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将军蹲在坟墓前,边烧着纸钱边絮絮叨叨着拉扯家常,
“婉儿,我又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吗?虽然你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一直都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在那边还好吗?一定要记得吃饭穿衣,千万不要饿着冻着,再过几年,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就会过来陪你,永远和你待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离。”
“你千万要记得我,不要将我给忘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永远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笑的样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笑得最好看的女孩。”
长欢站在坟前,听着老将军低声絮絮叨叨。
望着老人头发稀疏花白身形佝偻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红了眼眶。
楚老将军斟了一杯酒,轻轻倒在地上。又仔细摆好果子,点燃纸钱。
那双枯瘦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低声絮絮念叨,
“婉儿,你放心,我帮你把他照顾得挺好。他虽然有些不成器,做官也做的不好,但平安健康就是一种福气。”
“虽然他不是你真心想要的孩子,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他的,毕竟他是你的骨血。”
“那个害你之人,我已经杀了他帮你报仇雪恨。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安心,不用再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长欢暗暗支起八卦的耳朵,悄咪咪听着楚老将军念叨的话,心中一阵翻腾。
谢婉儿的孩子,竟然不是爷爷的孩子,而是别人的孩子?
难道那个孩子就是渣爹?
难怪渣爹和爷爷一点都不像......
楚老将军说完话,扶着墓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长欢急忙走上前想扶着他,然而老爷子却摆了摆手。
在长欢震惊的目光中,他提起袖子将墓碑上的灰尘仔仔细细擦得纤尘不染……
长欢心里跟猫爪一样,忍不住问道,
“爷爷,您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您现在的儿子,我那不成器的渣爹?”
楚老将军猛地看向她,眼底闪过锐利逼人的光芒。
长欢愣了愣,跺着脚嗔道,
“爷爷,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楚老将军伸着袖子,动作迟缓地擦拭着墓碑,淡淡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养了他几十年,我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怕他不认我这个爹吗?”
长欢彻底石化了,喃喃问道,
“爷爷,那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您亲生儿子吗?”
楚老将军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
“我收养他时,他才十岁。他和他娘长得很像,我一看之下便心软了。”
“我告诉他,他就是我儿子。他怨恨我十多年没有管过他和他娘,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娘。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我不怨他......”
长欢吃惊地张大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爷爷,您真不容易,辛苦您了。您是不是为了婉儿奶奶,终身未娶?”
楚老将军哀伤地笑了笑,
“爷爷是心甘情愿的,她等了我十年,我想百年后过去娶她,兑现我们的诺言。”
长欢:“......”
......
夕阳西下,一行人乘坐马车慢慢往回走。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飞鸟的叫声和人们的喧哗声。
余墨在外面说道,
“将军,楚姑娘,这条路被行人堵住了,我们现在过不去。”
长欢急忙撩起帘子往马车外看去,便看见成千上万只黑色的乌鸦,在半空中盘旋飞翔,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发出刺耳难听的呱呱声。就连两旁的树上房屋上,都站满了黑色的乌鸦,
四周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世界末日般让人心生恐惧。
成群的百姓在路上奔跑呼叫,一个个面色惊恐。
长欢扶着楚老将军下了马车,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乌鸦群,两人都有些震惊。
楚老将军脸色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什么也没有说。
长欢心里有些不安,叫住最近一位中年大叔,
“大叔,这群乌鸦是什么时候飞来的?怎么这么多?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中年大叔指着四周盘旋的乌鸦,面色惊恐,
“小姑娘,赶紧回家吧,别留在外面。乌鸦是前两天飞过来的,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等离奇之事。乌鸦当头过,无灾必有祸。哎,不知是否预示着长安城有天灾发生。”
原来,这长安城郊龙神庙附近出现了黑乌鸦聚集事件。
乌鸦黑压压遮天蔽日,连着数日在龙神庙上空盘旋。
吓得龙神庙附近的百姓谈乌鸦色变人人自危,有些人甚至吓得连夜搬走。
据说乌鸦乃是不详的象征,甚至有人说此乃是大容国灭亡之兆。
中年大叔都快急哭了,
“我好不容易在长安城立足,竟会碰到天灾,我太难了。”
楚老将军面色惊疑不定,却淡定地冷笑一声,
\\\"什么乌鸦当头过,无灾必有祸?简直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这不就是普通的乌鸦吗?还能吃了你不成?别散布谣言,小心祸从口出。\\\"
中年大叔瑟缩着望着楚老将军雄壮威武的模样,缩了缩脖子争辩道,
“您有所不知,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古人传下来的规矩。长安城突然出现这么多乌鸦,定非祥兆,肯定有大事发生。唉,真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天灾啊。”
长欢连忙安慰中年大叔,
“大叔别怕,这些只是普通的乌鸦而已,它们又不会吃人,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话如此说,但长欢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这么多乌鸦聚集在一起,怕不是要发生地震吧?
她连忙问中年大叔,
“大叔,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现象?比如狗乱叫,鸡乱飞,鱼从水中跳出来,动物烦躁不安等等,或者是听到什么异样的响声?”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
“这些异常现象倒没听说,有人跳进河里寻死算不算?”
长欢嘴角抽了抽,尬笑道,
“没有异常更好,谢谢大叔。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天黑了您赶紧回家吧。”
中年大叔嘀嘀咕咕地走了。
长欢越想越是心惊,担心会发生地震,连忙悄声对余墨道,
“余大哥,麻烦你去一趟皇宫知会王爷,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今日请他务必早些回来。”
余墨领命迅速骑马离去。
长欢等人等了片刻,天色都黑透了,道路才恢复正常。
长欢扶着楚老将军坐上马车,老人家面色凝重,有些坐卧不安。
楚老将军瞅了瞅她,问道,
“欢儿,你可是担心长安城地动?”
长欢惊讶地望着楚老将军,点了点头道,
“爷爷,原来您也知道地动啊?地动前是否有这种飞鸟聚集现象?”
楚老将军望着窗外天空中盘旋的乌鸦,面色凝重,
“你刚才问别人的那些问题,爷爷地动前都见过。不过,爷爷倒是觉得,这乌鸦聚集不是地动,因为地动的征兆可不止这一种。”
“也不知会是什么征兆,真希望不要发生不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