是为了清算过往的错误，已有十三名劣迹斑斑的学生收到了退学通知书，而且是由校长亲自签发的文件。

所谓的“扣分制度”并不是玩笑……

学校笼罩在一片黑暗的恐怖统治当中，学生们化作囚鸟，不再敢肆意妄为。手机、游戏机、平板电脑这些司空见惯的娱乐工具现在统统都难以看见，纵使课堂是何等的无聊，他们都不得不逼迫着自己睁大眼睛看着讲台上那个恍惚的老师。

脑里却是空白的一片……

学校、教室，都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安静和秩序，即使在课间，学生们只敢互相在耳边轻语。

这种状态还真是美妙！全是安分守己的学生，在全世界哪间学校可以看见？这才是学校真正应该拥有的状态，也是这群凡人应该拥有的努力姿态。

悟宇看着四周那些已经受着自己的影响，走上正途的同窗同学，就像是在欣赏自己一件最美的艺术品。没人知道他的想法，理解他的满足感，唯独帮他传递信条的菜保。

菜保愁眉紧锁，搬来一张椅子，贴在悟宇的身边坐下，尽可能不让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话：“小悟，你的计划书让学校变得很古怪呢……”

“古怪？哪里古怪？这才是学校！学生就应该摈弃杂念，不断学习，不断向着社会上层迈进，这才是我们应有的姿态！”悟宇丝毫没有掩饰，在班里大大方方地说着。

记恨、厌恶的目光？这又与我何干？是我将他们从安逸腐朽的生活中拉出来，这些人若干年只会感谢我吧？悟宇心中嘲讽着，他很满足今日的试验，却始终有一个不安定的要素刺痛着他的内心。

没错，就是菜保。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唯一知道‘扣分制度’内幕的人，该找个机会让她闭上嘴巴……

菜保可不知道这男人心中所想，她嘟起小嘴，摇着悟宇的胳膊：“小悟？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

“你说的都很对。但是……学校现在跟监狱没什么差别，我们只是学生而已，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校园，即使是你提议的。不如！小悟跟我一起去请求校长收回这个制度吧？”菜保摇着悟宇的衣袖撒娇般请求说。

“不去，现状正如我所愿。”悟宇冷冷地回应：“我让你交给校长那张纸呢？”

“校长看过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亢奋，还交给其他老师传阅。小悟！是不是你对校长承诺或者威胁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拜托你快让学校变回原本的样子，好么？”

这个女人，第六感也太强了吧？校长只是性格稍微有些改变，就推测到悟宇用了“力量”去改变。幸好悟宇的父亲就是北京市的市长，菜保才推测到悟宇的父亲身上。

那张计划书也只好之后才去回收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这女人忘掉这件事。但是……

看着菜保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向自己，却始终没下定决心去改变她的思想。

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哈哈哈，又下不了手么！”修巴鲁兹从礼堂开始，他的嘲笑始终没有停下。“要是你想保护什么，最好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原离恶魔，原离你。因为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你自己也成为了恶魔的一员！”

是的，没错，确实是这样。悟宇恍然大悟，让菜保越靠近恶魔力量，她的危险便多增加几分，要让她彻底摆脱危险，也许以后不能依靠她运用能力。

悟宇将手搭在菜保的肩上，对着她发动了他的恶魔力量，恶魔焰火带着悟宇的思想灌入到菜保的身体：

“悟宇并没有让我拿任何计划交给校长，我要努力适应学校，永远开心地活下去。”

菜保瞳孔放大，一瞬间双眼变得冷漠无神，她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像一块小小的泥团在悟宇的力量下被反复揉捏，最后形成新的形态，再次回到她的身体。

忽然，菜保的双眼变回灵动，身心焕然一新，她无忧无虑地对悟宇说：“你靠得那么近，是爱上我了么，小悟！”

这才是菜保原本的模样……

“没有！”悟宇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刻意远离菜保一些，脸上却不自觉流露出微笑。

“你笑了！你笑了！”

“我……”

“我不管，我不管！你……”

“那边的悟宇同学，你出来一下。”

教室门前忽而传来一句话打断了菜保的喜悦。语气平淡，却有一股杀气直穿悟宇的心扉。班主任李踪出现在教室门口，五十多岁的他两鬓斑白，老花眼镜下依旧透露着伶俐的目光。

该不会是认定我和菜保有什么不纯洁的异**往违反校规吧？要扣除我的分数将我赶出校么？喂喂，我可是制度的制定者啊。

何等纠结的处境，悟宇心中在窃笑，脸上却只好装出一般学生那种不知所措的脸孔：“老师，我……我和菜保没有……”

“别说那么多，跟我来。”李踪表现得极其冷漠，与他以往平易近人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变化，甚至与校会上那个激动推行“扣分制度”的模样也相距甚远。他看着悟宇，眼里充满敌意，右手握着两个小钢球，始终在用手指让它们不停互相旋转。

看来不是因为菜保，这家伙到底要找我做什么？悟宇还没有任何头绪，他只好迈开脚步，踌躇着走向李踪。

不料身边的修巴鲁兹竟身体扭曲成一团，又发出一阵狂笑！只有悟宇能听见的傲慢在教室里不断回响着，从礼堂开始的不协调感在此刻达到了极致。

不妙……修巴鲁兹每次这样嘲笑，都是在我犯下某些错误的时候。这次是因为李踪么？没有，李踪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时间一帧一帧般流逝，悟宇看着那张冷漠的脸逐渐变得狂怒，最后张开血盆大口般，呵斥自己道：“还在想什么！快跟上！”

纵使有万般不安，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对峙之下，悟宇还是跟在李踪身后，走出了教室。

