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疑问,景锐微笑道:“从这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有些这个世界极为普通常见之物,在另一个世界却是稀世奇珍。”事实上,在游历与寻找她的过程中,偶尔也会有人请他降“妖”除“魔”,报酬也是不菲的。
原来如此,林乔侧头瞧瞧他,啧啧两声:“三百多年倒卖下来,恐怕你攒了不少钱吧?”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不多,够用而已。”
换好衣服,她与景锐一起来到和塞文的紧急联络地,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加密通讯器,上面有一个唯一的号码,拨通后,屏幕上出现了塞文。
他看到她后极为不满地说道:“怎么回事儿?军方对民用货船的审查更严了,而且现在到处有士兵,随时抽查身份。”
看起来蟹爪星人还不知道叶奕叛变已经被发现的事,林乔琢磨着怎样才能从塞文那儿套出蟹爪星人的计划。
她说:“如果直接下令放松审查,那也太明显了,特别是现在是战时,我身为副舰长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如果你们不是运送物资,而只是有人员要登舰的话,我可以安排他从其他渠道登舰。或者你告诉我具体的船号和抵达时间,我也可以……”
“不用了,他已经在晨光号上。”塞文摆摆手,“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林乔微微一惊,留意到他说的是“他”而非“他们”,她追问:“做好什么准备?”
“明天有舰长面对全晨光号军人及平民的战备动员演讲直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塞文忽然咧开嘴怪怪地一笑,“对了,记得离舰长远一点。”
林乔只觉他的这个表情和蟹爪星人的笑容有点神似,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她皱眉问道:“我身为副舰长,舰长演讲时,我肯定在他身后或旁边,短时间内离开一小会儿还能找到借口,长时间肯定不行。你不告诉我具体时间和方式,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离他远一点。”
塞文略一犹豫后说道:“具体时机明天直播前你联系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结束通话后,林乔不禁皱眉,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尖轻轻敲着自己的掌心,蟹爪星人到底有什么计划呢?塞文一直要到明天直播前才肯告诉她具体的行动计划与时机,留给她考虑与应对的时间太少了!
忽然有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头间,她讶然抬起眉头望向面前的景锐,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他微笑:“既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计划,就先做好你能做的事吧。”
她的心情豁然开朗,也笑了起来,确实如此,为了明天能够获取关键性情报,首要之事,就是避免再次被捕。
另外,联络韩睿义虽然是有风险的,但她必须要提醒他有这样的危险,如果他因此决定取消第二天的演讲安排也无可厚非。
她买了个功能最简单的通讯器,当然,钱还是景锐付的。她发送一条匿名信息给韩睿义,警告他明天的直播中他会有危险,内容如此简单,只因她自己所知也不多。
之后她丢了通讯器,他们再次回到维修机器人的专用通道里。景锐问她:“你饿不饿?”
经他一问,林乔才觉出胃里的空虚:“早上开始光顾着睡觉了,在保卫部也没吃过东西,让你一问还真饿了。”
“我去买点吃的。”话音刚落,这人已经不见了。
不久他回来了,递给林乔一个大袋子,袋子上是晨光号上一家高档的餐厅的标志。晨光号虽然是大型军用舰,但也有较高档的餐厅,通常去得较多的是高收入的军官,但普通战斗员和后勤人员偶尔也会去改善一下伙食。
因为军队食堂所用食材大多是舰载的食物工厂合成的,营养成分和外形虽然极为近似,口感上总是会差一点。但高档餐厅所用食材,全是真材实料种植或养殖出来的,大多靠太空航运从附近的行星基地运来,当然价格不菲。
为了能摆开所有的食物还能坐下安安心心地吃饭,林乔找了个比较大的格子,内凹进墙上的平面大约有六人餐桌这么大,再把两盏小壁灯吸在格子内壁上,这样吃饭时的照明也够了。
她打开袋子,取出盒装色拉,开盖淋上色拉汁拌了拌。再打开另一盒,见里面是块厚厚的牛排,便先切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咀嚼时,鲜美的肉汁溢满口腔,五分熟的肉质刚刚好,既软嫩又多汁。
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饿急了的情况下,果然还是肉类才能迅速地让人获得满足啊。
一边嚼着鲜嫩多汁的牛排,一边打开其它食盒的盖子,她把所有食盒都摆好后,一抬头见景锐在对面的格子里盘腿打坐,就诧异地问:“你不吃?”
“我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
林乔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但不是不能吃东西吧?来嘛,陪我吃点,一个人吃饭很无趣的,胃口都会变差。”
他微笑:“我买得不多,你够吃吗?”
林乔看着几乎摆满整个平面的各色荤素菜肴,这是他买给她一个人吃的?“你当我是那逗比啊,买这么一大堆让我一个人吃,还问我够不够吃?”
