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喊杀声响彻连天,忽然被曹老板阴了一手的袁谭、袁尚两兄弟也顾不得继续阋墙,各领数千残部仓皇北遁,而曹操则顺势进兵袁家老巢邺城,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建安九年(204年)九月,曹操大军兵临邺城城下。
这里点下题,先来为大家介绍作死排行榜第一位,辛毗,辛佐治。
暗投曹操已久的辛毗以熟知邺城城防之由向曹老板毛遂自荐,得允之后便欢快着去领兵攻城了。
邺城城高防后,当然不是那么好下的,辛毗带了几次皆是不成,便灵机一动,改喊话了。
鼓动其三寸不烂之舌,差一点点儿就成功了。
这也引出了第二位作死小能手,审配。
此时的邺城城守便是审配,审配素来与辛评不和,在“爱屋及乌”之下自然也十分厌恶辛毗,又见辛毗这人节操掉了一地,卖主求荣也就罢了,还特么要在新主子面前殷勤表现一番,反过来率军攻打旧主之城,打不过还叨叨个不停,他自个人不嫌烦,审配都嫌烦了。
整得个唐僧似的,谁受的了?
审配一气之下就把辛氏一门八十余口统统绑上了城楼,并在辛毗眼皮子底下将其家老小屠了个干净,并且抛尸城下。
这下该消停了吧?
满门被斩,辛毗能消停吗?顿时就哭的撕心裂肺稀里哗啦,若说眼神能推倒城墙的话,那邺城的城墙怕早已被辛毗毁了几百遍。
这里要着重说一人,那便审配的侄子审荣,虽说审配不待见辛氏兄弟,但其侄子审荣却与辛毗交情深厚,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基情满满。
见审配屠了辛毗满门,审荣就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打算舍身取义与邺城共存亡的叔父审配,一边则是被叔父屠光满门的刎颈至交。
感情的天平不断左右摇摆,简直叫其心力交瘁,难以抉择。
但冷静想想,老袁家已是强弩之末,眼下邺城也是岌岌可危,死撑着有什么?再往细处想想,叔父审配已经下令屠了辛毗满门,若哪天城破,那咱审家也不是得跟着陪葬么。
这不成,得想办法。
如是一想,还真让审荣下定了决心,献上一个亲戚总好过审家满门抄斩吧,在凭借他与辛毗的交情,未必没有活路。
于是乎,在第三日的夜里,审荣偷偷飞箭传书于城下,点名了辛毗来收。
辛毗打开一看,瞬间明白了。
审荣表示自己能控制审配放曹军入城,但就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得保证大军对城内百姓秋毫无所犯。
当然,这是场面话。
审荣其实只想保自家一门的小命,既然效果都一样,那自然是往大了夸,已表自己此举旨在“大义灭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审荣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辛毗,待看过书信,辛毗转手就呈献给了曹老板。
曹老板正与荀攸、程昱、郭嘉三人讨论如何攻城,见辛毗深夜求见也是奇怪,便道:“先生还未歇息?”
辛毗看着帐内众人,微微笑道:“喜从天降,自是夜不成寐,特来向主公报喜。”
帐中四人对视一眼,曹操忙接话道:“敢问佐治,喜从何来?”
辛毗赶忙掏出书信,一指道:“便是此信。”
“哦?拿来我看。”
“主公且慢!”郭嘉忽然出言打断道。这么好机会岂能错过,必须装个13.
“?”曹操歪头看向了郭嘉。
“呵呵,可是邺城城内送下来的书信?”郭嘉指着辛毗手上的绢布,神秘一笑。
辛毗闻言就是浑身一震,望向郭嘉的表情犹如见了鬼神一般,半晌才点头道:“这,正是。”
“审荣?”
“……”辛毗眼睛瞪的老大,心道:“这都能给你算到?!”
不敢迟疑,旋即立马答道:“郭祭酒妙算,正是辛毗好友审荣。”
“呵呵,主公,在下方才所言那拱手送城之人,来了。”
曹操也是半信半疑的从辛毗手上取过白绢,一看不要紧,也是被郭嘉预言之力吓的不轻:“奉孝,当真能掐会算?”
郭嘉摆摆手道:“那日审配恶行诸公历历在目,审配以辛先生家人相挟,本就有失道义,后又屠人满门,则失了仁义,如此行径如何服众?我料必有人反。”
“我知辛先生与审荣私交深厚,此信又在先生之手,因此,嘉便笃定,定是审荣甘愿做先生内应,配合夺城。”
郭嘉分析的头头是道,乍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众人不禁被郭嘉的才智所折服。
装得一手好13,有木有?郭嘉都想给自己打九十九分了。
那么有人要问了,为什么是九十九而不是一百呢?
问的好,这不是想谦虚一下嘛,自满是不对滴。
其实,这就跟做应用题一样,知道答案的郭嘉,反推起来自然要容易的多,各种不靠谱的借口都能信手捏来。
总结一句话,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郭嘉信了,这就足够了。
帐内众人包括曹老板皆被郭嘉忽悠的一愣接着一愣,除了心中点赞大喊666之外,更是越发感觉郭嘉此人深不可测。
感慨过后就是干正事了。
曹操得此书信便有如神助,天明之后便不费一兵一卒走上了邺城的城头,至于辛毗与审配这对仇家,自然是去一边交流“作死”心得去了。
暂且放下两人不说,第三位作死能手即将登场,那便是随军进城的许攸。
说许攸,这人不但爱贪些小便宜,自从跟了曹老板之后居然还染上“嘴欠”的毛病,不但在众曹家文武面前随意唤曹老板的小名,还逢人就标榜自己功绩,简直狂妄的没边了,因此,他走哪儿都不太受人待见。
这会儿,见大军拿下了邺城,四处搜刮战利品的间隙,这货又犯病了。
追着许褚一路跑马,主动搭讪道:“嘿嘿,许将军辛苦了。”
许褚纳闷啊,心道:“你不跟着主公四处巡视,跟着我作甚?”
于是轻哼一声,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埋头指挥着手下麻溜的封锁起城中各类府库的大门。
许攸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占些便宜。要知道许褚领的可是件肥差,从封锁府库到清点缴获,这一过程是漫长的,也是可以有些猫腻的,即便做些缺斤少两的事儿,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好比韦小宝抄鳌拜府,少一两笔,只要知情人不报,谁又能知晓,此间油水不可谓不大。
可惜,许褚不是他这等“聪明人”反而只认死理,许攸的一番好心根本没能打动许褚,反招来一顿冷眼。
许攸不爽道:“将军好生无礼,若无有我许攸,你等安能进得此城。”
许褚道:“吾等出身入死浴血奋战方能攻下此城,你一谋士,夺城之时未曾向主公献过一计,怎敢在此夸口?”
许攸拍着胸脯道:“可我让阿瞒袭了乌巢,仅此一计足矣!哪像尔等匹夫,不足道哉!”
“你!”
“呵呵,我让阿瞒袭了乌巢!”许攸故意重复一遍,打算刺激一下许褚。
哪知,许褚突然拔出佩剑,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许攸顿时被吓地退了三步,随后顿觉自己失了面子,大步流星赶至许褚面前重新站定,出言讥讽道:“匹夫安敢如此!好啊,倒是出手啊,为何不出手了?需知,是我让阿瞒袭了乌……啊,呃!”
话道一半,许褚宝剑已然贯穿了许攸心窝,啐道:“呸,去你的乌巢,敢对主公不敬,当真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