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是伸长脖子盼着“甄公子”无功而返,得报说自家部下回来了,先是一怔,随后欣喜。
为啥?算算时间嘛,这么快回来肯定是没谈成。
噔噔噔跑下城楼一看,嚯,吓了张辽一大跳。
去时近百人的队伍,居然只回来十余人,还个个带伤,好不凄惨。
张辽立觉不妙,逮着就问:“尔等何故如此,可是中道出了意外?”
侥幸活得一命的手下们一见到自己将军,似乎就有了主心骨,立马开始叫屈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将军,大事不好了,昨夜我等在护送马匹的路上遭强人伏击,死伤惨重,我那伍兄弟,全没了……将军,求将军替我等做主啊!”
“呸,什么强人,将军,我亲眼看到伏击之人打着刘备的旗号,定是刘备的人马无疑。”
“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记起来了,那杀我校尉的贼人好像是一脸虬髯。”
“定是张飞那厮!”
“够了,都闭嘴,你来说!”众人七嘴八舌,张辽一时头大如斗,干脆指了一位受伤颇轻的校尉道。
“是,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当晚我们……”小校将前因后果详细描述了一遍,当然也把众人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张辽听完,只觉此事可大可小,又一思索,便问道:“那甄公子和其护卫如何了?”
“甄公子如何末将不知,单说甄家护卫?简直是不堪一击,不,是一触即溃,我等回过神来,其人早已逃地无影无踪。”
“如此,甄家难道不要那批良驹了?可有活口?”
“据末将所知,无有活口,将军您思量,即便是我等,也是拼死一搏才逃出生天,恐怕那些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张辽沉着脸道:“此事我已知晓,定会向吕公禀明原委,还诸弟兄一个公道,至于那甄公子……哎,真是一桩麻烦事。”
左右小校贼是机灵,忽得提醒道:“张将军,若甄公子惨遭不测,是否意味着那五百匹良驹就成了无主之物,既然是无主之物,将军何不谏言吕公向刘备讨要,如此一来,岂不是白……”
“住嘴,休得胡言!”张辽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暗骂道:“尽出馊主意!”
那小校热脸贴了冷屁股,很是自然的撇了撇嘴,心道:“哼,本想将功劳送你,既然不听,也罢,小爷我跟吕公说去,定能得些赏赐。”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吕布的耳朵里,吕布特意招来张辽询问:“文远,听闻你昨日折了不少兵马,可有此事,详情又是如何?”
张辽如实解释,随后回道:“主公,兴许只是一场误会,主公与刘玄德方才修好,此事若是处理不当,末将唯恐两家交恶,遂想等查清此事,再来向主公回报。”
吕布一吹胡子,怒道:“哼,此事还用查探,定是那环眼贼所为,敢假扮强人夺我良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主公,那是甄家的马匹,只不过途径我徐州……”
吕布笑道:“哈哈哈,文远勿要多言,即是无主之物,其又在我徐州地界,怎能不属我吕布?况刘备不做正经营生,却叫他三弟假扮强人强取豪夺,依我看,刘玄德是付不出酬金又惧怕被我所得,这才出此下策。”
“哼,真是好算计!”
“……”张辽还能说啥,这都盖棺定论了,不过细想起来,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怕是只能两方对质一番,才能理出真相。
……
无独有偶,张飞也打算告状,只是慢了一拍而已。
得了诸多良驹,自然要炫耀一番,张飞不由分说拉着刘备来到校场,大手一挥嘚瑟道:“嘿嘿,哥哥请看,这些皆是小弟为哥哥购得的良驹!怎样,是不是雄壮威武?”
刘备放眼一扫,小小吃惊了一把,高兴道:“翼德真是好手段,怎买来些许多的好马,怕是不下六七百吧。”
张飞继续嘚瑟道“嗨,哥哥也忒小看三弟了,此间足足有九百五十六匹良驹,近千匹好马皆可做战马之用。”
“好,好,好。”刘备听了也是高兴,连道了三个好。
关羽在旁揶揄道:“哥哥莫要夸他,若非有卫公子送来的五百匹良驹,怕是再给翼德三日,也未必能够交差。”
“哎呀,卫公子!完了,完了,咋把他给忘了!”张飞后知后觉,居然把这茬给忘了,然后整个人就慌了。
两兄弟齐齐诧异:“如何忘了?”
张飞开始告状了,一脸的义愤填膺:“两位哥哥不知,其实是这样……”
一通解释后,张飞捶胸顿足:“哎呀,想来卫家公子已惨遭毒手,不成,俺得回去寻到卫公子尸首,也好给卫家一个交代。”
关羽听了也是唏嘘:“哎,三弟为何如此糊涂,卫公子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明知如此,你还放任其离去,岂能善果,一念之差,害死好人矣。”
刘备闻言,只能好生安慰:“三弟莫要自责,卫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去寻寻也好,若是寻不得,也未必是件坏事,或有可能其早已逃出生天。”
“不错,不错,大哥说的在理。”关羽也安慰道。
“总之,俺先点些兵马过去……”
“报!”张飞话音未落,打校场外风风火火奔来一人,见刘关张三人皆在,直接禀告道:“报主公、二位将军,吕布亲率万余大军在城外搦战!”
“什么?”三兄弟神色一凛,异口同声道。
刘备纳闷道:“我等与吕布方才交好,为何无故兴兵来犯,汝可知晓?”
传讯之卒立即点头,但无意间瞥了张飞一眼,又立即疯狂摇头。
“说!”刘备神色一凝。
“呃,小人听城下吕布高喊,说是三将军偷了他家的马匹,不但如此,还害死了许多吕家将士,吕布此次来犯,正是因为此事。”小卒言简意赅。
刘备一听,立马转向了张飞,表情纠结道:“翼德,可有此事?!”
张飞委屈:“大哥,俺岂会如此不分事理,啊,俺明白了,定是吕布那厮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吕布贪图卫家良驹被俺识破,反倒仗着人势说俺偷了他家的马,匹夫着实可恨!”
关羽比较冷静,他也知道一些内情,就将知道的说给了刘备,又宽慰三弟道:“翼德莫要冲动,许是期间有甚误会。”
张飞此时哪里听得进,吼道:“还有何误会可言,那厮都欺上门了,既然吕布要战,俺老张应他便是,下城与其痛痛快快战个三百回合先!”
“翼德且慢,待我等出城对质之后再提不迟,若错真在我等,就将马匹还他便是,若错不在三弟,备自会为三弟讨个说法。”刘备看着这个莽三弟无奈劝道。
“大哥,俺实在冤枉啊!”张飞一脸的郁闷。
“那你有否出兵夺马?”
“夺了呀,嗨,这马本就是那卫公子贩于我小沛的,吕布那厮想抢个现成,难道还不准俺拦着,天底下哪有这等道理?!”张飞此刻的心情,堪比窦娥。
关羽催促道:“此事蹊跷,既然一时半刻交代不清,不如当面对质,也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个分明,届时,吕布要战便战,要和便和,我等也不惧他。”
刘备点头:“云长所言甚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两波人马于小沛城下一碰头,便将事情说开了。
张辽坚称张飞夺了“甄家”的马匹,而张飞则一口咬定是“卫家”的良驹被吕布所抢,这一时间,你争我议,皆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又皆未能说出个让对方完全信服的理由来。
吵到最后,吕布便彻底恼了,仗着人多势众就开始下令攻城,在他理解,甭管是有理还是没理,拳头大的才是正义。
如此,小沛便“莫名其妙”的迎来了一场艰难的攻防战。
刘备又又哭了……
青衣十三楼说
你们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