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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相遇厅落座,依旧是那个男服务生送上菜单,让肖雨点菜,肖雨点了四个小菜,张博点了两瓶趵突泉,二人执杯对饮。
张博讲了小时候的故事,讲了美丽的画家姐姐,讲了第一个妻子许荣,讲了许荣的温柔可人,讲了她的贤妻良母,讲了她死去时是一个刚收完麦子的季节。
肖雨很感动,很动情,动情的放量饮酒,一次喝下半小杯,用以填补流泪后的缺如。
张博又讲他的私人诊所,讲那些没有钱看病的人,讲他们的赊帐,讲他们的因病致贫。肖雨很触动,她与张博碰杯。
张博讲农合后的诊所,讲诊所里的小人,讲他们的卑鄙无耻,讲他们自作自受的下场,讲王允,胡舔,胡一梅,孙理,医院院长吕志,站长齐数。
张博讲,讲了乡医的泪水,讲了因医疗事故而致精神病的刘艺佳,李易。
肖雨的心沉下了,脸上的光彩减去大半。
张博讲认识朱荣母女,以及他和朱荣的结合和去逝世,肖雨落泪洒杯中,旁边的女服生,男服务生都暗自垂泪,进来了客人都懒得去招呼。
张博讲认识苗儿,讲了苗儿的屈辱与坚强,肖雨举杯自饮。
张博讲身边那些淳朴的人,黄忠易,刘阳,李一兰,孟哥,孟令军,王三贵,康老三,蓝真真,韩爽,肖曼,苏志浩。还有那些没讲到的,铺天盖地的农民,开发区的先进与落后。
张博,当然还讲到临仙楼的老板有恻隐之心,给那个疯掉的刘巧一碗饭吃,及她儿子的悲惨命运,那些黑心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钻国家的空子。借助农民内心的私欲,破坏土地,破坏环境,践踏生命的罪恶过程。
张博象在背诵一首叙事诗。那磁性的,粘腻的声音,声声进入肖雨的耳鼓,传到肖雨心灵的天堂。
肖雨象是在梦里,随着张博的声音,一会欣喜,一会悲凉,一会高山流水,一会峡谷震荡,一会醉入大明湖潋滟的波光…。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天各和一方撒下的那张情网。
张博每讲述一段,自己都饮下一杯酒,如果省城没有了趵突泉,沒有了你。就会缺少一半的美,就象一个美女缺少了气血。
“趵突泉,来,干一杯!″张博感到趵突泉激发了他的往事回忆。他说:“趵突泉酒王屋来,洗脑清肺入情怀,眼前乐得美人陪,惟有神仙酿出来。”
“美人。你是说我吗?”肖雨有了酒意,说:“你是男子中的美人,你是一颗玉情树,栽在那里在那里长参天。”
“树,不能乱栽,人挪活。树挪死,何况是颗玉情树,玉情树,它,只有栽在一个地方长生不死。”张博又饮一杯。
“什么地方!″肖雨问。不解其意。
“你猜不到,因为你没经历过,只听说过。”张博说,很酒意,说话的音却很醇。
“猜不到,我们俩个是不同环境的人,走的路子不一样。”肖雨感到自己身价卑微,音质却很柔和。
“是的,我们只能做朋友。”张博真诚的告诉肖雨。
“为什么不能做夫妻?”肖雨灰心意懒的问。
“因为我的玉情树已经栽到人道主义圣坛上。”张博无可奈何回答了她。
“你为什么写文…。”肖雨不解呀。
“一把草,手术刀,也是另类的人道主义圣坛。”张博说,心中欲醉。
“绕,不明自。…服务员,再来两瓶趵突泉。”肖雨说。甜甜的责怪。
“是!”应声而至,送上三瓶趵突泉:“送一瓶,小姐。″
“谢谢你,今天,还要给我我,们开车。给斟酒吧,请你客。”肖雨说,在酒里,思想。
“谢谢,开车可以,请客,我们没这规矩。”服务生客气的退到一旁去。
“肖社长,你酒量也很大?"张博问,他不明白,事业型的女人干吗都能喝那么多酒。
“一千毫升没问题,再喝就多,就要开云车,乘风破浪。具体说,一千毫升,也算能饮尽苍海,喝干天池喽!″肖雨有她的酒度。
“我家苗儿能喝十二斤四尚书五星,不过,没见过,见过的也就四五斤吧。”张博又想起了苗儿。
“你那苗儿,早晚会把你吃掉,她内心比你刚,你太柔情,柔情的人在感情上总是处于劣势。我现在三十岁不多,我如果内心象她,一定就会成功,可是,不是我的菜,筷子伸不到盘子里。″肖雨消积,却似理智。
“慢慢努力吧,什么都是努力,一切朝好处想,人生有点挫折比较好,能变得坚强。”张博说着他白己的感悟。
“我好象奋斗得很累,因为我只有事业。我的爱情生活短短三年就消失了,他去了美国,在那里组建了家庭。把我象氢气球一样的扔掉了。”肖雨苦涩的笑笑。说到失意处,又饮一杯酒。
“认识你很高兴,我从你的书里,看到了人生的美丽,那里面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有励志人生的《牛虻》,有盘古开天的自我牺性精神,有这些美丽和壮观,才必须真心朝前活。”肖雨又说。她是目不转睛看着张博的、说这話时。
“你是坚强的,在出版界站得住脚,就不简单,何况出类拔翠。”张博给她鼓励,其实也是这样。
“来呀来个酒吧。”肖雨欣慰们端起酒杯。
张博举起杯子,与肖雨碰在一起,四目相对,能说什么,惟有那酒里的酸辣甘甜,才能有综合变化,本以为能说的心里话,到此止,却不能说出。当然,欲说还休的那层意思,还是比较美好的。美好的难受。
肖雨将杯子端到嘴边,仰口而尽的那一刹那,迷离的双眸透过半封锁的眼睫,看到张博安祥沉静的面孔,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眼睫微闭的缝中,跃出两股清泉,从眼角的鼻梁下流进杯子里,流进口里,流尽胃里,进入心里…。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想法,张博品到了她的苦涩,她的渴望。张博知道,和她结合,是不可能的,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对于她的举止和表现,张博全放进了酒里。一饮而尽。
二人點默对饮,只有眼神的问答。对饮多少时间,美好和酸涩就有多少希骥,一直到持续到太阳偏西,美好相遇厅,名字原来从这里说起。
“我们走吧!”张博起身座,有些晕。
“我们走!”肖雨站起,象是脚踩在空中的云里。
张博去扶住她:“慢点!"
“我扶住你!"肖雨说:“服务生,兜里有钱,结帐。”
肖雨抱住张博的胳膊,二人相拥着,走出相遇厅,东摇西晃,似倒不倒,似歪不歪。飘飘摇摇。
“你醉了。”张博说。
“你也醉了。”肖雨说。
二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来到柳树下,才来到雪夫莱旁。路上的游客看着这对貌似走进婚姻殿堂的鸳鸯。
服务生将车门打开。
“你先上。”肖雨说。
“你先上。”张博说。最后,张博先将肖雨扶进车里,弯腰将她的腿托进去,张博的手机却掉在了车轮下边,张博醉中的清醒,一点不知道。
服务生也不知道,给他二位关上车门,上了雪夫莱,又一次代驾:这是一对什么样的人,酒就是粮。
车轮在手机上温柔的走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