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好奇地摸进暗沉沉的卧房里。
挑起重重纱帘,乍见梳妆台前坐着一道细瘦沉默的披发影子,她吓得差点叫出声,好在很快便看清是自家姑娘。
穆令月借着身后跳跃的火光凝视镜中年轻的自己。
想到前世李潼对她的漠视,又想到多年来萧安的默默守护,穆令月觉得自己可真傻,看不清谁才是真正的良配。
李潼一直心有所属,为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几次想要休妻再娶。但她不甘心,宁愿和他相互折磨,也要死死守着辰王妃的位置,撑着最后的颜面,结果平白耽误了一生,还落了个名声尽毁,惨死外宅的下场。
直到死,真心待她的也唯有萧安和南秀。连她的亲姐姐都避她如洪水猛兽,不肯来看她最后一眼。
迎儿透过铜镜见姑娘眼中蒙着泪,神情也异常哀伤,连忙担忧地凑近问:“您这是怎么了?”
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来,穆令月喃喃道:“我负了萧安。”
这话可真是把迎儿吓坏了,回神后细声细气宽慰她道:“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萧侯世子不过是一厢情愿,等您嫁给了辰王,南姑娘的执着有朝一日定能感动他,那不就是成就了两对有情人?南姑娘还得好好谢谢您呢。”
穆令月有些茫然。
她想要纠正前世的差错,弥补对萧安的亏欠,可若如此……南秀又该怎么办?
第99章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二
高家发生的这一场闹剧南夫人还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的。若是以往发生类似的事,南秀决没有这样稳重,恐怕又要大闹一场。
对于此事,回家之后的南秀连提都懒得提,南夫人也只当不知情,心里倒是觉得欣慰,认为女儿长大了,性子更沉稳了。要是能再清醒些,不执着于在萧安那一棵树上吊死,那就更好了。
从古至今只说女儿家是红颜祸水,要让南夫人来评,这萧安也当得起“祸水”一词,怎么就能让南秀这个死心眼的丫头活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南秀竟然又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梦里照旧是对她厌恶至极、不假辞色的萧安,还有望着她满眼痛惜为难的令月。在梦中他们二人奉旨成婚,而她身穿丧服手提长剑,披头散发闯进了喜堂。
周遭尽是奚落嘲笑的目光和低语声,她浑身都在颤抖,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了。
萧安皱眉问:“你又在闹什么?”
令月似乎想上前劝说她,却被萧安拉住,护在自己身后。
看到这幅场景,她更陷入了癫狂之中,流着泪喃喃说:“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欠我的!”说罢举起剑朝两人挥砍过去,却被萧安死死握住了手腕。
“从小到大,还你的还不够吗?纵容你到现在,仍然留你性命,留你南家荣华富贵,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萧安的语气平静又残忍,随即轻而易举夺了她的剑,冷声吩咐侍从,“送南姑娘回府。”
令月连忙握住萧安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柔声劝说道:“她是病了,你别吓她。”
萧安抬眸看向她。
他似乎还念着最后的情分,缓和了语气道:“秀秀,回家去吧。”
此话一出,她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含着泪轻轻问:“你会来看我么?”
萧安顿了顿,只是重复道:“回家去吧,不许乱跑了。”
“我不乱跑,我不乱跑。”她低声念叨着,转身踉跄着往外走。
——这梦真是太可怕了。
南秀醒来后背上满是冷汗,小衫都被浸透了,心也砰砰直跳。她抬手压了压胸口,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置身灰蒙蒙的帐子内,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了沈兰衣在高家嘲笑她的那番话。当时她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般不在意,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萧安十五岁起便喜欢令月,初见第一眼便喜欢。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那一年令月随全家自洛山迁居长安,女扮男装出府游灯会,正遇上她和萧安在灯棚猜谜。萧安那时候还是个只懂刀枪不爱读书,整日拉着她逃学的浑小子,为了替她赢一盏莲花灯被店家百般为难。挤进人群中看热闹的令月仗义出手,帮他们二人解出了剩下的四道谜题。
三人也因此结识,结伴玩到深夜,临别时萧安在街边的摊上买了一只鲁班锁送她,又买了一对银叶耳珰送令月。
令月先是一愣,然后摸着耳垂气红了脸。她才后知后觉令月居然是个姑娘家,而萧安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并且一见钟情。
她强撑着笑脸与两人道别,然后抱着鲁班锁失魂落魄回了家,长到十三岁情窦初开,结果连表白都还没来得及,萧安就喜欢上别人了。
鲁班锁被她收进匣子里,每看一次就伤心一次。
不过她惨,萧安也惨。令月在洛山时就读过辰王的诗,十分仰慕辰王的才华,只把小自己一岁的萧安当作朋友。自那以后萧安忽然转了性子,开始发奋读书,没几年便成了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三人一直心照不宣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大概全靠她的不死心,和萧安的不死心。令月夹在他们二人之间不知该有多为难。
南秀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萧安追逐心上月,也看着令月对辰王情根深种。这一切仔细说来,的的确确都与她没什么干系。
连日梦魇十分影响她的心情,一想到萧安,心里不再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激动雀跃,而是多了几分恐惧和抵触。梦里萧安对她的厌恶太过真实了,从小到大她和萧安再吵闹,他也从没有用那样憎恶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喜欢萧安,但绝不会为了萧安陷害令月。可梦中的她变得又蠢又坏,几次三番纠缠萧安,陷害令月,最终让他们彻底对自己失望了……一切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遍,那种绝望的滋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南秀不由得恍惚,这究竟是在做梦,还是上天对自己的警示。
就连上午看书时也始终静不下心,她想了想,叫来春叶吩咐道:“去将萧安送我的那些东西全都找出来,再派人一个不落地送回镇北侯府去。”
“全部?”春叶惊呆了。
“全部。”南秀语气肯定,“从小到大。”
春叶木愣愣地领命在屋子里翻找,不知姑娘这又在闹哪一出。世子送的东西姑娘从不会收进库房,都整整齐齐放在卧房墙边的红木大箱子里,时常拿出来欣赏把玩,所以找起来非常容易。
几个丫头一起帮忙,很快大大小小的盒子就堆满了桌子,摞得足有半人高。
南秀低头瞧手里的小兔子。
原本翠绿新鲜的草叶经过两年已经变成了枯黄色,她从前都是小心翼翼收在匣子里的,生怕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