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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很毒,药材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反而让卖药的人收了糊弄的心思,买卖很快就达成。
陈松意给的纸上写着的药材,他们只花了一天就收齐了。
第二天陆续送到宅子里,装药的箱子能堆满两个车厢。
于是,少不得又再买了两辆马车,扩大了车队的规模。
接下来,他们就要扮作行商,从桥尾镇前往桥头镇了。
按照设定,他们是由这个交通枢纽走水路离开,当然都要变装,免得被郭衙内之类的人认出来。
如果说,懂得药理的姚四是大掌柜,那剩下的就是护卫跟随从。
风珉则是他们的老爷。
为了防止风珉被认出来,姚四不仅给风珉换了身行头,还把他给扮老了。
他给风珉贴上胡子,用上了随身带着的瓶瓶罐罐,给他人为制造了点皱纹。
当风珉扮好再出来的时候,跟小少年们在一起、教他们识字的陈松意看到老了有快二十岁的他,更像第二世她跟父兄所神交的那位戍边大将了,不由得乐了,然后夸赞了姚四:“扮得好。”
她也没有食言,让他们去收的药材一到位,就立刻调配了一回药浴。
这个原本在第二世才由她师父带到边关,调配出来辅助她父兄修行的“金针药浴刺激法”,提前出现在了江南的小镇上。
她如同见过千百回一般,熟练地调配出了的药水。
无论颜色、气味,都跟师父调配出来的一模一样。
虽然是大夏天,但在药浴调配好以后,她还是让风珉立刻就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桶里。
由于现在风珉还是在《八门真气》的第一层徘徊,要打通的只是手部经脉,所以他穿着里衣泡进去,只要卷起袖子就行。
哪怕陈松意在旁,也不算非礼勿视。
这一次用不着用真气辅助,所以她没有亲自下针,而是在摊开金针之后让到了一旁,对姚四点头:“姚护卫你来。”
一泡进浴桶里,风珉的额头上就立刻冒出了汗。
他见姚四凑上前来拈起金针,笑嘻嘻地对自己道:“公子爷放心,认穴这种事我很熟。”
风珉自然不会担心,抬起手沉声道:“来吧。”
姚四已经看过那本金针刺激法,下针的时候无论位置还是深浅,都把握得十分准确。
他本身没有真气,但是这针依次扎下来,泡在浴桶中的风珉就渐渐有了跟在马车上陈松意给他引气时同样的感觉。
那些存在于天地间,原本难以捕捉、难以凝聚的元气,此刻竟顺着金针的脉络缓缓地涌来。
“感觉如何?”他听见站在身旁的少女问。
扎完针的姚四也是一脸紧张。
“感觉到了。”风珉再三确认了几次,才道,“是元气。”
说完,便听陈松意说:“抱元守一,运转心法。”
风珉于是闭上眼睛,沉浸在了这种特殊的感觉中。
姚四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插着金针浸泡在药浴中,风珉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陈松意并不感到奇怪,因为眼下只是第一重,越往后面药性越烈,才会让人越痛苦。
姚四绕着这桶冒着热气的药水转了一圈。
《八门真气》的武功心法跟辅助修行之法是分开的,他只看过后者,却明白这金针药浴刺激法的天才之处。
他喃喃地道:“竟然能以药材配伍,激发出其中的精华,来代替天地元气……”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财力,有足够好的人在旁施针,就有机会迈进内家高手的门槛。
他停住脚步,一脸的敬畏,“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自然是像小师叔那样的天才了。
陈松意默默地想道。
可惜,师父拿着这个方法来边关时已经晚了。
那时候大齐已经十分凋敝,危如累卵,收不到足够的药材,也就难以堆出一支尖兵来。
但这一次,她不晚。
见风珉已经沉浸在了修炼中,她叫上姚四出来,让他把另外两人叫进来。
元六去了桥头镇,剩下的贺三跟赵九盯着那群精力旺盛的小鬼头入睡,被姚四一叫,才跟着他来到了公子爷的院子里。
陈松意已经在院中的石桌前摆好了金针。
方才,她是让姚四上手给风珉下针,现在是她亲自来。
用金针配合真气,她将原版的金针刺激法在贺老三跟赵九身上演示一遍:
“姚护卫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其实那本册子上,游天已经一切写得很详尽了,姚四要看懂一点也没有问题。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姚四依旧看得很认真,不时会问上几句。
而贺老三跟赵九感受着经脉中流动的真气,都是心中大震——
难怪公子爷短短几日战斗力就提升了这么多!
意姑娘如今所为,跟内家高手耗费真气,给人灌顶传功有什么区别?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在他们眼中需要保护的少女,竟然是一个已经练出内劲的高手?
公子爷真是瞒得很紧。
不过随即两人想到她的师承,又觉得这很应该。
身为高人之徒,能够学会鬼神莫测的推演术,自然也应该有这种程度的武力。
院中,借着明月与灯火,陈松意不止讲了第一章。
她将从金针刺激法的第一章到第八章都给姚四讲解了一遍。
姚四一边听一边提出了一些问题,陈松意也凭借曾经的境界一一地答了。
贺老三跟赵九在旁听着,不知道她的答案意味着什么,但姚四却大受震撼,心中对她境界的评估一升再升。
直到亥时过了,这场教学才结束。
陈松意收起了金针,对着三人道:“可以了,你们公子爷在里面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早些休息,明日启程去桥头镇。”
三人都应了。
明日还是赵九留在这里看顾这十几个孩子,贺老三跟姚四同风珉一起去会胡三婆。
等贺老三跟赵九起身离开,陈松意又把卷起的金针递到了姚四面前:“等回到京城,从准备药浴到施针,都要由你给你家公子爷安排了。”
“是。”
姚四擦了擦汗,接过金针,感到自己接过了重担。
陈松意放下手,看向亮着灯的房间。
姚四听她说道:“越往后,药浴带来的痛苦会越发难以承受,如果他承受不住,无法保持清醒,你要劝诫他。如果配不好药浴,也不能练,因为光有心法,容易走火入魔,陷入险境。”
“是。”
听着这话,姚四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看来修习这门功法是要承担风险、付出代价的。
内功心法在公子爷手中,跟辅助之法分成两册,意姑娘既把这门功法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