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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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纯阳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个关于上一辈子的梦。在梦里，他真真实实的将上辈子的人生重走了一遍，然后看到了他死时那一幕——

老鬼所在的戒指，上辈子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当成吊坠贴身戴在胸口。他快断气的时候，戒指里浮现了两种光芒，一个是蓝光，一个是白光。蓝光想离开，白光却突然光芒大作反过来包裹住蓝光……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隐隐能看到一把模糊的剑形，然后连同他的意识一起消失在事故现场。

夏纯阳猛地睁开双眼！入目就是熟悉的摆设，这里分明就是他在夏家大宅的房间。心神却还停留在刚刚的记忆里。自重生得到完整的《纯阳诀》及平行世界那份记忆后一直存在的疑问似乎是得到了印证。

老鬼里存在着系统以及剑灵。

自始至终护着他的老鬼，极有可能是以剑灵为主导的……

不自觉的，那个广袖长袍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夏纯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有种失去节奏的狂乱感。

而联系到在他死前蓝光要离开的情形，夏纯阳很自然就想到了在宿舍时发生的二次幻觉。其中一次或许就是出自蓝光也就是真正的系统之手，他要是没有成功反击，那等着他的或许就是意识消散？也就是俗称的脑死？

或许是刚刚苏醒，或许是刚刚重走了一遍上辈子的人生，也或许是心里长久的疑问得到了印证，夏纯阳此刻的思维无比的放空无比的清晰。也正因为这样，一些不注意很容易忽略，就算注意到也因为老鬼惯性的“含糊”而模糊的蛛丝马迹开始明朗。

譬如他和夏光复一战时，老鬼建议他去吸收阳气。乍听之下可能会让人觉得病急乱投医，非常情况行非常事。但事实上却透着违和感，最后或许他会赢，但也会暴露他和老鬼的关系。

与其说老鬼因为担心则乱，不如说是系统在作祟。

——那他该怎样做？

剑灵那次在他面前显形，是想告诉他什么？

老鬼要回收子系统，到底是系统的意思还是剑灵的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老鬼吸收了夏光复手上的那个子系统后，在机场恐怖袭击时出现了机械音只怕真相并非老鬼当时解释的那样只是一个漏洞，而是另有隐情，譬如着子系统的回收会增强系统的力量让它反过来压制剑灵之类的。

夏纯阳发现，一个疑问解开，但更多的疑问也随之而产生。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够和他所依赖的老鬼也就是剑灵谈一谈……而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有阳气可能是剑灵最需要的。所以一切的原点又回到了最初？

“纯阳！你醒了？！太好了！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叫医生吗？”夏正德一推开房门，就见到夏纯阳已经睁开眼睛，靠着床背半躺着，高兴得几乎语无伦次。

将心思收回来，夏纯阳道：“大哥？gc的事解决了？是谁救了我？我睡了多少天？”他还记得，他最后不敌夏光复，受伤昏迷了。以夏光复那同归于尽的架势，他不相信对方最后会手软。

“不需要叫医生？这些事等看完医生后再说也不迟。”夏正德走近，担忧的问道。

夏纯阳摇头：“大哥，不用叫医生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见夏纯阳坚持，又想到明明在医务室初诊的时候，骆启华说夏纯阳是断了胸骨和肋骨，还有脊椎骨也有多处裂痕，身体肌肉挫伤的地方多不胜数，血管也有轻微膨胀的迹象，还有一些西医看不出来，中医才知道的经脉堵塞之类的内伤……反正就是伤得极重，就算医好单是复健也需要好几年，最终也有可能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

但等他们离开gc，再把夏纯阳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又给出了另一个结论：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胸骨有轻微的裂痕之类。只需要好好休息注意调养，人还年轻，这些伤很快好。

所以当时夏正德就不顾医院的反对，将夏纯阳带回了夏家。顺便还打包了一份配套的医疗设备安装在夏纯阳的房间里给昏睡的夏纯阳使用。现在再听夏纯阳这么一说，夏正德也就打消了叫家庭医生的念头。

随后给夏纯阳倒了一杯水，夏正德开始说起他们在gc后来的经历：“纯阳你已经昏迷四天了。那天你们走了没一会儿，那些受到控制的学生就像华老之前猜测的那样不再试图闯进医务室，而是围而不攻。后来其他几家不放心华老的状况，就让晏家声开了监控系统来看看。然后就看到了你们被偷袭……你掩护华老他们先行离开，随后又转移了位置……”

听到是陈老四及时赶到从夏光复手里救了他，夏纯阳默默的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就要好好的报答对方。

“……那些围困着医务室的学生突然倒下不省人事，我们也就趁机逃了出来，孙家和朱家的两个孩子坚持要回去接他们的室友，就是那个叫刘斌的！没想到那孩子倒真是个天才！他研究出了能够躲开那些受控学生搜寻的机器，也难怪武盟那边千方百计要找他。只要给他时间，破解这个控制信号就有希望了！……还有，我们这次能脱困，还多得了那位叫贾珍珍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摔坏了诸葛长生那个屏蔽设备，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一连听到黑名单上唯二的名字，夏纯阳难得的暗了暗眼神。

