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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他们不要我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少年又道。
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臣武,听到这句话后却抬头看向了门外。
少年刚才的话让他直觉是真的。
“我真不要钱,我就想有口饭吃。”他接着道。
可能是半天也没得到门内的回应,白屿尔的声音似乎变得自暴自弃,
“你不愿意收留我也没关系,但是我也没有地方能去,今晚就只能坐在你家门口了。”
白屿尔撂下这句话后,就真的蹲在了臣武家门口。
他本来累的想坐的,但是他嫌坐地上太不优雅了。
他还没蹲下去多久呢,身后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昏暗的暖光从房内泻到他的身上。
白屿尔抬头,对上了臣武满怀深意的目光。
“你真没钱住个酒店?”臣武半信半疑地挑眉问。
白屿尔心虚地抖了抖耳朵尖,点了点头,“对啊,身上的钱都给你买药了。”
“你不是什么明星或者模特?”臣武不确定道。
白屿尔摇了摇头,“不是啊。”
见白屿尔一脸茫然的样子,臣武似乎勉强相信了。
因为仔细看白屿尔的脸,应该是刚成年不久的小孩,而且他想起刚刚帮白屿尔装衣服时,却实没在上面看到品牌,以他的说辞,说不定就是路边的假货。
他要真是个有钱的大人物,没事儿缠着自己做什么?
在圈里,臣武没少见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况且,这人今天确实照顾了自己一下午。
以及,这小孩装可怜是有一手的,臣武盯着那张俊美无缺的脸,眸色深了深。
虽然还是对白屿尔存疑,但他总不能真的让这人在自己家门口坐一晚上。
“今天让你待一晚,明天找到工作就走,明白吗。”
臣武抱着肩,靠在门边问道。
虽然还是差一步,但总比被赶走好。
白屿尔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臣武后退一步,让白屿尔进门。
进门后,臣武指着沙发,“你睡沙发。”
“啊,”白屿尔不情愿地皱起了眉。
臣武冷笑,“你下午不是睡挺香的,不愿意?不愿意就走。”
不管白屿尔是什么身份,穷讲究倒是真的。
白屿尔只能咬牙答应,心想要不是为了任务,他才不愿意住呢。
临睡前,白屿尔看着躺在床上刷手机的臣武,试探地问,“你明天去干什么啊?”
按照小说的内容,臣武最后还是保住了今天的角色,因为后面还会跟主角在这个剧组里接触培养感情。
白屿尔必须严防死守。
臣武拿着手机翻了半天通告,也没有找到他能去的。
马上就到月底了,他还没凑够那笔钱。
他眸色暗了暗,嘴上却漫不经心道:“不知道,接不到戏的话,就去工地干几天。”
工地?
白屿尔诧异,小说里没有说臣武还要去工地啊。
在工地能干什么?
就当白屿尔想问他时,臣武的手机突然响了响。
只见臣武低眸看了眼屏幕,表情明显顿了顿。
“怎么了?”白屿尔问。
“今天的那个场务,让我明天接着去剧组。”臣武道,“选角的那人没找到能演打戏的演员,而且他说导演急着要拍,因为这个角色的戏份临时加了不少,还有台词。”
白屿尔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愉悦的气味因子,他看着臣武面上波澜不惊的神情,意识到他是在高兴。
“是吗,那太好了。”白屿尔被气味感染,摇了摇小尾巴
“那我也要跟你去剧组哦。”
“你明天出去找工作,在我回来前离开我家。”臣武冷漠地抬起眼皮掠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到床头,啪的一下关掉了灯。
一片漆黑中,白屿尔愤愤地瞪了眼床上的黑影,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跟臣武去。
夜里,白屿尔高大的男性身躯挤在狭小的沙发里,无数次因为难受醒来的他终于受不了了,他坐起身,瞄了眼床上的人,然后轻手轻脚地站起来,爬到了床的另一侧。
见旁边的臣武没有醒来的趋势,白屿尔才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悄悄扯了点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臣武是被旁边的呼噜声吵醒的。
而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正躺在他旁边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睡的正香。
“见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搁哪儿放炮呢。”
臣武坐起来,看了眼睡姿优雅的白屿尔,脸色黑了黑,起身洗漱去了。
不过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白屿尔跟以前那批人不是一伙的,不然今早睁眼看到的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场面。
看了眼时间还早,臣武迟疑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到床边,直接一只手把人拽下了床
“给你五分钟,跟我去剧组。”臣武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臣武觉得如果不带白屿尔话,这人八成会在他屋里睡一天,况且他也没心大到放一个陌生人一个人待他家里。
这段时间影视城里拍戏的剧组不少,像白屿尔这种条件,在里面找活演个前景不是难事。
早点找到活早点滚蛋。
白屿尔半梦半醒的睁开眼,闻言如浇了一头冷水,立马清醒了,连忙道:“你别急啊,我马上就好了,等我,一定要等我...”
