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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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鬼的讲述中，他和夏家有着极深的渊源。他一直就“寄住”在夏家世代相传的戒指当中。而他现身的条件也比较苛刻，必须是在阴历阳历都一致的腊月十二日正午出生的男孩，且出生地必须是这一甲子里的极阳之地，还有就是生母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出生的极阴之女。因为条件苛刻算上夏纯阳，老鬼现身也就两次。

而夏家的组训里第一条就是凡夏家子孙，年满十六，就要碰一下运气，看看是否能得到戒指的“承认”。上辈子夏久福、夏正德先后离世，夏纯阳对此事一无所知。他能够持有戒指完全是因为夏碧淳他们一时疏忽忘记了这茬。后来更是蹉跎到将近三十岁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滴血“见鬼”唤醒了沉睡的老鬼。

老鬼并没有坦诚他的身份，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他的存在需要大量的阳气来维持。这些阳气不仅仅来自宿主（保有童子身），也来自其他人（譬如沈航这种通过宿主和他订下契约，彼此等价交换的）。但上辈子老鬼醒过来的时候，夏纯阳已经是百病缠身，也就只能勉强提供老鬼“清醒”的阳气，想有其他的作为是完全没可能的了。而宿主能够修炼的功法就更加不适合那时的夏纯阳修炼。老鬼唯有从最笨的方法入手，用自身吸收周围游离的阳气反哺夏纯阳助其调理身体。

然后夏纯阳遇险身亡……因为苏醒的条件太过苛刻，老鬼不愿意就此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动用了仅剩的本源力量施展秘法逆转时空。

夏纯阳重生了，而老鬼也因此陷入休眠。

说起来老鬼能够苏醒，一是因为夏纯阳这段时间好吃好睡的养着，身体强健，这自身的阳气就十分充足。二则是沈航身上浓郁得已经外泄的阳气。

夏纯阳听了一耳朵的古，唯一捕捉到重点：“——他也是和我一样的极阳之人？”

老鬼：“你以为极阳之人是如此简单就能遇上的？”如果轻易能遇到，他又岂会动用本源能量？

夏纯阳：“那他？”

老鬼：“他身上阳气外泄，是因为药物的刺激。”老鬼没说的是，以沈航这个阳气外泄的情况，必是用了极为霸道的虎狼之药，现在看不出来，但不好好养个三五年子孙根都会废掉。

夏纯阳听了老鬼的解释，才放松了不知为何一直紧绷的情绪：万幸，他依然是特别的。

老鬼对夏纯阳的情绪波动十分敏感，却是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担心沈航——而这是第一次吸收阳气最容易产生的后遗症。就像那些对自己的初恋对象或者开荤对象的记忆特别深刻一般。但这可不是老鬼愿意看到的。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功法修炼起来。通过订契吸收的阳气如果超过你自身阳气，轻则不举，重则丧命。”

本来就打算让夏纯阳马上修炼的老鬼此时更是不愿意耽搁，立即将《纯阳诀》开篇的第一层纯阳诀传给夏纯阳，“闭目凝神，我来引导你进行第一次修炼。”

感应到老鬼的急切，即使心里还有疑问，夏纯阳也没有急于一时，而是遵照老鬼的吩咐，默诵纯阳诀，放松心神，将一切都交给老鬼。

有老鬼的帮助，第一次修炼几乎是水到渠成。夏纯阳很顺利的就感应到了丹田的存在，运行一个周天下来那种浮躁感已经消失。而老鬼口中所说的阳气——夏纯阳之前一直听得糊里糊涂，甚至一度听成“氧气”。

直到此刻，随着纯阳诀的运转，体内逐渐勃发的生机，才让夏纯阳隐有所感，同时又生出疑惑——沈航身上的阳气似乎和他此刻所感有所不同？

似乎是看出了夏纯阳的不解，老鬼道：“阳气者，一谓之万物生长之气，一谓之活人生气。万物皆分阴阳，男阳女阴。男者，阳藏于精，为末。”

这种从男精中提取出来的阳气是最末流，却又是最容易得到不易上瘾。在夏纯阳修炼有成之前，老鬼都不会教导他如何直接从活人身上吸取阳气，老鬼名中虽然带了一个“鬼”字，却不代表他就是阴邪之辈。老鬼心中自有一把杆秤衡量。

