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中策。”
“中策便是乱点鸳鸯。”
曹婷沉吟了一句:“乱点鸳鸯,夫君此言何意?”
郭嘉解释道:“黄承彦嫁女无非是想替爱徒铺平出仕之路,若论关系,蔡瑁与刘表也不差,听闻蔡瑁就育有一女,年纪与小师妹相仿,且相貌不俗,才子配佳人,不正好成一段佳话,只不过……”
曹婷显然对郭嘉的中策也不感冒,撇嘴道:“只不过黄姑娘却成了弃妇,别说日后再嫁无望,出门还得受千夫所指,夫君只顾成全那负心汉,却将黄姑娘置于何地?果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妥,不妥,快说上策。”
“……”
“说呀!”
“好好好,上策嘛,让黄师妹另择良配,釜底抽薪自然能迎刃而解。”
“咦,夫君此言倒是有些道理。”
“那必须的。”
曹婷又开始狐疑了,望着郭嘉不停打量,似乎想把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叫郭嘉一阵发毛:“呃,夫,夫人,有何不妥?”
“好哇,夫君跟妾身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想纳妾呀?”
“不是,何出此言,没,没想啊!”郭嘉被曹婷一句话雷的不轻,也不知这位姑奶奶的脑回路是怎么排的。
曹婷掰着手指分析道:“黄姑娘怎么说也是荆州名士之女,一般凡夫俗子岂能亲近,若是另择良配,怎么着下不能输于诸葛亮,是吧?”
“对。”郭嘉微微点头。
“可妾身常听夫君念叨诸葛卧龙,言其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定能封侯拜相,妾身也从未质疑过夫君的眼光,只是如此人物,又有何人能与之比肩?”
“这倒是个问题,容我三思。”郭嘉一下子被问住了,不由深思了起来。
曹婷忽地瞥了自家夫君一眼,意味深长道:“哎呦,还三思什么,此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郭奉孝,还不从实招来,说,何时与你那小师妹勾搭上的?你,你可真饥不择食啊!”
“不是……我,嗨!”
郭嘉无语,索性摊牌道:“是,为夫承认,甚为欣赏其人,其饱读诗书机智过人,擅奇淫巧技,心思天马行空七窍玲珑,如此一位才华惊艳的奇女子,能不叫为夫心生好感?但,若论男女之情,尚还欠些火候。”
郭嘉忙搂着曹婷表明心迹道:“夫人,爱莲者,未必需采莲,远观便可尽兴,又何必伸手亵玩,此生有你足矣,为夫心小,装不下太多人。”
这情话说的,要不是有了甄宓在先,曹婷差点儿就信了。
瞪了那口是心非的坏蛋一眼,曹婷轻咬了下朱唇,而后掷地有声道:“那也不能让别人采去了,此事,就交由妾身来办,夫君只管帮爹爹出谋划策就好,你那小师妹,跑不了!”
言毕,曹婷便起身指着食盒道:“夫君慢用,妾身这便下去安排,说好的你主外我主内,不准反驳。”
“呃,这……”
得,等郭嘉反应过来,人早没影了。
……
匆匆回了一封信,郭嘉便不再关心,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便是如何彻底将袁绍打垮。
世人只知袁操之战是在官渡,却甚少知道真正让袁绍一蹶不振的战役并不是官渡,而是紧随其后的仓亭决战。
当然,这一战打的并不精彩,可谓中规中矩,因此,只在演义里被大书特书,甚至还虚构了程昱献“十面埋伏之计”的故事。
官渡一役之后,双方都没了可以挥霍的粮草资本,那么决战便势在必行。
袁绍这次非但没有吸取官渡的教训,反而像个输红眼的赌徒一样,将家底皆掏了出来,抽调了所谓的“六十万”大军在仓亭津驻起防线,一来防止曹军北上,二来也能进一步威胁兖州。
这时候的曹操也将“二十万”大军推进到了前线。
一时间两家兵力犬牙交错,真正打成了一锅粥。甚至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一日之间也能三度易旗,不可谓不激烈。
但总体来讲,经过官渡一战,战争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曹老板这头。
这时候,精锐部队的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一部分用来加强防守己方重要据点,另一部分则用来突袭敌方重要据点,一月下来,狠狠遏住了袁绍的报复行动,让其进退两难。
袁绍的崩盘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就是缺少了一个契机,至于这个契机在哪儿呢?那就是郭嘉应该谋划的事情。
其实也不需要郭嘉去谋划,他只要等一个消息就好。
这不,刚吃完饭,好消息就上门了。
“田丰真的死了!消息是否属实?”郭嘉听了魏虎的汇报,激动的手舞足蹈。
魏虎肯定道:“回统领,消息绝对属实,乃是小人亲自潜入冀州打探来的。”
“怎么死的,还是逢纪进的谗言?”
“正是!”
见魏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郭嘉心情大好,主动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别一副想上茅厕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浑身难受。”
“是,小人仅是送去了一箱黄金,逢纪也已履行承诺,按理,他不必将田先生置于死地,小人实在想不通,还请统领解惑。”
郭嘉微微一笑:“道理很简单,袁绍的谋士太过相似,相似的结果就是定位模糊,试问一个打野的去线上补兵,中单跑去当辅助,而当辅助的却老钻野区不出来,这能不出事吗?”
魏虎当然只是一知半解,“打野”“中单”“辅助”这都是什么鬼啊,跟听天书似的有木有?
似懂非懂道:“原来如此,魏虎受教了!”
“呵呵,既然田丰被袁绍逼死,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魏虎!”
“属下在!”
郭嘉双眼闪过一丝精光,带着邪笑道:“立刻发动所有密探,将此事宣扬出去,田丰惨死狱中,兔死狐悲之人怕是少不了,呵呵,这下有趣了,袁绍该回去平乱喽。”
“诺!”
……
果然,三日之后,袁绍后院开始起火了,老家各州各郡反声高涨,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跳出来打起了“迎曹反袁”的旗号。气的袁绍直跳脚,大骂一群白眼狼,咱老袁家哪里对不起你们了,甚是可恶,必须惩戒。
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袁绍只得无奈放弃了向曹操讨回面子的想法,转而回去四处平乱了。
这也致使本该风风火火堪比“世纪大决战”的仓亭之战在袁绍主动撤军之下突然落下了帷幕,给世人留下了一个“虎头蛇尾”的坏印象,连史学家都感到万分嫌弃,仅仅只是一笔带过,甚至只字不提。
因此,仓亭之战才会如此籍籍无名。
当然,最高兴的还属曹老板,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中了彩票,明明很是艰难的一役,却莫名其妙的打赢了,乐的他睡觉都还咧着嘴,简直高兴坏了。
又停留观察了一月有余,看着袁绍四处救火忙个不停再也无暇顾及南下之事,曹老板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随即,凯旋回师也顺理成章的被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