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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要杀他。
听到李山带着哭腔的恳求,阿音讥诮地笑了笑,显然并不惧怕死在此处,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了许多,像是在对李山解释,又像是自语:“章开武杀我父母,我要他偿命有何不对?”
她嘴唇苍白,整个人已呈现出将死之态。
章开武坐在椅子上,忍痛打量了她几眼。因少女眉心有一颗红痣,很快他便认出这人是伏春门妖女的女儿,当初自己没有赶尽杀绝,放了年幼的她一命,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原来是伏春门余孽。当年伏春门与关山楼狼狈为奸,你父母死有余辜,我好意饶你一命,今日却敢来送死。”
听他提及自己父母时语气极为轻蔑不忿,阿音已经平静的表情又再度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胡说!我父母替伏春门办事不假,但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分明是你们见到所谓的魔教便杀,全然不论好坏……”话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下,像是没了争辩的兴致,冷笑一声,喃喃道,“是非对错,该是你亲口去向我父母解释。”
阿音的话令章开武面色一凛,冷声命顾崇即刻斩杀妖女。
顾崇提着的剑微微侧身。而李山还在不死心地恳求着,他盯着顾崇,颤抖着嘴唇道:“师兄,求你了,阿音与掌门许是有误会……”
听他苦苦哀求自己,顾崇不懂师弟李山向来嫉恶如仇,怎么被魔教人欺骗,反而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他俯视着狼狈至极的李山,语气冷漠地提醒道:“魔教自然该杀。”
闻言,南秀的心一紧,不由自主地想起预示梦中师兄对自己的厌恶。她看着木然等死的阿音,也不敢断言她究竟是好是坏,但心底深处还是升起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滋味。
如果她像梦中那样执迷不悟,被正派诛杀便是她的宿命。
李山坚持挡在阿音身前,哑声道:“可以将她武功废了,我一定会看管好她,也可以把她关在后山禁地,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他越求情越显得鬼迷心窍,气得章开武再次厉声催促顾崇动手。
李山卑微的恳求使冯梦面上也跟着流露出几分不忍,她同样看出来了,即便顾师兄不再动手,这人也断然是活不了了。
还不等顾崇下一步动作,阿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李山的背影,选择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用最后的力气拔下发间的银簪,狠狠刺进了胸口。
李山听到身后利器刺穿血肉的声响,整个人先是一顿,随即迟滞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无声无息软倒在地面的阿音,合着眼,胸口的血迹逐渐洇开。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野兽一样低低的哀嚎声。
章开武还想继续责骂李山几句,准备骂后再叫人将他关起来,下一刻却见他僵着面容拔出阿音胸口的簪子狠狠刺向自己颈间,孤注一掷,完全不给旁人阻拦的机会。
见到此情形,顾崇只是身形微动,知道来不及救下李山后皱了皱眉,仍然是冷静的。不过心中依然不解李山的选择。
顾崇为人正派,甚至如他师父邵尊平那样有些刻板正经,自幼接受的教导也是魔教当诛,更遑论与魔教妖女生情。李山贪财重利,却为妖女舍命,实在糊涂。
不过小半刻,李山和阿音的尸体便都被拖走了,只留下淋漓惨烈的血痕。冯梦望着地面上的血迹,唏嘘地对南秀道:“李山那样自私的性子,居然肯为了一个妖女如此。”
南秀站在原地没有应声。
倒也有人在悄悄替李山说话,毕竟为妖女殉情不像是李山能做出来的事,气愤地猜测道:“谁知是不是妖女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迷惑了李山的心智。”
人死如灯灭,到底同门一场,平素李山再多缺点,此刻大家也不忍说他坏话,一股脑将罪过都推在了妖女头上,继而叱骂魔教害人。
同门惨死,掌门受伤,气氛瞬间跌入谷底,众人骂过后很快沉默下来。唯有章开武仍是气得不轻,站起身来斥李山执迷不悟,死了便死了。谁知正骂到激动时,忽然呕出一口黑血,而后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第82章男频重生文中的女配(完)
夜风拂过窗棂,本是极其细微的响动,顾崇却猛然惊醒。
醒来后仍有些晃神,他第一次做……春梦,完全自梦境挣脱后一时间又羞愧又恼火。
他匆忙坐起身,就这么穿着单衣推门走出屋子。雪后的院子里一片冷寂,他在石桌边坐下,桌上白日里未下完的棋局早被大雪覆盖了,他也不在意,用手清理干净后,一遍又一遍在其上复现从前和南秀下过的棋局。
双手被冻得通红,也始终没有停下。
目盲时他整日悲观丧气,南秀背会了棋谱,自学下棋陪他打发时间。原本以为冰天雪地能令他冷静一些,但梦境中的种种依然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他被搅弄得心浮气躁,将棋子用力攥进手心。
他梦到自己废了南秀的武功,将她关在后山禁地。梦里的南秀穿着嫁衣,他压在她身上,做尽无耻之事。
现实中对李山嗤之以鼻,但内心深处,他远比李山更卑劣。
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心渐渐渗出血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松开手,任由染血的棋子落回棋盘上,发出轻响。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几月前章开武死了。因伤他的那把刀上淬了剧毒,情绪又过于激动,致使毒发身亡。事出突然,四方山内乱成一团,而章凤儿骤然丧父,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顾崇作为前掌门大弟子,只能暂时代管门中事务。
停灵七日后,章开武由弟子们扶棺下葬。
正是最忙乱的时候,南秀却突然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母亲的牌位原本摆放在天奇楼祠堂,也随她一同不见了。
起初顾崇还以为她是受人胁迫出了意外,心急如焚地四处找她,直到冯梦战战兢兢地拿给他一封道别信。信中南秀向他诚恳道歉,感激他曾教导她多年,只是天地广阔,她想独自游历四海,无须费心寻她。
言辞看着潇洒,但字里行间总透着一股心虚。
章凤儿听闻南秀悄悄离开的事后赶来告诉顾崇,南秀曾是魔教的人,如今不告而别,大约是李山的事吓破了她的胆,怕有朝一日也被戳穿了身份,这才会在事后迫不及待地跑了。
原本在父亲出事前章凤儿几度想要施计试探南秀,但想起南秀对师兄的恩情又始终犹豫不决。可自父亲死后她恨魔教入骨,虽然不至于对南秀喊打喊杀,却也忍不住跑来顾崇面前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伪装。
然而顾崇只是对章凤儿说:“南秀十几岁起便在我身边长大,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