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犹豫不决之时,糜夫人反倒开口了:“赵将军,妾身还有一言,你且过来。”
“是。”赵云忙收抢回身聆听。
只见糜夫人恋恋不舍地将阿斗放进了赵云怀里,耳语道:“将军,速将阿斗带出曹营交到夫君上手,切莫再管我!”
赵云闻言便是一愣,这语气,像是交代后事似的。
正想着,糜夫人果然强撑着站了起来,蹒跚来到了几步远的井口边,扶着井沿对众人道:“我夫君半生漂泊,却从未断复汉之志,多年来,也仅留下阿斗这一支骨血,还请将军保其突出重围,妾身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言毕,就是倾身一跃。
众人只听井中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溅起无数水花,瞬间打湿了井口附近的黄土,上一秒伊人尚在,这一眨眼,已是消失无踪。
“夫人!!!”赵云双眼通红,自知糜夫人是不忍自己左右为难,索性用轻生来替自己做了个决断。
同样,郭嘉也是震惊不已,本以为自己提前赶到便能阻止这位烈女投井,没想到依旧不能改变历史,不过还好,这位糜夫人刚下井,尚还有机会抢救。
郭嘉也不顾赵云,忙道:“还愣着作甚,还不拿绳子下井救人!”
“诺!”
赵云认真看了郭嘉一眼,听郭嘉打算组织手下展开营救,便咬了咬牙,抄起怀中襁褓,飞跃上马,打马便走。
“不好,赵云要跑!来……”高顺忙出言提醒道。
话到一半,郭嘉一把拉住了高顺,打断道:“罢了,就让他走吧,救人要紧。”
“都听到没有,不用追了,赶紧过来放绳子!”典韦已经在井口边上招呼士卒了。
片刻之后,浑身湿漉的糜夫人被郭嘉派人捞了上来,只不过喝饱了井水,昏死了过去。
众人正不知所措之时,只见郭嘉当即俯下身子,开始利索的替糜夫人解起了衣带。
典韦不忍直视,忙撇开头在那儿出言劝阻道:“先生,虽然糜夫人颇有姿色,如今不省人事,先生岂能乘人之危,行那,那苟且之事!”
高顺更是背过身去,沉声道:“先生,老典所言甚是,还请先生三思。”
郭嘉只是忙着敞开糜夫人领口好进行心肺复苏,闻言,没好气道:“都什么烂心思,本祭酒是这样的人吗?还不散开些,别碍着我救人!”
“救人?快,都退开!”典韦、高顺对视一眼,这才恍然,看来真是误会了。
一通又亲又按,糜夫人当即吐水如柱,而后悠悠转醒,睁眼看见郭嘉正低着头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不禁脸色一白,呢喃道:“我,这是死了,为何能见到郭先生?”
郭嘉莞尔一笑:“呵呵,夫人以为呢?”
“你,快放开我,为何不让我去死!”糜夫人左右环顾,才知自己没死,不禁恼怒道。
“夫人请稍安勿躁,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岂能见死不救?对了,夫人且放心,赵子龙已带着阿斗突围去了,想来定不会辜负夫人之托。”郭嘉安慰道。
“当真?”
“呵呵,夫人连死都不惧,在下为何还要为难子龙将军?”
糜夫人感叹一声:“啊,那便好,多谢先生再次相救。”
“夫人,丞相与玄德公何其相似,只不过丞相取的是天下布武一道,而玄德公取的是仁义二字,两者之间无有是非之分,只论成与败,今夫人虽至曹营,我等也会以礼相待,还请夫人莫要再起轻生之念。”
糜夫人微微点头:“妾身已死过一回,还有何惧乎?且听先生安排便是。”
“如此,甚好。”
郭嘉扭头吩咐道:“来人,快传军医,好生照料刘夫人!”
郭嘉的人马是“独立团”,曹老板自然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他只知道自己的佩剑青釭让刘备帐下的白袍小将给夺了去。见夏侯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卖惨式报告,曹老板的脸瞬间就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青釭让人夺去了?这还得了!
