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年三月,曹操东征吕布,起十五万大军直扑徐州。
得闻消息的吕布忙与袁术修好,准备全力应对曹操的此次讨伐。
吕布遵陈宫之计,交好刘备以为外援。然,刘备以防备袁术死灰复燃为由坐壁上观,这让吕布大为恼怒,不听陈宫劝说,起兵攻打小沛。
刘备一面紧急书信求援于曹操,一面着手加高城防,增添守备。
值得一提的是,吕布离城前将守备徐州的重任交到了陈登父子手里,这无疑正中曹操下怀,因此,曹操还大为高兴了一把。
不提曹军压境,先来说说刘备。
这日刘备得报吕布大军距城三十里,便急急率军前往阻截,两军对垒半日,刘备大败而回。
刘备虽然老吃败仗,但这次明明人数比吕布多的多,还是输的一塌糊涂,便十分不解,遂急忙升帐,开起了总结大会。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过于自责。”麋竺见三兄弟皆是垂头丧气,便出言劝慰道。
刘备摆了摆手,点着张飞问道:“翼德,汝如何会败?倘若你早些突破大军左翼,也不会留给吕布奇袭我中军的机会。”
张飞单膝跪地:“大哥所言甚是,皆是俺之罪也,倒是小看了那高顺,其陷阵营好生强硬,俺带长戈步卒冲杀时,其立即龟缩一处,犹如一块生铁难以肯动,俺只得围而慢攻,这才错过了战机。”
“云长,那你又如何?”
关羽出列道:“回大哥,我领马弓手从侧翼杀出,不久便遭张辽铁骑阻拦,本可以多胜少,奈何张辽铁骑今次出阵甚为奇特,云长一个不慎便着了其道,险些全军覆没。”
刘备沉思,喃喃自语:“三弟久攻不下吕布之陷阵军,尚可算是情理之中,二弟武艺比张辽略胜一筹,为何会败?奇特……有何奇特之处?”
关羽忙道:“据关某观察,张辽在马匹与马匹之间栓有铁链,链上设有不少倒刺,虽是限制了马匹奔袭的速度,却能加大杀伤的力度,今日骑军对冲,我方立即吃了大亏,也正因如此,才损了不少人马。”
麋竺插嘴道:“我记起来了,此乃吕布大破袁军之策。”
刘备忙打听:“先生既知详情,不妨言之。”
“此乃陈宫之计也,名曰‘铁索连环马踏阵’,袁术大军可在此阵下栽了不小的跟头,此阵,以铁棘为链,一则能巩固骑军阵型,二则,能将骑兵冲击之力发挥到极致,所过之处,无人能当,极是高明。”
刘备大皱眉头:“先生既通晓其中利害,可有破那铁索连环马踏阵之法?”
“呃,尚无法可解,如若不然,袁术大军也不会惨遭大败。”
张飞哼哼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怎会无法可解?依俺看,不是没办法,是先生没能想到吧。”
麋竺闻言一脸尴尬,刘备见此忙训斥道:“三弟,不得无礼。”
话虽如此,但刘备还是心中感叹身边无有良谋呀,便是陈宫随手点拨张辽几句,就能叫他刘备一阵焦头烂额,大败而归。
“报,启禀将军,曹丞相信使到。”
几人说话间,门外执戟郎高声来报。
刘备立即起身出言道:“快,快请。”
不一会儿,一身黑甲的曹家骑士便进了堂内,单膝跪地手举书简道:“左将军在上,小校奉曹丞相之命前来送信。”
待刘备接过书简,小校便告辞道:“军令紧急,小人这就告辞了。”
“好,来人,送这位将军一程。”
“喏。”自有执戟郎替刘备送行。
待人走后,刘备便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微微点头道:“好消息,曹丞相已知我等处境,大军正马不停蹄向小沛赶来,我等只需再拖上三日,即可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吕布大军。”
张飞嘟囔道:“哥哥,话虽如此,不过那曹操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关羽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大哥,三弟所言不无道理,曹操诡计多端,与其合作,实为不智,我等还需另做打算。”
“二弟、三弟,此事我自有决断,不必再提,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退了吕布。”
张飞气愤道:“哼,好一个三姓家奴,是曹操要伐他徐州,又与俺哥哥有何干系,只因哥哥两不相帮,其便恼羞成怒,俺瞧着,其也就这点儿能耐,他若真有本事,怎不去与曹操阵前叫板,提兵来攻打哥哥的沛城,又算是哪门子的道理,简直气煞俺也。”
麋竺分析道:“小沛、下邳、徐州城,此三地互为犄角,可相互照应,若皆掌握于吕布之手,足可将曹操十几万大军拒之门外,想来陈宫是怕主公临阵倒戈,遂才先发制人,若只因袖手旁观而迁怒于我,此借口,怎么看都是太过牵强。”
关羽灵机一动,忽然抚须笑道:“呵呵呵,大哥,云长想到一人,定可破陈宫那铁索连环马踏阵。”
刘备一怔,随即追问:“哦?云长所思乃是何人?”
