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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柠得意一笑,看你怎么回答!
陈峰遥冷冷瞥傅瑶柠一眼,这女子如此咄咄逼人,可真是让人生厌!
“八王爷,瑛娘身体不适,下官先送她找个大夫诊治一番。”
陈峰遥话音刚落,却见瑛娘盈盈起身。
“奴家身体尚可,不必就医。八王爷稍等片刻,奴家本才疏学浅,不愿露怯,可既然傅小姐好意相邀,奴家便恭敬不如从命。”
赵韫嵘笑笑说道,“不必有压力,作来玩玩便可。”
傅瑶柠没想到她真的要去作诗,有些意外,略一思忖,心下又生嘲讽,便是能作出来,定然也是不堪入目、文理不通的糙文庸诗。
等会子,她一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拙作大声朗念出来,让她丢脸丢的全上京城都知道!
看她还敢嚣张!还敢勾引男人!
周方业、陈峰遥和唐景辰也都颇感意外。
周方业自是知道瑛娘读的书并不多,怎可能会作诗,此时见她面色从容,丝毫没有刚刚的慌乱,不由生疑,替她担忧起来。
陈峰遥和唐景辰则是因为与傅瑶柠同样的猜测,一个自小被青楼教养的女子大抵是不会作什么诗文的,可此时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狐疑是否是自己猜错了?
只有唐景辰狐疑过后,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刚才看到小果儿和瑛娘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
偏头一看,果然见小果儿脸上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这丫头!
众人各怀心思,目光纷纷落在了瑛娘身上,等着看她表现。
只见瑛娘娉娉袅袅、步履轻盈地走至前方诗会的桌前,执起纤纤素手,姿态优雅闲适,缓缓落笔。
且不论她作的诗如何,至少这一刻美人执笔是真的赏心悦目。
昔日醉花楼的当红花魁,自然是有人识得的,此时见她也作起诗来,不由纷纷生起了好奇心。
待到瑛娘将自己的诗作挂在屏风剩余空白角落处之后,便有许多迫不及待之人立刻走上前,欲一睹昔日花魁的文采。
这种情形和方才那些急切盼望着欣赏八王爷墨宝的场面如出一辙。
然而,瑛娘却并未停留下来倾听众人对这首诗作的评价,而是转身回到了廊亭之中。
她虽没有作诗之才,但还是能够分辨出什么样的诗算是佳作,什么样的诗又属下乘之作。
小果儿的这首诗,可以说是她迄今为止读过最优秀的一首。
她心里清楚,今天小果儿的这首诗必定能够跻身前三甲之列。
她本无意出风头,实在是这傅瑶柠欺人太甚。
瑛娘忽的又想起,小果儿与她一样是自五六岁就长在醉花楼里的,接受的教导与她一般无二,都是以取悦男人的教导为主,于笔墨上的教习十分浅显。
后来她假意毁容后,更是没了这些笔墨上的教导,那她是如何能写出如此立意高远、志高意洁的诗文来的?
虽也知道她向来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但今日这首诗仍是让她心中大为震撼。
廊亭下的几人看着前方屏风处,那里人头攒动,似乎还伴随着阵阵骚乱声。
那情形竟是比刚才八王爷作诗时引起的轰动还要更大一些。
只听见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叹:
“妙啊,妙啊!独辟蹊径,与众不同!”
“这诗真是传世佳作,旷古绝今啊!”
“想不到一个青楼花魁竟有如此高才,真是让人心生敬佩啊,这才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啊!”
“这诗的立意定然是这花魁姑娘的自喻,真是人品高洁啊!”
傅瑶柠脸色微变,她自然也听到了人群中传来的赞叹声,她不相信一个青楼女子能写出什么好的诗作来,脚步一迈,向人群中的屏风处走去。
周方业紧随其后。
赵韫嵘神色莫辨,陈峰遥与唐景辰则是好奇惊讶不已。
几人竟也纷纷离座,想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诗作能引得这般的赞叹不已。
只有瑛娘和小果儿一派淡然地等在廊亭下,听得月牙在一旁急急问道,“大姑娘到底做了什么诗?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夸赞?”
月牙虽也好奇,但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刚才大姑娘被那个不饶人的小姐欺负的可怜死了,如今这样岂不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可惜她不识字,否则定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小果儿扬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对着月牙扬了扬眉毛,说道,“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后我看还有谁敢小看阿姐。”
傅瑶柠看着那首她以为一定不怎么样的诗作,脸色逐渐变得青白交加,眼神透着不可置信,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
周方业同样是一脸的惊愕和不可思议,他看了看瑛娘作的那首诗,又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廊亭下端坐的瑛娘。心里不禁生出大大的问号:瑛娘,我竟不知你有如此才华,以往为何要瞒得这样好?
赵韫嵘细细品过瑛娘的诗作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以往倒是小瞧了这个醉花楼的花魁,还以为只是一个靠美色琴艺安身立命的妓子,却不想其胸中竟有如此沟壑!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同样受到震撼的唐景辰情不自禁地缓缓启唇,将这首备受赞叹的诗作轻轻念了出来:
《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唯莲不可亵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短短四句,意犹未尽。
古往今来,世间之人对于荷花的吟咏和赞颂可谓数不胜数,然而毫无例外地,他们大都只是着眼于夸赞其馥郁芬芳以及娇美动人罢了。
唯独此诗别出心裁地颂扬了它高雅纯洁的品性和志趣,实在称得上构思精妙绝伦,无怪乎在场诸人全都惊诧万分、赞叹连连。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该诗字里行间还暗含着作者虽然不幸沦落风尘之地,但内心深处依然怀揣远大抱负,并不甘愿听天由命、随俗浮沉,沦为被他人肆意摆布的玩物,而是渴望保持自身冰清玉洁的高尚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