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鼬篇何以飘零去

圆月，血色横渡，月下的森林影影绰绰，晦暗不明。

前面是宇智波族地的大门，挂着的绘有团扇族徽的帘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宇智波鼬站在门前。

今晚之前，他是宇智波鼬，是宇智波族长的长子，是木叶和宇智波的双重间谍，是暗部分队的队长。

今晚之后，他还是宇智波鼬，是叛忍，是被弟弟憎恨的人，是将要在某一天被弟弟杀死的哥哥。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出来。”

身后的树枝上出现两个带着面具的暗部，那是他在暗部的两个部下。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哎呀，怎么说队长您也是s级叛忍，我们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是啊，请手下留情。”

两人说完举刀来刺，他们严格来说不是正经的暗部，是隶属于团藏的根，拥有着根特有的稳准狠。

“你们可不是仅仅在做样子。”

“嘛，总是要认真一些的。”

两人从两个方向进攻，双双将刀送进敌人的身体，当然这只是他们看到的画面，真实是他们将对方捅死了，他站在一边看着这荒谬的场面。

“幻术？我们明明蒙住了眼睛……”

“那是因为，早在你们分到我的队伍里，我就对你们下了暗示，只为了今天。”

“你根本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

说完，两个人就不动了，他们到死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团藏果然不肯放过他，即使他接了灭族这样的任务，他也一定要除掉自己，不过只要佐助平安，这些都没有关系。

他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某个微弱的呼吸声，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听到一声冷喝：“给我站那！”

明明是她在偷听，却比谁都理直气壮，这也算是独一份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一想他不需要挑起她对自己的仇恨，她也不是忍者，不需要追杀自己，所以这是一个尚可以心平气和面对的人。

但是对方很不友好。

“散步！”

他再一次被噎到了，只要碰上这个孩子就一直被噎到。

“不要来这个地方，很危险。”

“要你管我，咳咳。”她一连咳嗽好几声，用力的连肺都要咳出来。

他皱了皱眉，这是生病了吗？

“我过去了？”他试探的说。

“不用。”她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

“不想见你。”一看见他，她就想上手抽他！

但他本来就是独断的人，想要做的事只要对对方好并不会在意她怎么想，他快步走向那棵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他也是知道的，今天之后很难见到小姑娘了。

可是没想到刚靠近那棵树，树后就飞出来一支包裹着浓重墨色的毛笔，扑面而来的劲风告诉他这绝对不可以硬接，他向后一跃，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也是小姑娘的用意。

然后他听到了一串更为压抑、更为猛烈的咳嗽声，还有什么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这哪里是生病，这是受伤了！？

“明镜！？”

这声音有惊有怒，不相信在木叶的地界0她怎么会受这样的伤，还有为什么重伤的她会在这附近徘徊？

明镜单手扶着树，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她的腰部已经被血染红，那应该是更严重的伤口，但她知道内伤才是最严重的，她全力用出的玉石俱焚全部反噬在自己身上，年纪尚幼功力不足，否则这一击就可以让她去见止水了。

她每隔三天就会去宇智波族地的后山去看看止水的乌鸦，这一天也一样，只不过在木屋睡着了，醒了之后天就黑了，路过族地的时候发觉不对，族地一片漆黑也就算了，唯一亮着灯的警务部大楼，不知是什么飞溅上了窗户。

那种不详的黑影……

她躲在警务部大楼门口，里面走出一个炸毛、戴着奇怪面具的男人，一身的杀气和戾气，他似乎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道锁链向他飞了过去，他反手握住，轻轻一抻就将锁链另一端的人给带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刀。

不行，泉姐姐！

她直接糊了一招商阳指给他，然后对宇智波泉说：“快走！”

宇智波泉愣住了。

她简直要急死：“找人来帮忙啊！”

找宇智波鼬，找族长，总比跟他死磕强啊。

宇智波泉走后，她下一招就是玉石俱焚，但那个男人的眼睛突然变成写轮眼，然后……她的玉石俱焚就糊在了自己身上，身上还被人补了一刀。

感谢制杖，要是她就补八刀︵╰(‵□′)╯︵┻━┻

“泉姐姐呢？”

“……”

“佐助呢？”

“……”

只有她，总是让他无言以对。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粉嫩嫩，圆鼓鼓样子很是惹人怜爱，她坐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正在舔，树下就是他经常练习的地方，小不点显然不知道竟然会有人来，一脸萌比。

“团子，别躲了，我看见你了。”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开口却是止水的声音。

“让这只乌鸦离我远点，”小花萝一脸嫌弃，“最讨厌乌鸦了。”

