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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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业本来心里就烦闷不已，此时看到小果儿，心中的怒火更是增添了几分。

昨天就是因为她的口无遮拦，惹得傅瑶柠一直在找他的麻烦，他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将她安抚好。

此刻见到小果儿依然如此没有规矩，他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当即就要好好教训这个素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丫鬟。

可谁知他只刚说了一句话，瑛娘便冲上前来，带着怒声指责他，“小果儿是我妹妹！不是丫鬟！不用你在这里替别的女人出气！你若是看不惯我们，以后就别再来这里好了！”

她的眼神冰冷至极，充满了失望之情，直直地看着他，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心惊的凉意。

周方业缓了语气道，“我哪里是替别的女人出气，实在是她太不像话了些，我知道你看重她，把她当妹妹看，可出门在外，到底还是要有些规矩的好。”

小果儿冷眼看着周方业口口声声的满口规矩礼仪，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心里嗤笑：一个蓄意欺瞒之人也配说规矩？

她往前迈了一步，稳稳地站在周方业面前，声音带着讥讽的质问道，“周公子既然这么看重规矩，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既已经在与傅家小姐议亲了，为何还要欺瞒着我阿姐？这就是你自诩为君子的所作所为吗？”

周方业瞬间脸色大变，极为难看，他紧张地看向瑛娘。

瑛娘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因极度震惊而瞪大的双眼，泪水如决堤般滚滚而下。她嘴唇轻颤，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你说什么……”

话未说完，身体就如脱力一般，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周方业和小果儿都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她。

“瑛娘！”

“阿姐！”

小果儿见此情形，再也不敢刺激她，赶紧焦急地安慰道，“阿姐！你别伤心，周夫人已经答应让你进周府了！”

瑛娘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听，于是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小果儿的胳膊，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目光也始终凝视着小果儿，盼望着她能再次告诉她那个肯定的答案——一个可以让她绝处逢生的答案。

小果儿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感，不忍看到瑛娘如此焦急的模样，也顾不得教训周方业，赶忙说道，“是真的，阿姐，我刚刚从周府回来，周夫人答应等以后时机合适，会给你一个名分。”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瑛娘手上的力气渐渐松开，但整个人依然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暂时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

而周方业同样也是一脸惊愕的神情，他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曾多次恳求母亲，可母亲始终没有点头同意，如今居然会轻易答应一个小丫鬟的要求？

两人都被小果儿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原本鸡飞狗跳的屋子，也从吵嚷中骤然恢复安静，鸦雀无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小果儿见瑛娘情绪稳定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方业，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惹得瑛娘再情绪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答应？”周方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对小果儿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瑛娘的脸上同样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小果儿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刚才明明还吵得面红耳赤、剑拔弩张，活脱脱就是两只斗鸡，转眼间却又站在同一阵线，用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胸口瞬间积聚起一口闷气，这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小果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周方业还要再问，小果儿却不耐烦理他，周方业无奈，只得略略安抚瑛娘两句，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周府，他要找母亲问个明白。

屋子里只剩下了瑛娘和小果儿。

瑛娘知道小果儿总是有些奇思妙想，如今虽心有疑惑，但隐隐觉得应该是真的，况且小果儿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骗她。

“你究竟是如何说服周夫人的？”

小果儿细细道来，当瑛娘听她说道要把两间铺子的一半收入拿来做交换时，顿时就又哭了起来。

“那是你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产业，是你的心血啊！怎么可以……”瑛娘泣不成声。

小果儿却不是很在乎，铺子可以再开，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能开两间铺子，便有能力开四间、八间……况且只是一半的利润，剩下的一半也足够她好好生活了。

瑛娘却觉得愧疚至极，她深知小果儿一向对钱财格外看重，如今却为了她连她一半的铺子都赔进去了。

“你让我怎么还的清……”你的恩情啊，瑛娘的眼泪簌簌落个不停。

小果儿看着瑛娘的泪眼，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终于将心中的一直悬着的大石落了下来，高兴过后便是深深的疲倦。

阿姐，当初是你在醉花楼护着我，我才能平安走到今天。

如今，我能为你做的都替你做了，以后进了周府，路便要由你自己走了。

“阿姐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吧，周家与傅家结亲，那傅瑶柠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真的想好以后要与她一起共事一夫？”

瑛娘泪眼朦胧，轻声说道，“不是她，周郎也不会只守着我一个女人，他总是要娶妻的，我虽不甘愿，却也知道一个妾已经是我最好的结局了。”

小果儿一脸郑重地说道，“阿姐得偿所愿，日后不会后悔便好。”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就如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一般。

小果儿那套现代思维，让瑛娘这个纯粹的古人接受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实在不想再说了。

在她看来，屈居在一个男人的后院里当一个妾，日日看着主母的脸色过日子，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还不如去死，可对瑛娘来说，确是梦寐以求的归宿。

既然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便只能祝她幸福。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人生，谁也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