“郭嘉,郭奉孝!”
刘备恍然,击掌道:“对,若是郭先生,定能想到破解之法,只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书信一来一回恐有些时日。”
张飞道:“嗨,这还不简单,那曹操信使应是尚未出城,叫匹快马追回来问问不就结了。”
刘备眼睛一亮:“三弟言之有理,来人,速将信使追回,就言备有书信请其捎带回营。”
“喏。”
……
“郭兄,你也真是,放着新婚燕尔的好日子不过,偏偏来军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遭了大小姐嫌弃,被扫地出门了?还是说,旧病复发,被大小姐抓了个现行,遂无脸见人,只能来此了?”
“哈哈哈……”
行军中,荀攸见郭嘉一副万事提不起兴趣的颓废模样,便出戏言调侃了一番,引得身边众将纷纷大笑不止。
郭嘉在马上一阵晃荡,连打了两个大哈欠后,才扭头白了荀攸一眼,悠哉道:“哪有尔等想得如此不堪,我这仅是静极思动而已,再者,大丈夫志在四方,又岂在儿女情长。”
“诸位听听,一听就知道郭兄所言非是大实话,怎么听,都觉虚的很哪。”
“哈哈哈……”
“都在聊什么呢?如此好笑,说出来我也乐乐。”曹操听得身后传来笑声,不禁回头喊了一句。
荀攸大喊:“主公,我等在说郭奉孝虽是智计无双,但也是位惧内丈夫。”
“憋胡说,谁惧内了。”郭嘉赶紧撇嘴。
“啊?哈哈哈,好笑,好笑,我素知奉孝乃是性情中人,绝非是在惧内,乃是爱也。”曹老板闻言,不禁大乐,笑过之后才出言替郭嘉说了句公道话。
“主公英明!”郭嘉也高声喊道。
“行了,少拍马屁。”
“哈哈哈……”
众人正有说有笑,忽从前方飞奔一骑,见曹操座驾就开始喊了起来:“报,报主公,左将军刘备命我捎来回信!”
“拿来我看。”
曹操接过一看,便道:“铁索连环阵?呵呵,有些意思,来人,速将书信传阅后军郭祭酒处。”
“喏。”
郭嘉虽然对此甚为疑惑,明明是跟曹老板通信,怎么又拿给他这个行军参谋来看,但还是缓缓打开书信查看了起来。
“铁索连环阵?刘备这是向我求破解之法来了,这,合适吗?!”郭嘉歪头问荀攸。
不待荀攸发话,前头曹操探出半个身子,隔着队伍传话道:“奉孝,莫要多想,眼下我还得用刘备拖延吕布大军,若其丢了小沛,于我则极为不利,汝就替刘玄德想个破敌之策吧。”
“是,奉孝定不负主公之托。”
曹操一脸追忆,喃喃道:“公台呀公台,孟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