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沈行舟,“老沈,”
沈行舟俯身,轻拍了下他的头,“小鬼头,很多事要多看,少说,你该长大了,”
他直起身子,冲兰濯靖微微一笑:“小子告辞了,”
兰濯靖点头,“沈同志要常来,以后把兰家当成自己家,”
余温温也笑着上前,客气的道谢并道别。
站在兰濯靖身后的兰书音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沈行舟身上。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她也从兰濯靖身后站出来,“爹,娘,我去接哥哥了,”
兰濯靖和余温温并未多想,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
准备回家时,兰濯靖这才发现,兰濯池垂着头一直没说话,神经大条的兰濯靖觉得他是不舍得沈行舟,劝慰道:“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兰濯池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但垂着的头一直没抬起来,不知想些什么。
走至车前,沈行舟拽了一把心神未定的易桉,“我开车,”
他这时候的状态,开车怕是会进沟里。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易桉开口:“你整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沈行舟淡笑,“怎么?你不想见一面?”
易桉神情微凝,眸光晦暗难辨。
感觉内心很是憋闷,有些喘不上气,他扯下口罩,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头靠在车窗前,眼睛无神的看向窗外。
沈行舟难得的有了丝怜悯之心,他问:“你的决定依旧不变?”
易桉依旧看向窗外,他轻声道:“或许搞错了,我看那个女孩,与.....那个妇人长得很像,”
沈行舟冷嗤一声:“你要这么想,那就随你吧,”
这话说出来,只是欺骗他自己罢了,明明他与兰濯靖那么像,他依旧选择逃避,那他也没必要说太多。
刚开出一个街道,看到依旧紧跟在身后的车,沈行舟眼中闪过寒芒,车速加快,前方拐了个弯。
兰书音眼看前面的车加快,顿时急了,呵斥司机:“开快点,别跟丢了,”
司机加快油门,也跟着拐弯,刚拐过去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的车。
兰书音轻笑一声,示意司机开过去,在距离前车不远的地方,她下了车,刚走近,车窗就不紧不慢的降了下来,男人手臂随意搭在车窗边,红色珠串缠绕在他的腕间。
忽明忽暗的阴影下,光线跳跃落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将他整个人衬的格外清隽。
沈行舟偏头,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她,“有事?”
面上满是冷意。
兰书音对上男人的视线,有些怔愣,微微有些胆怯,但触及到他这张蛊惑人心的脸,瞬间强撑着露出抹笑,“我是兰家唯一的小姐,”
沈行舟嘴角扯出了一道略带讥诮的弯弧,“是吗?”
“那又如何呢?”
她不是没看出他的讥讽,可他笑起来太好看了让她下意识的忽略这个问题,她问:“你可有对象,”
看她强装出来的淡然,沈行舟只觉得厌恶,懒懒道:
“有,”
兰书音微微皱眉,随即眼中闪过傲然之色,“看你气质不凡,普通女子可堪配你?”
沈行舟眼中闪过一抹肃杀,偏她恍若未闻的继续开口:“你若想走的更远,我可助你,”
沈行舟薄唇一扯,冷漠讥讽:“你凭什么助我,”
兰书音暗暗掐着掌心,勉强稳住心神,微抬下巴:“我作为兰家唯一的女孩,从小受尽宠爱,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你娶我,我助你平步青云,”
沈行舟被丑到了,看来这位所谓的兰家小姐,确实被宠坏了,这话说的,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在她靠近之际。
“呃....”
被他的笑意恍惚瞬息,她的脖子被死死的掐住,剧烈的力道让她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
沈行舟菲薄的唇角一字一句的开口,绝情而冰冷:“你可真够恶心人的...”
这一刻,四目相对,兰书音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沈行舟的杀意。
随着力道不断加重,她露出痛苦面具,一双眼泛着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这并不足以让沈行舟心软,他眼神冰冷,像是在打量一个很脏的物件。
“记住,下次见我,绕道而行,”
说罢,他松了手。
“咳咳....”
失去着力点,兰书音浑身无力扑倒地上,脸涨红,剧烈咳嗽。
恐惧过后不是收敛,而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她指尖扣紧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息,视线顺着车开走的方向一点点抬高。
夜色浓稠,那双明亮的眸中攒着恨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复。
“敬酒不吃吃罚酒。”
兰书音咬牙切齿,浑身用力道颤栗,白皙清丽的五官逐渐扭曲。
身后的司机过来搀扶她,她把气都撒在他身上,好一顿骂。
车子开走老远,沈行舟身上杀气未减,越想越恶心,他停下车,拎着水壶下了车。
冷眼看向戴着口罩的易桉,“让我停车,结果自己什么都不说,我却被恶心的不轻,易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易桉下了车,拿着水壶给他浇水让他洗手,水壶里的水都倒完了,手也搓红了,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眼神中还满是嫌恶。
“你至于嘛?”易桉有些无奈,“你可是差点掐死她...”
刚才若不是他在车内拉了他一下,沈行舟估计不会停手。
沈行舟把水壶从他手里夺过来猛地摔在地上,眼神阴鸷的盯着他,“她都这么恶心我了,我还不能弄死她?易桉,你是不是快立地成佛了?”
易桉苦笑:“若你真杀了她,那你与兰家的合作怕是要毁了,”
“也不见得就毁了,”沈行舟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一抹恶毒而诡谲的笑容:“我可以把你的口罩摘了,拿你们兄妹,再次换一次合作,届时,兰家人估计还会又一次感谢我,”
易桉神情微顿。
见他如此,沈行舟脸上忽然带了一些不耐烦,他懒散的靠在车门上,拿出一根烟点燃,嘴里吞云吐雾,那张冷硬的脸寡淡又凉薄,唇角偏薄,一看就是薄情无情之人。
易桉忽然笑了,“你不会的,”
沈行舟这个人,怎么说呢,看着冷漠,可他却有原则。
“没见过小姐之前,你什么都不会对我们兄妹做,”
他的原则,就是傅晓。
沈行舟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偏头看过来,眉眼之间,那凌厉的眼神寒天冻地一般,充满了烦躁,“易桉,我挺看不起你的,要想护着一个人,靠躲,靠逃避,无用...”
说完这话,他深深的看了易桉一眼,把烟蒂扔到一边,上了车。
易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