“你今天已经吃的太多了，忘了上次肚子疼了？”

“忘了！”小不点回答的毫无压力。

然后他清晰的感觉到止水注入在乌鸦上的查克拉在减少，到最后就只剩下止水饲养的那只乌鸦，乌鸦和小萝莉大眼瞪小眼，然后就……啄啄啄啄啄！

简直惨不忍睹。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止水喜欢的小妹妹，虽然也很为止水高兴，但是……你要不要炫耀的那么明显？

天天的“我妹妹萌萌哒”“我妹妹可会撒娇啦”“我妹妹和我相处可好啦”，你烦不烦啊？是是是，你妹妹最好你妹妹最可爱，以及放我走吧！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一脸生无可恋，止水撩了撩他的长发，“咦？鼬不是吃醋了吧？放心放心，我把团子当做亲妹妹，也把你当做亲弟弟啊，大家要好好相处。”

他答应了，然而小不点并不想和他好好相处。

也许是小孩子的占有欲作怪吧，佐助在他和止水在一起的时候会很不高兴，小不点在他和止水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很不高兴→_→。

就像佐助不待见止水那样，他也受到了小不点的不待见。

小不点可精明了，知道欺负不过他，于是……她就去欺负佐助→_→这不要脸的花花。

比如偷偷的把小恐龙藏起来，在印着团扇的衣服后面画一只乌龟，把小番茄过一遍芥末油加薄荷粉……尤其是最后一项，让还不认识芥末薄荷的佐助对芥末薄荷深恶痛绝。

他倒是想找她谈谈，但是每一次她都把佐助哄得特别好，后来他去问佐助小不点都对他说什么了，佐助羞答答的告诉他每一次小不点奇虎他，尼桑就对他特别的温油～

“明镜说的有道理呢，要不然哥哥都不陪我。”说完还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他低头扶额，我愚蠢的欧豆豆啊……

不过这个理由，还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后来这个孩子证明她并不只会恶作剧，她在苦无的投掷上甚至胜过了很有天赋的佐助，结果还是为了恶作剧，佐助那一脸老虎花脸……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默默地看向罪魁祸首。

把小不点吓（？）的躲在止水的身后，探出个头看着他，那模样还真有止水说的那种萌萌哒(≧w≦)/。

有个小妹妹也不错，不过他只要有佐助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个小不点也渐渐的长大，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一天天的凸显，那天被乌鸦叫去的时候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在看到只剩下一只眼睛止水时这种不安感达到了巅峰。

他帮助他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将保护村子，保护宇智波的任务托付给他。

他希望他保护小不点。

死人的痛苦已经结束，而活人却还摆脱不掉这些沉重的东西。

明镜听说了果然很伤心，表现就是扯着佐助痛骂止水→_→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一开始是一边哭一边说，后来就不怎么哭了。

他在门口听着这些话还很微妙，心想止水果然很了解明镜，知道明镜一定会变着法的骂他，如果不是止水的嘱咐，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因为这些不理解他的话而生气，但现在他知道，他们拥有共同的悲伤。

只有他们对止水的死亡真正的痛彻心扉。

后来门内很久没有声音，他有些担心就拉开纸门进去，就看到明镜盯着佐助，一脸的纠结，而佐助已经睡着了。

竟然把佐助催眠什么的……明镜你也是叼。

“今天太晚了，你就住在这里，我已经通知过九里香小姐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小毛毯盖在明镜身上，明镜似乎想要拒绝，但她不会想要九里香小姐看到她这个样子的，他是知道的。

“好好休息。”

他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手被明镜抓住，她直直的看着他，说出一句让他心惊的话，“止水不是自杀的，对吧？”

“如果不是，那谁能杀得了他呢？”他垂下眼帘，避开明镜幽深的眼神。

“不管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明镜这么说，话里决绝的意味让他有些不忍，他坐在床边，伸手拨开黏在明镜侧脸的头发，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你不用思考这些事，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他没来得及教会你的，我都会教你。”

小不点还是直直的盯着他，他笑了笑，并拢双指向着小不点的额头，戳！

“好好睡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直到这个圆月的夜晚，月的边角微微泛红，不详而妖异。

“明镜，抱歉。”

“不守信用的人，以后还是少说话吧，”明镜站直身体，甩着大轻功离开，“宇智波鼬，在你心里木叶为重，何为轻呢？”

哪怕是爸爸妈妈，哪怕是佐助，在木叶的面前都轻的不值一提吧？

“……”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个孩子总是提一些他无言以对的问题。

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