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你是我的!”郭嘉挑着眉毛拿着匕首在自己胳膊上擦了两下,别在意细节,因为郭嘉上身早已被鲜血浇灌了遍,都分不清是套了一件血色的T恤,还是赤膊上阵。
发了狠的书生简直比武将更加可怕,这是张武见到郭嘉后的第一个想念。
“你……”
“功夫不到家,就学人做刺客,好玩吗?”郭嘉面带笑容,嘴上调侃道。
“不,不好玩。”张武不禁咽了下口水。
“这么爱玩,那我跟你玩一把。”郭嘉说着用余光瞥了两眼,见典韦、廖化已经收拾完了余下的刺客,便对张武笑道:“呵呵,哎呀,怎么就剩你一个了,这下可就难办了。”
郭嘉耸肩道:“原本,我想留个活口,好去给你家主子报个信,但我却不想让你去,你说,眼下这等情况又该如何处置你?你说,你自己说。”
张武见典韦、廖化正擦着兵器缓缓踱来,直接吓尿了,出言讨饶道:“先生饶命,我,我去报信,请先生饶命!”
“呵呵,行,那就跳吧,我只数三声!”郭嘉依旧带着笑容,但在张武心中,这是何等恐怖。
闻言,张武心中窃喜,果断转身,准备跳船溜之大吉。
“三!”郭嘉等的就是这一刻,见张武侧身,毫不犹豫地递出了匕首。
“噗嗤”
匕首带着劲风直接贯穿了张武的后背,直到血肉与刀柄相撞,不能再入一分,才堪堪停下。
“呃,你……”张武望着胸膛突起的小点,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他哪会料到郭嘉如此阴险,翻脸比翻书还快。
“哦,不好意思,我数倒了!”郭嘉根本不惧张武临死前投来的恶毒眼神,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摊手解释道。
“噗通”,张武直挺挺地摔进了湖中。
“先生,果真不留活口?其实留下也好,可以上大船与其人对质。”典韦望着张武的尸体摇头道。
郭嘉扭头瞥了典韦一眼,又放眼望向了大船,冷声道:“哼,天真!这些人皆是死士,即便留下又有何用,难道,你期望船上之人还会点头承认?”
“呃,典韦受教了。”
郭嘉忽然展颜一笑:“呵呵,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今日这场赏秋宴,怕是去不成了,回到岸上,并放出消息,就说我郭奉孝遇刺重伤,奄奄一息。”
典韦挠了挠头,揣测道:“先生是想……”
“不是我想,是我想让他们这么想,呵呵,回吧。”
“我想,他想,究竟是想什么呀?典将军,先生当真高深莫测,廖化完全听不懂啊!”廖化掰着手指一脸迷茫,望着郭嘉进舱的背影,露出了不明觉厉的崇拜眼神。
闻言,典韦咧嘴一笑:“哈哈哈,先生何许人也,俺都猜不到,你能猜到个啥?听命行事吧,对了,一会儿划稳当点儿!”
“……”廖化露出一副苦相。
……
“于神仙将其救下了?”孙权闻言大舒了一口气。
鲁肃偷偷瞅了周瑜一眼,硬着头皮道:“回主公,句句属实,不敢妄言。”
“好,好啊!”
不过,随即孙权就开始兴师问罪了,站起身子来回踱了两步,冷道:“谁能告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郭奉孝好端端的下榻于馆驿之内,又怎会遇刺重伤?鲁肃,你这个接待使臣,是如何当的!”
“这,主公息怒……”
孙权不傻,见周瑜、吕蒙、鲁肃三人在底下“眉目传情”,便喝道:“怎么,尔等连孤也要隐瞒?哼,好大的胆子!”
这一唬,三人纷纷下跪:“主公息怒。”
孙权用他那副碧眼来回扫视着三人:“周公瑾,孤的水军都督,鲁子敬,孤的赞军校尉,吕子明,孤的大军中郎将,你三人,无一不是孤器重之臣,竟也瞒着孤暗地谋划,尔等眼中,究竟还有没有孤这个主公!?”
吕蒙主动坦白道:“主公,此事无关鲁公与周公,乃是吕蒙一时心急,所以……”
“放肆,你给孤闭嘴。”
“是。”
“家母已经过问此事,原本孤尚能从中斡旋,如今可好,出了如此大事,孤不但要受曹贼责难,恐是日后师出亦无名矣。”
郭嘉要是真死在了江东,不说孙权理亏在先,怕是连大义也丢了,到时候曹操兴师问罪,孙权都不敢理直气壮,谁叫他把曹操女婿给阴死了。
在孙权看来,这三人合计出了一步臭棋,逼着自己与曹操展开决战,试问,孙权能不怒吗?
好在,于吉报喜,郭嘉经过他的妙手回春,已脱离了危险,但静养三月怕是跑不了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自家小妹,一听郭嘉出事之后,连家都不顾了,一日三趟就知道往驿馆跑,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有些嫉妒了。
烦心事太多,孙权想想就有气,索性道:“好了,既无性命之忧,孤也不予追究,尔等退下吧。”
“臣等告退!”
……
出了孙权议堂,鲁肃就对周瑜埋怨道:“哎呀,公瑾,当真糊涂呀,先不说郭奉孝是应你之邀前去游湖,遂才遭了此劫,若真遇刺身死,汝岂又脱的了干系?主公既已答应使用公瑾之计,公瑾何必又来多此一举?”
当然,鲁肃还有一句话没讲,就是周瑜把自己也拖下了水,还是在自己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鲁肃此刻的心情其实跟孙权相差无几,不明白,也十分不理解。
周瑜倒是喜气洋洋,瞥了鲁肃一眼,当即哈哈一笑:“哈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次设计虽鲁莽了些,但效果却是斐然,眼下郭嘉重伤不醒,正是我东吴用兵之时。”
吕蒙尴尬道:“只是,我明明已经吩咐死士要手下留情,不想,依旧横生枝节。”
周瑜毫不在意:“无妨,如此更好,看来老天也在暗中相助。”
吕蒙叹道:“哎,就是可惜了军中几位义士,竟无一生还。”
“等等,你说什么?”周瑜闻言,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念头,笑容便是一僵。
“呃,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鲁肃观察着周瑜的脸色,忙问道:“公瑾,有何不妥?”
周瑜忙摆手表示无事,蹙眉低吟:“郭嘉此人诡计多端,昨日子明派遣的刺客竟无一生还,那这消息又从何而来?瑜,只恐郭嘉是在装病。”
“这,不可能。”鲁肃一脸荒唐道。
“子敬为何如此笃定?”周瑜越想越觉得可能,但见鲁肃如此肯定,心内又不禁动摇了。
鲁肃分析道:“嗨,不说小姐三天两头去看望郭嘉,若真是装病,定有破绽,况,是真病还是假伤,焉能逃过于老神仙法眼,公瑾,是否多虑了?”
“哼,小心无大错,待明日我亲带人自前去探望一番,便知真假。”周瑜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