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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在省城陪女儿玩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在长途汽车站分手,这次绕道周光家,大山深处,临行前,他们向肖雨作了辞行。肖雨还是坚持把二位送到车站。当然有师燕。
“爸爸,给。”师燕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方盒,是一手机,她给爸爸买了一块步步高手机。
“我说回汶城去买,又乱花钱。”张博接过手机,嘴上虽然埋怨,心里还是感叹,把手机装进挎包。
“跟肖社长一块回吧,爸爸在周叔那里一停留,立刻回家,还得回医院工作,那边也不知怎么样,爸爸好象坐立不安的心感。”张博和女儿做了拥抱。却不是依依不舍分开。
“肖社长,谢谢你的继续关照。”转身向周光肖丽这边。肖雨己向前移步,两人意没有了握手的间隙,张博意识里明白,如果后退一步,又恐伤肖社长的面子,两人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四日相对,竟成电影特写镜头一定格。眉目传情的那种。
“人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张博的话竟成了呓语。
“你来的时候,我也是在这里接你。”肖雨有了情绪,说:“我还是喜欢和你喝醉在车里,我喜欢你抚摸着我的胸脯,我感到你清香,现在,我心里还很舒畅。”肖雨竟有要吻别的意味,已醉人思想。
“肖社长,有缘这会相聚,作品还没进入完本,那些书稿还靠你发更新。”张博轻微移步后撤。
“我会去找你…。”肖雨天天给作家们打交道,今天才知道分别的苦痛,欲说还休的难堪,一女人想爱一个男人时没法言传的那种隔离。
“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开往革命老区的一一八次车开始检票,请您带好行装……,”候车室内外的播音器响了。
播音员的一句话,象王母娘娘的一支簪。把张博和肖雨分开,连长握手的机会都没有,周光拉了张搏,朝检票口跑去。师燕拉了呆在那里的肖雨。朝检票口追去。
周光把张博推在前边先检票,自己在后面督着,以节外生情。美丽的女检票员的小剪子很亮,很好看,这把小剪子把张博和女儿和肖雨生生的剪开了,两个美丽的美人,只得通过人头攒动的风隙去寻找张博的背影,可是,消失了。相见时难别亦难,李商隐说。
……。
张博坐在车窗口。一路看着有森林的大山,有光秃秃的大山,有大山上的小房子,山高得青葱亮丽,院落小得像个羊圈。
“在走二十公里就到家。村庄离路边不远。”周光说,他指了指前面一个看不见的山坳处。
张博举目望去,那一片地带,西北南三面环山,形成一个簸箕状的山坳,那里有散散落落大大小小的村庄。那些小村庄,依山傍势。错落有致,四面绿树浓荫,山石林立,村前不桥流水。山路弯曲。西面家一道岭,象屏障,把这个山坳遮得十分幽静。
山脚下的农田里。散落的露着光滑的卧石,由几十公分到高则一米,在这些石头的缝间里,长着花生,长着红薯。有的是稀稀落落的高粱,人在那里锄草,戴的六角草帽,象晃动的蘑菇。
“望海岭到了,有两位下车的旅客。”女跟车售票员甜甜的声音。
“我们下车。”周光说。车停了下来,车上满员。
“到了?”张博问。从车窗回过头来。
“张大哥,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家。这个站牌就叫望海岭,以村西的望海岭命名。”二人提着行装下了车。
车掩了门,向岭下飘去。交通的天使。
“大哥,洗把脸。”周光说,他先走到路边的小溪,放下两个挎兜。有个是张博的。
张博也来到小溪旁,小溪里的水很清,涓涓的向下边的田地旁淌,有浇花生的农民,用一根硬塑料管插到小溪里,流到田地里。水美。
没有长草的荒山上跑着牛羊。山美。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声音从一个较远处的高粱地路上传来,是一女音,成熟而纯朴。
张博手也没擦,站起来,巡声望去,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好美的仙音!”
周光也站了起来,也巡声望去,他知道,这是妻子赤儿的声音,她肯是出诊看病回家的路上。
“高粱那个红来,豆花儿香,万担那个谷子哎堆满场。咱们的*哎领导好,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声音象田间里的花生花,风吹就能杏黄色散开,声音象一阵阵清凉的风,吹着粉红色棉桃花乱摇,慢慢消失。
“挺朴实,音质很好,埋没了多少好人才。”张博由感而言。
“这是我妻子赤儿唱的。”周光高兴的说。
“天地一新伴着你们的幸福成长!"张博又蹲下洗脸。心想,好一个山清水秀人也美的世界。
“赤儿走到我们前边去了,她走的那条叉路肯是从一村过来的。看不到我们的。″周光笑着。很熟悉自己的家乡.
“什么村?”张博问。他敏感于村庄的名字。
“你看,从南边往北数,一村是最南边的那个小村,以此类推,祖宗们就是这样排的,二村,三村、四村、五村。″周光介绍说,他指点着每一个方位。
“一直排到北面,大约五路里长,五村,六村,七村,八村,九村,十村。”张博推理着说。
“十村不是十村,是尾村,其实也是十村,百姓们闲不吉利,就喊尾村,免得出现死村死村的谐音。”周光说。他拾起挎包,二人开始在山道上西走,第五村。
“你住在几村?”张博问。
“五村东院,望海岭的正对面,望海岭下有一个山头,那就是我承包的,山脚下就是我的农田。西山头土质薄!没人干出力不讨好的事,但只要上好肥料,土质结构肯是会改变。”周光说,信心十足。
“你是对的。”张博由衷感到这位土作家的不凡。
二人继续前走,到了村口的大自楊树下。
“这土地一亩能产多少小麦?”张博看到一块麦茬地问。
“好的产量二三百斤,不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也就百十来斤。”周光说。语音里很知足。
“你知道我那里的土地一亩地能产多少小麦?”张博说。很自豪。
“多少?”周光问。
“一千二百多斤,当然,你这田间里的天然石占去很多面积。”张博说。
“我的老天爷,只听说过,认为是天方夜谭。”周光惊得小眼睛发直发亮,认为是历史上的浮夸风。
“没事的吋候,去我那边转转。”张博说了一句土话。
“肯是要去的,你是我哥,还能忘了你!”周光很高兴,语言挺多,也是与故乡重逢的原因。
周光的家,在村东部,大门前也有一颗大白杨树,四合院内两棵多年的月季开得正艳。
“赤儿,我回来了。”二人才走进大门,周光便喊了起来。
“你打过电话的,知道了,刚进厨房。”赤儿答应着走了出来:“哟,在电话里,你说的大哥呢?怎么带来个小弟弟。”
“啥眼神,这个就是咱大哥,今年五十一岁,大作家,大医学家。”周光笑着告诉赤儿。
“大哥,对不起!”赤儿不好意思的揉搓手:“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恕弟妹眼掘,农村人,没见过大世界。”
“别客气,都是农民。”张博说。
赤儿长得形体很好,虽然年近四十,但不胖不瘦,由于整天在山村跑,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有着女人走路的那种爽劲。肤色挺好,不象周光讲得那般黑,对襟素花褂,束着耸起的胸脯,柳色长裤,一双自己做得宽口布鞋在脚上很合适。
“周光,你沏菜,陪大哥聊,我去院子后边再摘点菜。赤儿顺手从厨房外的墙上摘下柳条蓝子。一阵风般走出大门,赶上城里工薪阶层人的脚步。
“四合院,挺宽畅。”张博随着周光进了堂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