最后白屿尔又是挑臣武的衣服,又是搭配,花了将近整整半个多小时才勉强弄好。
“你作为一个演员,怎么能没有定发喷雾呢。”白屿尔一边不停用手整理自己的头发,执着的要把发丝固定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一边幽怨的抱怨着。
他的毛都不漂亮了。
“还有
你的衣服(),款式太老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点也不帅。”白屿尔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挑剔道。
“我说够了啊,”
臣武的耐心早已耗尽,他一把提溜着白屿尔的衣领,把人带出了家门
“人家姑娘都没你这么讲究,别逼老子揍你。”臣武威胁道。
在得知他们还得步行半小时走到剧组后,白屿尔在心里给臣武这个人再次添上一把重重的大叉。
按照小说情节,臣武目前的这个剧组是他跟主角陆子仪建立友情关键的时刻,在这个时期中,两人共同在一起跑龙套,互相探讨交流,给对方加油打气。
白屿尔要做的,就是斩断二人的初步链接。
两人到剧组的时候,刚好到了组里发早饭的时间。
臣武熟练地多拿了一份,扔到了白屿尔怀里。
“吃完自己去其他地方到处溜溜,问问他们有没有组在招群演。”臣武道。
组里的早饭是一盒炒米粉,白屿尔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他盯着手里的米粉,看样子很是嫌弃。
旁边臣武已经三两口把粉扒完了,白屿尔连盖都还没打开。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范围内。
“臣武,过来,”昨天那个场务朝臣武招了招手,“去那边找化妆师随便给你化化,今天上午会拍到你的戏。”
臣武朝白屿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白屿尔见状,立马就要跟上去。
他走到垃圾桶旁,本来想要扔掉,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昨天臣武捡起地上馒头吃的画面,手腕一转,又拿了回来。
他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放下,快步追了过去。
为避免臣武赶他走,白屿尔只能偷偷摸摸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盯着他。
组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没人注意到他。
这时,白屿尔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清秀面孔。
那人穿着一身上个世纪的长衫戏服坐到了臣武的旁边。
陆子仪。
看清对方的脸后,白屿尔警铃大响。
犬类听力范围广,他费尽力气去听那边的动静。
好在两人都拿着自己的剧本低头看着,没有说什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臣武已经快化完了,陆子仪突然抬起头,像是鼓起勇气向他搭话:
“你演的也是曹彪的小弟吗?”
臣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我也演的他小弟,就是给他算帐那个!”陆子仪似乎很高兴,“其实我看见你好多次了,我是刚入行的新人,叫陆子仪,你呢?”
“臣武。”臣武也不抬眼,就看着手里的本子,像是要把每个字都细嚼进脑子里。
“你入行多久了啊,应该也没有很久吧?”
“两年。”
“这么久了?”陆子仪似乎很惊讶。
但臣武的冷漠并没有打断陆子仪的热情,似乎还想继续跟他
()攀谈下去。
就在白屿尔坐不住想上前阻拦时,陆子仪被副导演叫走了。
白屿尔听了几嘴,发现原来下一场戏就是陆子仪的戏。
剧组拍戏不按顺序来,今天统一都拍的重要配角曹彪死后几个小弟反应的戏。
按理说这样露脸的角色怎么也轮不到陆子仪这样刚入行的新人,但主角运气就是这么好,没演几场路人甲就被导演亲自点名演小弟。
小说里路人配角的反应总是衬得陆子仪演技惊为天人,例如导演激动的站起来,整个剧组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白屿尔也起了好奇心,见那边臣武也弄完妆造候场了,便端了个小板凳准备看陆子仪的这场戏。
陆子仪这个角色是一个□□大哥的小弟,负责给帮派算账,算得上是一个书生。
作为主角,陆子仪确实长了一张秀气漂亮的脸,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单坐在木桌前,就足够抓人眼球。
随着“啪”的一声打板,场记跑开,这场戏正式开始。
“张先生,张先生不好了——”房门被人重重推开,一个男人冲进来,悲痛欲绝道,“大哥昨晚没撑住,走了...”
正打着算盘的陆子仪闻言一怔,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什么——”陆子仪突然猛的站起来,瞪着眼睛吼道。
过了老半天,他的眼里终于蓄出了泪水,“不、不...”
他一边摇头,一边连连后退,最后浮夸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
“咔——”导演对着扩音器,吼了一声。
什么?白屿尔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结束了?
就这?
还没等他转过脑子,导演就深吸一口气,对着扩音器高声夸赞道:“很好,很完美,一条过,演员状态很好啊,再接再厉!”
随着导演带头鼓掌,整个剧组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白屿尔:???