曹老板当即拍板道:“传令三军,给我全力搜捕,定要将那白袍小将活捉过来,孤倒要看看,此人有何三头六臂竟然连孤的宝剑也敢抢夺,当真好胆!”
曹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连带着全军都已经打完了仗,还得马不停蹄忙着帮曹老板寻人,不,是寻宝剑。
如此一来,就成就了赵云“七进七出”的战场神话。
须知,武艺再高强的将军也仅是一人,怎能抵过战场的人海战术,何况还有其中的冷箭,赵云且战且退或可以一敌众,但曹军真要全力扑杀,其也得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恰恰是曹老板一句要活捉的军令,才让赵云有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杀人容易活捉难,这是战场常识,曹卒们恪守曹老板的军令,出手自然是畏首畏尾,相反,赵云单枪匹马以是豁出了性命,此消彼长之下,赵云自然大发神威。
赵云一枪一剑,从东杀到西,又从西杀到南,一身白袍早已染成了朱红,胯下白马也俨然变成了枣红马,不知不觉间,赵云竟被曹老板的大军堵在了中军大帐之前,可谓是杀到了曹老板眼皮子底下。
而这一路,参与围堵的曹兵少说死伤有近百人,赵云还在其间连挑了数名小校,叫那些曹将们心疼不已。
曹老板看着近在眼前大展神威的赵云,惊疑道:“此乃何人?!”
曹洪主动打马请命道:“主公,交由末将前去打探。”
“嗯,去吧。”
曹洪一路打马来到战圈附近,朝被困在阵中的赵云喊道:“阵中战将,可敢留下姓名?”
赵云奋力挑飞一校,抽空扭头大吼道:“我乃常山赵子龙也!”
言毕,又与阵中曹家骑兵战做一团。
曹老板挺直腰板忽的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感叹道:“常山赵子龙?真乃一员虎将也!”
又转头谓左右道:“刘备为何如此受天眷顾,此等豪胆之将却不能为我所用,当真可惜啊,可惜啊!”
夏侯廉出列请战,道:“丞相,这有何难,待我率人前去擒下那厮,夺回宝剑!”
曹老板白了夏侯廉一眼,轻哼道:“哼,汝还有脸提及此事,前次丢了青釭,这次若去,怕是要丢了性命,要不是看在元让的薄面,孤定严惩不贷,还不滚回去!”
“额,是!”夏侯廉一脸吃瘪,不敢复言。
见士卒伤亡甚大,荀攸出列提议道:“主公,我观此将怕是难以收服,若放任下去,徒增伤亡,倒不如……”
曹老板放眼观望了一阵,挥手叹气道:“罢了,嗯!”
“丞相有令,斩杀此将!”
“丞相有令,斩杀……”
“斩杀此将!”
曹兵的传令之声自然也传到了赵云耳里,赵云心中咯噔一声,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果然,这下曹兵们瞬间精神抖擞,咬牙切齿着下起了狠手,齐齐向马上的赵云挥起了手中的戈矛。
霎时间,赵云压力丛生,虽说努力抵挡,但胯下战马却是伤痕累累,不消片刻,白马哀鸣一声竟轰然倒地。
没了战马的赵云更是险象环生,好在其有青釭宝剑在手,普通戈矛枪戟竟然近不得其身半寸。
又血战了半盏茶左右,赵云苦苦盼望的机会终于来了。
曹卒们一心想杀敌立功,却不知此时已是阵型散乱,于西南方空了一个大缺口,赵云见此果断投枪射下附近一名骑士,而后飞身夺马,待上了马背,毫不拖沓,迅速打马直奔那缺口而去,仅出了三两剑,便突围成功。
“……”众曹将皆都看傻眼了,这也行?!
曹老板则没好气道:“尔等愣着作甚,还不给我整兵追之。”
众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马引兵朝赵云离去的方向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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