他在她对面坐下,问道:“军人不都是很能吃的吗?”
“叶奕是指挥官,又不是每天要保持大运动量体能训练的战斗员,她本身吃不多。”林乔认真地解释着,见到他墨眸中氲着的笑意才知他是开玩笑的,不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把刀叉递给他,“吃吧。”
饭后林乔收拾餐盒,景锐又开始打坐。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他一会儿,好奇地问道:“你在这个位面也能吸收灵气吗?这外面是宇宙真空,也有灵气?”
他睁开眼:“天地间到处都是灵气,差别只在于浓度的多少,以及你是否有灵根。”
林乔收拾完餐盒后,也在他身旁盘腿坐着,闭目冥想了一会儿,随后十分遗憾的表示叶奕没有灵根,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感应不到,只能趁早放弃。
她睁眼,见景锐并未继续闭眸冥想,而是带着微笑看着她,便自然而然地往他肩头一靠:“给我说说你这三百年都去过哪儿?”
他抬起手臂将她肩膀搂住,用清朗温润的声音,低缓的语调,慢慢地讲着他在这三百年间所去过的地方,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和事。
她也跟他讲,她做过的那许多任务,她去过的林林总总的地方,她经历过的人和事。
她问他,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你难道就没有遇到过让你动心的女孩子吗?
他摇头,接着反问她,你做过这么多任务,除了我,你就没遇到过让你动心的人吗?
“嗯……”林乔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他们都没有你长得帅。”说完就笑了。
他也笑了:“这三百多年,我除了找你就是修行,别的事别的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当心里真正住进一个人时,心就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们依偎着,她说累了就安静下来,合起眼睛,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心中安逸宁静。
“林乔。”他轻声叫她。
“嗯?”
“小乔。”
“嗯。”
“乔。”
“嗯。”她轻轻地应着,抬起头来。
他低头靠近她,她不由自主地合起双眼,他的唇温柔地吻在她的眼皮上,在上面留下略微湿热的印记,接着向下移,唇瓣擦着了她的睫毛尖梢,有些痒。
她伸臂勾着他的脖颈,把脸仰得更高,直到唇碰到了他的唇,便含着了不放,双臂将他勾得更紧。他的气息干净,就如林间晨雾般清冽,很让她喜欢。他的双唇很软,她含吮着,用舌尖去舔它们。
他的呼吸本来温热而平缓,但随着她的这种挑逗,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也伸出舌尖,生涩而笨拙地舔着她的唇瓣,和她的舌尖交缠在一起,被她引着探进她口中。
林乔突然“咯”儿地笑了一声。景锐略微抬起头,诧异看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她坏坏地看着他:“你这样是第一次吗?”
他没回答,被壁灯柔黄的灯光照着,俊美的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墨色的眸子里有些许窘迫。
她不由玩心大起,红润的嘴角勾起,一对杏眼笑得弯弯的:“我来教你啊。”把头凑过去,双唇在他柔软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了,笑眯眯地说:“这样呢,叫亲。”
接着她含着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着:“这样呢,叫吻。”
然而她刚想要教他什么叫法式吻,他就用力顶开了她的双唇,舌尖霸道地探入进来,卷着她的舌,吮吸着,舔舐着她口中每一寸每一分地方。
这一次他极为强势,使劲地吸吮着她的舌头,让她的舌根隐隐生疼。她向后让,他却用有力的手掌扣住她后脑不让她往后躲。
直到她低声求饶道:“疼。”他才松开了她的舌头,但仍带着点惩罚意味地轻咬住她的唇瓣不放,声音压得低低地:“刚才那叫什么?”
她吃吃地笑,悄声道:“不告诉你。”
“嗯?”他语带威胁地哼了一声。
“咬死我也不告诉你!”她得意地笑道。
他加了一分力道,让她的唇轻微刺痛起来,但她倔犟地沉默着。他终究没能忍心咬下去,转而用舌尖轻轻舔着刚才咬的地方。
她弯起嘴角,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这叫法式吻。”
他捧着她的头,双唇搜寻着她的唇瓣,一碰到便紧紧含住,继续实践所谓的法式热吻。
她也热切地回应着他,用唇与舌与他的嬉戏不停。
缠绵嬉闹了会儿,她突然把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用力抱紧他。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她摇头不说话,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景锐的眉头轻抬,脸上闪过一丝了悟,随即眸色也暗淡了几分。他能懂她此时的心情,是因为他心中也有强烈的不舍。
面对难以预料再次相聚时间的分离,谁能平静处之呢。
对她来说,分离也许是几个任务的周期,对他来说也许就是几百年。但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百年,分离那一刻的痛苦都不会因此而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