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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会馆虽然受损不严重,但他们住的院子是损坏了不少的。
现在大家是还住在横渠书院,等回来之后不妨就直接搬到侯府来。
“这……”
侯府的院子多,这他们刚才已经看过了。
要是凭双脚走,走上大半个时辰也走不完。
能搬到安康坊来住,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受到邀请的众人自然是非常心动的。
可问题是这是松意的宅子。
他们属于外男,就这样来借住,是不是不大好?
不由地,众人都动作整齐地将目光投向了赵山长。
他们期盼地看着师长,等他来做决定。
赵山长抚着胡须。
这里当然很好,可是他同样也犹豫。
陈松意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于是道:“长兄如父,这宅子是我的,自然更是我哥哥的。先生是哥哥的老师,与樊师又都是我的半师,教我许多,住进弟子的家中,接受弟子的侍奉,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听妹妹这样说,陈寄羽眸光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才对两位先生道:“松意说得对,老师跟先生就答应吧。”
而听她称自己为半师,赵、樊二人都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她真正的师父是谁?
那可是力挽狂澜、挫败了草原与以沂州王氏为首的世家的阴谋,让景帝都想要以国师之位相待的真正高人!
能与他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对同为师者的两人最高的赞扬。
“哎呀!你呀!”
樊教习又是高兴,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当不得这样的夸赞,令他欢喜得又直笑,又摇头。
赵山长比他内敛一些,但也挡不住得意。
他艰难地肃整了神色,才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我跟你樊先生再推辞就矫情了。”
两位先生都点头了,其他人住进来自然也有了充足的理由。
反正侯府的院子大,他们可以跟两位先生住,方便侍奉师长,就各占两个院子。
至于纪东流,他是陈寄羽的好友,来京城自然是要投奔好友的了,没有毛病。
于是见商定好,况管家便派人去江南会馆,把大家的行李都先搬过来。
不过行李搬过来,他们人却先不回来。
横渠书院跟周围小镇民居的重建、修补还在进行当中,他们还要留在那边帮忙,等差不多要进入新年的时候再过来。
新的住处定下,新年就可以在侯府里过,所有人都期待得很。
新年留在京城的陆掌柜也收到了邀请,来侯府一起庆祝。
景帝答应赐给游天、当他在京城的时候给他做饭的御厨,今日已经来了永安侯府。
今天算是乔迁之喜,众人中午便一起在侯府吃饭,由御厨大展身手。
一上午不见人的游天在吃饭的时候准时回来。
见到大家都来了,而且准备帮横渠书院重新修建好以后就都搬来侯府,一起热闹过年,小师叔很高兴。
他打算等大家搬来了,就拿些在山上研究出的烟花配方来,自己做烟花放一放。
“要继续准备春闱?那也要等过了年以后再准备,先放了再说。”
见他这么高兴,陈松意便猜到,在天阁过年应该也是不像山下这么热闹的。
容镜师兄大概是习惯了,就是不知道也很喜欢热闹的师父,这个新年又会到哪里去凑热闹。
吃过午饭,带着任务来的陆掌柜也向游天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希望他能跟自己去出诊:“我有个朋友,他在地动的时候受了伤,其他大夫看了都说难治,只能托我来请游神医你出手。”
“好,我跟你去。”
知道人就在江南会馆,而且下午也不用回宫,游天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准备去看看这个病人被伤成什么样。
陆掌柜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赶忙先奉上诊金。
他拿出的银票面额不菲,游天也不看,随手收下来就塞给了陈松意。
于是,下午他就跟陆掌柜去出诊,而陈寄羽他们在吃过午饭以后又在侯府里转了转,先选择了他们要住的地方,这才再次出城,回横渠书院。
他们走了,风珉没走。
经过上午在演武场的那一番切磋,他有了新的感悟跟很多的问题——
比如陈松意用的那把刀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连他新铸的枪都能砍得出伤口!
而到了下午,前来永安侯府送礼拜会的人依然不少,大多数是派了管家来送上礼物跟帖子,邀请陈松意回头上门做客,其中一个却是亲自来了。
又是作着寻常富家翁打扮的刘相这次不能低调了,他一登门,出身厉王府的况管家就认出了他,亲自引着他到正厅上坐,然后去请陈松意。
“刘相?”还在拿着那把刀不放、要问清这是怎么打造出来的风珉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客人,不由得看向陈松意。
文臣跟勋贵武将之间可是泾渭分明,就算是上一次次辅王遮的侄子差点伤了徐二,登门道歉也只是由次辅夫人去的。
然而,被他看着的人却依然是那样镇定,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中的样子。
陈松意把刀留给了他,说道:“我去见见刘相,这把刀是怎么做出来的,况管家你告诉他吧。”
说完,她就把风珉留在了这里,自己前去正厅。
温暖的正厅里,刘相正坐在座中,品着手里的茶。
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今天上门,目的是为了儿女亲事。
可永安侯跟他所看中的女婿之间的关系却不是姐弟,而是兄妹。
就算永安侯的主意再大,话语权再高,来找妹妹谈她兄长的亲事,似乎也不是这么个道理。
“唉……”刘相放下了杯子,抬头看到出现在门外的少女身影。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起身道,“永安侯,哈哈哈哈,老夫不请自来,还希望永安侯不要见怪。”
“怎么会?”陈松意一边进来,一边与他见礼道,“刘相登门,蓬荜生辉,我高兴还来不及,刘相请坐。”
可以说,朝堂上下除了景帝跟厉王,没有人真正跟这位永安侯打过交道,谁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
闺阁女子?不,真正的闺阁女子,站不到她这个高度。
荣宠无双,年轻气盛?那会是又一个马元清。
不过当刘清源真正见到她,见到这个一跃成为大齐最尊贵的阶级之一的少女时,他就知道自己不必担忧了。
她跟马元清不一样,甚至跟他所见过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要说她像谁的话,比较像厉王殿下吧。
最令他触动的是,她说的景仰竟然不是一句虚言。
她真的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刘相坐回了原位,看着在上首坐下的陈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