这是巧合，还是又是一个局？

刘斌暂且不知，但贾珍珍可是神秘人手中的棋子！说她是误打误撞无意间救了大家，夏纯阳更倾向这是神秘子系统借贾珍珍的手来放众人一马……但为什么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不止惊动了华老，就连港城这边都知道了，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还把这个功劳让贾珍珍领了？

夏纯阳想不通，但他也不可能将心里的疑点告诉夏正德，只能转而问道：“诸葛长生呢？”

提到诸葛长生，夏正德遗憾的摇摇头：“他还没醒。人现在还在医院那吊着一口气，华老已经出面让那位中医大家赶来了……”

提到华老，夏纯阳心脏一跳：“华老他没事吧？”

夏正德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夏纯阳正色说道：“纯阳，这事仅限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落入第三人之耳……”

夏纯阳的心微微提了起来，点头：“我会保密的。”

夏正德叹一声：“华老的状况不大好。当时你们被偷袭，范鑫虽然及时挡在了华老面前，但你还是受伤吐血。那时情况危急，大家没留意。后来再回头深究的时候，范鑫他们也讨论了好几次才确定对方用的是一种极难练成的‘隔山打牛’的巧劲。据范鑫他们所言，这直接被打中的人是一点伤都不会有，反倒是间接的人会受伤。中间间接的人越多，最后那个伤者的伤就越重。范鑫是一点伤都没有，你吐了血，华老……始终是上了年纪，被波及到了。回国后就开始咳嗽，按中医来说，是伤及了心肺的经脉，医不了，只能好好的调养，不能再劳神……”

但武盟在gc乃至港城布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华老怎么可能不劳神不操心？明眼人都知道华老是不可能静养的。医生这个说法，也等同于是间接提醒了众人，华老的情况不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了。

还有一段隐去没说的是，当时不少人怀疑夏纯阳是故意不躲闪的。毕竟连范鑫都反应过来了，比范鑫更厉害的夏纯阳怎么可能会因为迟钝而反应不及？

万幸的是，最后还是范鑫他还了夏纯阳一个清白。再者后来夏纯阳和夏光复的激战以及夏纯阳最后的不敌昏迷也从侧面说明了夏光复的厉害。如果当时范鑫反应不及，或者相信夏纯阳的判断，那华老就会成为直接被打中的对象，最多就是受一点惊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伤及心肺……

这次，夏纯阳听明白夏正德言下之意了，静默良久，才问道：“对我们家有影响吗？”

闻言夏正德居然略感欣慰，有种自家木头孩子终于开窍的欢欣。他也不求夏纯阳能有颗七巧玲珑心，只要能稍微敏锐一点像现在这样及时反应他就满足了。

“眼下是没有。回归一事，我们家是港城这边的中流砥柱。现在要换人或者旁的，变数太大，华老不会允许。在回归前，该怎样还是怎样。但回归后，或者华老去了，那就有点难说。”

本来夏家是可以稳立不败之地，退可守进可攻。但华老在gc里受了伤，虽然医生都说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华老的年纪。同样的伤年轻人根本不用搁在心上，养养就好了。但华老始终是年近八十的老人，打仗的时候吃过不少苦，后来又在特殊时期遭了罪，这身体的底子是早就千疮百孔。这些年全靠好医好药精心护理着，表面看起来还精神奕奕，但内里已经是沉疴难除。这次受伤，只能勉强算是导火线。

但这个导火线却为夏家埋下了隐患。遇上大度又明事理的，自是不会迁怒夏家。如果碰上一个急功好利的或者头脑不清醒的，夏家就有可能会被秋后算账。毕竟gc这事，在华老的强硬手段下，彻底被压了下来。在外人看来，华老就是来夏家小住了几天，回去后就病了。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最后夏正德总结：“现在唯有希望华老能多活几年。多些时间让我再重新调整一下以后的发展重心。”

他是非常看好国内市场的。在夏正德这种商业巨子的眼里，国内处处是商机处处是黄金。他原本的集团发展蓝图是在回归后全面进驻国内，凭着他在回归一事上的坚定立场获得优先权。但现在出了这事，他就要有选择的进行投资了。

夏纯阳道：“对不起大哥。”

因为他的私心，而让一直给予他庇护的夏正德、夏家惹来了这种不明朗的隐患。夏纯阳心里的愧疚不能明言，只是想着他或许可以利用系统的资料库来为夏家添一份助力。

夏正德失笑，拍拍夏纯阳的肩膀：“说什么傻话？这又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是武盟的野心太大！与你何干？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凑巧被波及而已。不要有给自己太多心理负担……”

“大哥，gc的事、武盟的事，华老到底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