沿路走过数间教室却是一路沉寂，李踪带着悟宇一路从教学楼走到实验楼，始终一言不发。他像个晨练老人一样一直在玩弄手上的两个小钢球，修巴鲁兹则在一边忍不住笑，让悟宇不得不一直防备眼前这位班主任，也不敢与他交谈。

“进去。”

在实验楼深处，李踪用钥匙打开一所小房间，然后将悟宇推了进去。那里是学校化学物品的收藏仓库。数个架子上摆满瓶瓶罐罐的化学药剂，相当一部分都是危险品。这里的钥匙只掌握在包括李踪等少部分化学老师的手中，自然也没有人会进入到此处。

如此僻静的地点，悟宇隐约明白到从礼堂开始那不协调之处。茫茫人海中那数十万分之一，竟然让他碰上了，这是何等的倒霉！

但悟宇也不确定，他只能试探着对李踪说道：“无论怎么想，将学生单独带到这样僻静的地方都不是老师的行为吧？李老师？不，你现在面对我的身份可不是老师吧？！”

李踪没有回答，他没有握着铁球的左手附在房间门锁上，不锈钢门锁立刻融化成液态，沿着门缝流窜，在灌满所有缝隙之后，再次凝固成固态，将这里唯一的出口彻底锁死。

礼堂开始修巴鲁兹的狂笑、反常的班主任、到现在的超自然力量，所有因素都归向一个终点——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恶魔力量的拥有者！

将铁制的门锁融化再重组么？现场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热量，这满头白发的男人恐怕是拥有操控物质形态转变的力量吧？不妙，情况真是不妙。这家伙的恶魔力量在实战方面约束太少，我的“传染思想”恐怕很难靠近他施展。

悟宇对战斗完全没有底气，他在心里模拟过遇到其他的恶魔契约者的数十种情况。唯独没想过在他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进入到与其他契约者单对单的战斗状态。

“哈哈，悟宇，你终于被逼近死角了。”修巴鲁兹以侧睡的姿态漂浮在悟宇的身边，对悟宇的处境根本不在乎。

“闭嘴，修巴鲁兹！你到底什么时候就察觉到他是恶魔力量拥有者！在礼堂么？还是在更前的时候？！”

“就在礼堂啦，那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人一直在看着我。你知道的，一般人可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那不是当然的么！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人能看见你才对！这也是对方契约者的力量么？”

“啊，那个啊，抱歉抱歉。忘了告诉你，契约者对战间有一条规则，只要能触碰到对方的恶魔能力，就能看见对方的恶魔哦。”

“你故意的吧……”悟宇终于醒悟，修巴鲁兹根本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他看不上悟宇的能力，一直在找寻各种机会除掉悟宇，让他自己恢复自由之身，所以任何规则都不会告诉悟宇。

“没错，就如你所说。”修巴鲁兹继续用嘲笑肯定了悟宇的想法。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我还在？”李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薄的纸片，上面一层紫色焰火十分显眼，是悟宇的那张“扣分制度”计划书！

“没错，就是这张纸暴露了你身后的黑恶魔。你拥有的似乎是精神控制的能力，而且还需要附在某些物件上才能生效吧？还挺有趣，我至今还被你的能力影响着，觉得你这‘扣分制度’太好了，能确确实实改变我们这座学校。所以，拿好吧，悟宇！不要让其他恶魔能力者发现你的踪迹，你好歹也是我的学生。”

李踪将纸捏成一团，抛给悟宇，仿佛他只是来通知悟宇他自己也是契约者，这件事就这样和平的结束。纸团还在空中翻滚，李踪手上不停转动的铁球却骤然停下，一抹得意洋溢于言表。

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和平结束！

一根极细的钢刺穿过那纸团，直接插向悟宇所站之处。幸好悟宇早已扑倒在一边的地面上，不然让钢刺穿过额骨，悟宇那豆腐一般的大脑就会被它搅碎！

笃！那根钢刺将悟宇身后的墙壁贯穿出一个小洞，然后慢漫缩短，变粗，最后再次与李踪手上的铁球融为一体。一缕夕阳光透过那小洞照射入这个昏暗的房间，将李踪的狰狞样貌彻底暴露出来。

想用纸团制造视野盲点？！还说什么师生情谊，都是谎言！这李踪明显是想分散我注意力，直接将我杀死而已！

但是……我能反击么？太难了！我的能力并非战斗型，正面与李踪对抗的话，可能仅仅一瞬间就被那钢刺直接穿破头颅。

而这并非最不利的因素，真正让悟宇无法反击正正是因为他自己。那张计划书，已经让李踪接触过，接受了一次悟宇的“思想传染”。根据悟宇自身力量的约束，今天之内他再也不能通过能力去改变李踪的思想。

现在只能逃……悟宇纵身跳入那些装有化学物品的货架之间，试图用黑暗去掩盖自己的踪迹。

“哼，天真。”

李踪手中两个钢球化作数十根钢刺凌驾于半空，随即往悟宇藏身之处倾泄而下，仅有一丝还留在李踪的手上。伴随一阵清脆的破裂声，架子上的玻璃瓶碎成一地，瓶内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上，融合后发生滋滋的声响。

“切……”悟宇的脚被那钢刺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液染湿了他整只右腿。他一直在那些架子之间移动才躲过致命的一击，现在他躲在最阴暗的角落，但估计也躲不了多长的时间。

悟宇很清楚，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对抗李踪。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修巴鲁兹的身上。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悟宇轻声对着修巴鲁兹吼过去。“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恶魔，应该有力量与他对抗吧！”

“好处？当然有。”修巴鲁兹虽然依旧守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