老鬼没说，不代表夏纯阳没听出来。既然有“末”就一定有“优”，只是出于信任，夏纯阳不问，直觉认为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夏纯阳没有贪心，老鬼也不会揠苗助长，等夏纯阳运行了两个周天后，夏纯阳就从修炼中醒过来里。此时墙上的时钟距离之前刚好三个小时多一刻。

而这三个小时夏纯阳的收获不仅仅是修炼，更重要的是因为踏入了修炼的门槛，老鬼向他开放了部分资源共享！他一直以为老鬼就是鬼魂附身般的存在，但现在老鬼向他展现的资源，让夏纯阳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认识，老鬼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魂体。试问一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魂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现代化的资源？

虽然受制于阳气，夏纯阳并不能全面了解老鬼共享的资源，但匆匆一扫所窥见的冰山一角却让他有一种现代感扑面而来……

心里浮现几分不安，本以为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哪想到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仍然是隔着千山万水。

但低落只是一会儿，夏纯阳马上打起精神来，未来太遥远，把握当前才是他需要在乎的。

为了节省阳气，老鬼已经“睡”了。夏纯阳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的沈航，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实现他们刚才定下的契约。忽然腹如雷鸣……夏纯阳默了一下，按下床边的呼叫开关，决定先吃饱再思考这个问题。

几乎是他按下按钮的同一时间，高莉就敲响了房门，得到夏纯阳的回应后急急就走了进来：“夏少！你有什么吩咐？”

夏纯阳留意到高莉称呼上的变化，却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说道：“高阿姨，麻烦你帮我准备晚饭，今天不去餐厅用餐了。还有在我房内给沈航他安排一个床位，让医生过来帮他看看。”

高莉：“好的。夏少，夏先生的秘书刚才打了电话过来。你看……”

“高阿姨你去忙，我会直接跟大哥说。”夏纯阳一边说，一边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拨通了夏正德的私人专线。

高莉没有赘言，十分有眼色的离开。

电话一接通，夏正德雄厚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纯阳，你没事吧？至于那个小明星……”

“大哥，我没事。我想帮沈航，他很可怜。”夏纯阳心里一急，飞快的说道。

三个多小时，足够夏正德把沈航入院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连带周围的人际关系也查了七七八八。在夏正德这个位置，任何一个巧合都不会是巧合，尤其是沈航出现的时间地点方式。他手上的资料没有问题，或许是真的没有问题，也或许是多方合作的成果。反正，夏正德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非常时候让一个“巧合”出现在夏纯阳身边。

但和夏纯阳相认的这段时间里，还是第一次从夏纯阳那里明确听到他本人的要求。毕竟夏纯阳在仁心康复，表面上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说白了内里还是有几分“软禁”“隔离”的意思，夏纯阳却从来没有抱怨，反而是乖乖的待在那儿。不说别的，单是这份乖巧，就让夏正德舒心不少。此时听了夏纯阳的要求，难免就让他心软了几分。

略一斟酌，夏正德就松口了：“明天我让黄秘书去找你。你想怎样帮，让黄秘书去做。”

夏纯阳开心的说道：“谢谢大哥！”

随后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大概半小时，才结束了通话。

夏纯阳挂了电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没有被拒绝，他一颗心才安稳了。他和沈航定下契约，他自己却没有什么能耐，一切只能依赖夏正德。如果夏正德拒绝，此时的他是完全没有办法完成和沈航之间的“等价交换”的。

老鬼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还依旧要定下契约等价交换后才吸取沈航的阳气，夏纯阳认为这必定是很关键的地方。

如果之前只是模糊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无所事事的随波逐流而是想掌控自己的人生，那么直到此刻，有了老鬼的等价交换契约，夏纯阳才开始计划他的人生。

夏纯阳并不蠢，他不是没感觉到他现在的处境。只是上辈子带给他的影响太大，让他贪图现在这种安稳平淡。他甚至觉得就这样被夏家圈养一辈子他也无所谓。但老鬼的苏醒，让夏纯阳有了紧迫感，让他迫切的需要把一些东西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方便行事。

第一步就从沈航这件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