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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还泛着青灰色,小丫鬟揉了揉惺忪睡眼,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就匆匆忙忙去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闯了进来,小丫鬟定睛一眼,小丫鬟定睛一看,心中一惊,立刻福身行礼,“见过小姐。”
小丫鬟看小姐眼底透着青黑,显然是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的模样,此刻,她的神情显得异常焦躁不安,又这么一大早就跑了过来,猜想小姐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瑶柠昨夜自从竹贤巷回来后,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想找哥哥问问到底该拿那妓子如何是好,却一直等到夜晚都没等到哥哥回府来,这一宿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天刚刚亮了些,就迫不及待地来寻哥哥了。
“哥哥呢?”傅瑶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迫。
小丫鬟忙说,“少爷还在里间睡觉,婢子这就去通传。”
小丫鬟声音刚落,就看见少爷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只是少爷那眼底怎么也有两片青黑呢?
哎呀,少爷近来身体是不太好啊,一会儿她就去厨房给少爷做些强身壮体的药膳来。
“哥哥,我昨天等了你许久,你都不曾回来,你干什么去了?”傅瑶柠一脸抱怨地看着哥哥。
傅棋安捏了捏眉心,他自从噩梦中惊醒后,便再未能睡踏实,此时颇有些头痛,声音也透着些疲累,“怎么了?找我有何事?”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心里暗自嘀咕,少爷这副样子,不知道是被外面哪个狐媚子给掏空了,看看,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真是太虚弱了。
“你先下去吧。”傅瑶柠将小丫鬟赶出门后,方才撅着嘴说道,“哥哥昨日拦着不让我处置那妓子,难不成要我以后容下她吗?断断不行!你若不给我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这就告诉爹爹和娘亲,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坏事!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傅棋安看着她刁蛮任性发脾气,扶额叹息,“你急什么?哥哥还能不管你吗?定然要给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不让你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傅瑶柠这才缓了神色,“那哥哥究竟有什么法子?昨日周公子跟我说了好些好话,我能看出来他十分在意那妓子,就像哥哥说的,我若是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周公子定然会记恨我,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说到最后的时候,傅瑶柠的声音已经慢慢地低了下去,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难过以及少女为情所困的苦涩。
傅棋安看到妹妹脸上露出这种神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自责感和愧疚感。其实,他很疼爱这个妹妹的。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当下放缓了声音,保证道,“放心吧,妹妹。哥哥会想法子让那妓子主动离开周方业,这样便不会影响你和周方业之间的感情,他也不会讨厌你。”
傅瑶柠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满怀期待地拉着哥哥的手臂问道,“要怎么做?那女子肯主动离开吗?我觉得她不会轻易答应。”
傅棋安看着妹妹,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他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将妹妹放在他手臂上摇晃的小手拉下来,温柔地说,“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都交给哥哥来做,你只管去找娘亲商议你定亲的事。”
傅瑶柠喜笑颜开,娇声说道,“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傅棋安捏捏她的小鼻子,佯装生气道,“刚才不还说要去找爹娘告我的状吗?怎么现在我又变好了?”
傅瑶柠撒娇地抓住哥哥的手晃了晃,“那是我说着玩的,哥哥别小气嘛。”
傅棋安一指头恨恨戳在妹妹额头上,无奈叹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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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瑛娘一直处在惴惴不安的情绪中,虽然小果儿和周方业一直在尽力安慰她,傅瑶柠也的确没有再出现,但她内心深处仍然感到非常不安,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可怕至极的深渊正在前方等待着她......
小果儿没注意到瑛娘的情绪变化,她这几日见傅瑶柠一直没来找麻烦,有一种十分乐观的心态,猜想大概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容易能接受丈夫三妻四妾的原因,所以傅瑶柠才觉得婚后纳一个妾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有可能是傅棋安的劝解起了作用?
总之,没什么事发生便是好事。
近日,傅家与周家已然在商量着两个孩子定亲的事宜,将种种细节敲定好之后。
这一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周家携了冰人,备了厚厚的聘礼,声势浩荡地去了傅家提亲。
一时之间,上京城内人尽皆知,周、傅两家将要结亲之事。
也是在这一天,傅棋安走进了将军府。
陈峰遥看着从前并无交集的傅棋安,浓黑的眉毛微微簇起,“你找我何事?”
不苟言笑的声音传入耳中,傅棋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在下今日前来,乃是因舍妹即将成婚之故。特此相邀陈将军届时拨冗莅临,共享喜庆之宴。”
陈峰遥闻言有些意外,不禁微微一怔,说道,“恭贺令妹觅得如意郎君。若当日无事,陈某定当前往叨陪末座,共饮此杯喜酒,以沾贵府之喜气。”
“多谢陈将军。”
傅棋安说完却没立刻就走,反而像是与熟人闲聊般再次开口,“近日在下心中有一烦恼,苦思良久仍不得其解。陈将军阅历丰富、见识广博,不知能否为在下指点迷津呢?”
陈峰遥心头愈发疑惑不解,实难明白眼前这位傅棋安到底意欲何为。他们二人素昧平生,交情甚浅。即便户部尚书之女出嫁确有宴请之举,但也不应轮到傅棋安出面相邀。而今此人不仅前来,更说出这般令人费解之言。
陈峰遥是个直脾气,最讨厌与人绕弯子说话,便直截了当地发问,“何事不解?”
傅棋安脸上带了些为难神色,似是真的被这件事困扰不已,“其实说来,也不算是我的事,是家妹的事,她不是马上要嫁与周家了嘛,只是前不久才刚知道那周方业居然置了个外室,很是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