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火头营专堆柴火的营帐被人从外面掀开,紧接着郭嘉带着典韦、赵云、高顺三人鱼贯而入。
见四人进帐,原本被五花大绑嘴间还塞着一块破醋布的“祭酒”一反方才的有气无力,猛然来了精神,疯狂朝四人摇头摆首,似乎是有话要说。
“嗯。”郭嘉轻轻抬指示意,高顺应声蹲下将那块破布扯去。
一得解放,那人张口便喊了起来:“几位将军明鉴啊,小人就是一个逃兵,什么都不晓啊,就算砍了小人……”
郭嘉忙出声打断:“嗯哼,行了,没死就成,我来问你,阳平关附近可有小路?”
那人一愣,又打量了郭嘉一眼,这才明了郭嘉等人不是来带自己去砍头的,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回答道:“有,有三条。”
闻言,郭嘉与左右对视一眼,忙加重语气道:“哪儿三条?说清楚了!若你之言属实,本祭酒或可饶你一命,不但如此,还能叫你领到一笔不小的赏钱,日后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小人物嘛,没多大要求,一听郭嘉的承诺,当即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心道:“嘿,难怪古人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诚不我欺也。”
心思流转,趁郭嘉没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前,抢白道:“是,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顺道:“那还不快说。”
“呃,阳平关西控川蜀,北通秦陇,依山势而建,易守难攻,本有三条路,其一便是沿嘉陵江而下走官道,其二,越走马岭再往东行几十里,可至阳平关,其三,汉中大青路可直通阳平关下。”
没等郭嘉发话,高顺便飞出一脚把那人踹了个东倒西歪,怒骂道:“我呸,皆是废话,那走马岭与大青路都在南边,你直说我军南下必须走官道不就结了。”
“哎哟,小人这是知无不言嘛……”
“还敢狡辩,看本将军不给你点教训!”
郭嘉忙伸手制止住了高顺,劝道:“高将军手下留情,起码,他让我等知晓阳平关取之不易。”
言毕,扭头瞥了那人一眼,又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不妨一并说来,只有这些顶多能赎回你一条小命,却远达不到得赏的程度。”
那人吃着痛,断断续续道:“咝,小人,小人还知原本阳平关只能算是一座险关,远谈不上‘汉中最险’,自张天师……”
“嗯?”高顺将脸一沉。
“哦,是张鲁那厮占了阳平关后,又在关隘两侧依山筑起了不少营垒木寨,加之西南的走马岭与东南的定军山互为犄角,这才如铁板一块。”
赵云插嘴道:“回祭酒,此人所言非虚,据前线来报,张鲁命其弟坐镇关中,又令守将张卫、杨昂、杨任等人筑寨坚守,此时诸多木寨已是连成一片,坚如磐石。”
“放人吧,还有,记得赐赏。”郭嘉沉默良久,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多谢祭酒大人,多谢几位将军……”那人欢天喜地拜送着。
行不远,郭嘉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问三人:“眼下阳平关甚难攻取但又不得不取,若换做你等带兵攻打,当如何?”
典韦想也不想,对曰:“还能如何,俺将带头冲锋,干就完了!”
“愚勇之举!”郭嘉翻着白眼点评道。
高顺思索片刻道:“或可先布疑兵诱敌出关,再半道击之?”
“计是好计,奈何张威并非无谋,明知我等急于攻关,定不会轻率出兵。”
赵云道:“云与高将军所见略同,但不知先生有何计较?”
郭嘉嘀咕道:“不算胜先算败,阳平如此难克还需从长计议,丞相大军不日必将退回略阳,届时,军心定然浮动,我等虽居后军不能上阵建功,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的。”
三人不约而同开口相问:“譬如说?”
“呵呵,安抚军心重整旗鼓,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况想打人也得先收回拳头,未必不是件坏事。”
又道:“这月余间,大军进兵太过顺利,子曰:骄兵必败,挫上一挫反倒有益。”
“先生之言真是出人意料,人人以为的坏事,却在先生口中变做了好事,高某佩服。”高顺无不感慨道。
郭嘉摆摆手,难得谦虚了一把:“呵呵,万事万物皆是阴阳相济,如何看待好与坏,无非是出于本心,同理,我军受挫必定能叫张威等众得意非常,只要我等能迅速稳定军心,必能用衰兵击败张鲁的骄兵,则大事可成。”
赵云上前一步,请命道:“我看主公以是胸有成竹,请主公下令吧。”
典韦、高顺对视一眼,纷纷效仿道:“请主公下令!”
郭嘉忙弯腰虚扶:“诸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待扶起三人,郭嘉便将自己半路上想到的计划娓娓道来,随后下令道:“子龙,你率百名斥候出营十里等候大军归来,一见败卒,即刻回报。”
“赵云领命。”
“高顺!”
“在!”
“明日晨时集合陷阵营,这三日就在营外不停操练,务必要将我军最光鲜的一面亮出来,只求三点,第一点士气,第二点士气,第三点还是士气,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把败卒的士气给我提起来,做的到吗?”
高顺提臂猛击胸口,将铠甲锤的哐哐响,高声应道:“末将领命,保证完成任务!”
“好!”郭嘉重重点头,而后瞥向了早就急不可耐的典韦。
“嘿嘿,主公,那俺干啥?”典韦会意,憨憨一笑。
“你嘛,这三日带人进山猎兽去,给火头军添些食材,务必要有油水,乃后,再准备千顶营帐已供归来将士休整之用,另外,通知军医队时刻准备接收伤员,可以提前准备起常用的金疮药、退烧药汤等药材。”
“这,先生就让俺打下手啊?”
郭嘉没好气道:“本祭酒就负责大军后勤的,莫说打下手,整座军营都是再给丞相打下手,怎么,典将军有意见?”
“呃,无有,岂敢。”
“既如此,不妨再给你添个活,抽空将全营的大小旗帜换洗一遍,要是脏了一面,唯你是问!”
言毕,郭嘉就丢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往自个帅帐行去。
“不是,俺,得令。”
“呵呵”尚未离去的赵云、高顺见典韦露出一副有苦难言的脸色,不禁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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