人类的表演就是这样的吗,可是白屿尔记忆里的影片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白屿尔环视四周去找臣武的身影,终于在候场区看到了他,而此时的臣武,正皱着眉看向陆子仪的方向。
微微下压的眉头流露出难以令人察觉的紧张。
“换景,休息会儿准备下一条,演员就位。”副导吆喝道。
副导话音一落,白屿尔就看见臣武起身往那边走了,听旁边人的对话,知道原来下一条就要拍臣武。
臣武也是演的一个小弟,算是黑老大的打手之一,因为曾经收到过黑老大的恩惠,一直死心塌地地为黑老大出生入死。
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正在拳馆跟一群手下练拳。
臣武和群演就位后,板声落下,臣武带着拳套,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沙袋出拳。
拳击沙袋的闷响在发现有人过来时渐渐弱下。
“小王哥,曹大哥他、”来人见他看来,连忙低下头,声音
颤抖地道,“昨天夜里,走了。”
拳套落在沙袋上停了下来,臣武眼神怔了一瞬,收回了手。
“他说了什么。”
臣武声线平静,低头松着拳套。
“他说,希望你能早日成家。”
臣武用牙咬住拳套,将拳套脱了下来,扔到了来人的脚下。
“知道了,滚吧。”
那人走后,臣武沉默了良久,突然猛的一拳,赤手打在了沙袋上。
一拳、两拳、三拳
爆裂的青筋顺着整条手臂蔓延。
越来越快的拳头发出如雨点般密集的巨响。
臣武打红了眼,他死死盯着前方,眉梢开始抽搐。
“成家?”
“我这辈子哪还能有家。”
不只是汗液还是泪水,顺着臣武的下颌留下,重重打在他的脚下。
...
白屿尔愣愣地看着臣武,像是入了迷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在臣武的戏收尾的时候,导演那边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表演
“咔——”导演恍神,连忙看了眼时间,“咔咔咔,演员都给老子注意时间,来不及了,这条过,下一条!”
白屿尔情绪被打断,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不满地看向导演,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
即使他不是人类,也知道导演这样非常不尊重臣武。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明明刚刚主角的戏加上挤眼泪的时间都超过臣武了。
整个组的人因为导演的吼声而缓过神来,纷纷忙碌起来。
没有一个人关注场内的臣武,除了白屿尔。
为什么没人给臣武鼓掌呢,他想,难道臣武演的没有陆子仪好吗。
那边臣武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然后摸了把脸,沉默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白屿尔见状,也站起来朝他的方向跟去。
臣武在场外找了个小马扎,正要坐下时,看到了白屿尔走到了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没去找活干?”臣武问道。
他似乎还没从戏里走出来,声音低沉又沙哑。
见白屿尔根木头似的杵在他面前,他啧了一声,把小马扎往白屿尔脚下一踢,自己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去了...”白屿尔心虚的眨了眨眼,“但是没人要我,我就回来了。”
臣武狐疑地斜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地从兜里掏出根烟含在嘴里,塑料打火机发出脆响,劣质的尼古丁味就飘散了开来。
“我最多再收留你一周。”臣武咬着烟嘴,下达时间限令。
“其实我刚刚...”白屿尔想说他刚刚看到他演戏了,他觉得他演的很好,但一股难以捕捉的气味顺着烟味窜进了他的鼻腔。
这是人类失落时散出来的味道。
看着臣武平静的神情,白屿尔突然心生一种说不上来的闷,他猜想应该是因为这里烟味太刺鼻了,犬类的嗅
觉过于敏感,所以他站起来,朝旁边空旷的小树林走去透透气。
透气的同时还顺道上了个厕所,但是出来时,却撞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喂,诶诶,王哥,我知道,您就是为了江小少爷给我打的电话...”
熟悉的人声从背面传出,白屿尔绕出去,看到了导演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和在片场吼人的语气截然相反,对着电话里的人笑的有多谄媚多谄媚,
“您放心吧,我哪敢委屈他啊,放心,没被他发现,就让他演了个小角色露露脸,这么大一小祖宗,我当然得哄着...”
后面的内容白屿尔就没听了,因为他在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气得一刻也听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到有一次画画课上,明明他画的花最好看,但因为有一只坏狗用狗粮买通了班上其他小狗,最后评选第一的时候,自己惨败给了那只坏狗。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他大步往回走,突然上涌的冲动催使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然而还没走到臣武那边,他就远远的看见了陆子仪的身影。
只见陆子仪坐在原来属于他的小马扎上,有说有笑地跟臣武说着什么。
“臣武哥,刚刚是我第一次演有台词的戏,你觉得我表现的怎么样啊...”
他盯着臣武,满含期盼地问道。
臣武的反应很平淡,但白屿尔发现他抽烟的频率高了很多,良久,他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真的吗,”陆子仪小声叫道,“刚刚导演这么夸我搞的我挺意外的,难道我真演的很好?”
说着说着,陆子仪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说,“我觉得你也演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导演为什么要打断你...”
听到这里,白屿尔抬腿走到了两人中间,打断了陆子仪的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意外的陆子仪,冷声道:
“他演的可比你好多了。”
“起来,你坐的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