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呢?”
他的语气很直白,没有旖旎期待,也没有对错过聘礼的愧疚与遗憾,眼里流转的就只有算计利用,他并不在乎谁的喜欢,他只在乎自己现有的优势,还能不能够助他逆风翻盘。
拓跋枭不再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拓跋枭,只是反问,“那哥哥要不要想想自己对十二岁的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战场上破釜沉舟,故意中箭,放出自己危在旦夕的消息,再让落月假意阻拦,做足戏,只为引拓跋枭到漠水崖边。
他是卑鄙小人没错,可他身后有万千大崇百姓,是北疆人侵略在先,他领军打仗保家卫国,何错之有?
他确实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当时犹豫过,所以让落月劝你别见我了不是吗?我没给你设高明的圈套,漠水崖三个字不够让你怀疑吗?”
他继续道:“我已给过你生机了,是你自己蠢笨跌入陷阱,怨不得我。”
“哥哥。”拓跋枭的声音有些愠怒。
是,事实如此,所以呢?现在不是陆棠鸢有求于他吗?就连这种地位调转,也不能让陆棠鸢哄一哄他吗?
他质问:“我当然知道处处可疑,可我对你的担忧盖过了一切!你竟只觉得我蠢笨?”
他的哥哥才是蠢笨,学不来低头,明明只要抱抱他,亲亲他,哪怕假意认错,给他点甜头,他就愿意做任何事。
罢了,总是这么娇纵哥哥,哥哥永远都学不乖的,再惯下去只会给他自己无尽的委屈受。
“小陆哥哥,以北疆神力攻打大崇不算难事,我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陆弘交到你手上。”他抬手掐住陆棠鸢的脖子,“但我不高兴,不愿意。”
这是拒绝没错,陆棠鸢却敏锐地从其中听出了谈判的余地,他这时候才肯示弱,抬手轻轻握住拓跋枭的手背,指尖勾划摩挲,低垂眉眼做一副依赖姿态,勾人心魄,仿佛刚才为自己残忍辩解的人只是假象。
他的声音都带着钩子,“那...你想怎么样?”
第52章毒发(5.30修)
“北疆避世已久,怎可贸然发动战役,我连北疆内部如今是何形势都不知,可不敢胡乱许诺。”拓跋枭把陆棠鸢的剑收回剑鞘,以防他话说得过分了,陆棠鸢直接不堪“辱没”,一剑刺死自己。
陆棠鸢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谈判,可面前的不是傅枭,他只能忍住抬脚踹人的冲动,“所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
拓跋枭还是没有回答。
他抱臂欣赏着陆棠鸢吃瘪的模样,这可真是太难得了,在大崇翻手云覆手雨的九殿下,很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知道自己该低声下气,可又实在放不下架子,脸上纠结扭曲,在求生与求死之间纠结揣摩。
他并不是想打碎陆棠鸢高昂了二十余年的脊骨,他只是心有委屈无处抒发。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再次抱住陆棠鸢,再次埋入他温凉的颈窝,像过去的一年里的每一次一样,为自己的委屈撒娇耍赖。
他看眼前的陆棠鸢对他忌惮,踹他一脚都不敢,心里也不是滋味,还不如一记耳光落在他脸上,气得红着眼尾,再好看地妥协在他的臂弯里。可是他不能。
就像他问过的,凭什么呢,他这么轻易地原谅所有,陆棠鸢就更不把他当回事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也要哭上一阵才好。
“我想怎么样?”拓跋枭放下双臂伸了个拦腰,“你随我回北疆看看再说吧。”
他会带陆棠鸢回去的,他还记得陆棠鸢说过的话。
那日,陆棠鸢就要与别的女人成亲,他还傻傻地以为自己真有一席之地,说要带陆棠鸢私奔。
陆棠鸢笑他,像猫儿一样慵懒又傲慢,“本宫生活的地方就要有山珍海味,就要能穿金戴银,就要配珠饰满宫。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了,再说带本宫走的事情。”
现在,他能做到了。
大崇抛弃了陆棠鸢,没有关系,他依旧会像狼王一样,倾尽北疆之力,用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将自己的妻子簇拥。
他的心中所想就是陆棠鸢此时所愿,所以他绝不会松口,他要让陆棠鸢将此刻的无助深深烙刻心中,如此,陆棠鸢才会懂得他到底有多么重要。
“我不是哥哥那般狼心狗肺的人,哥哥放心就好。”拓跋枭矜持着,他得享受几天陆棠鸢的“哄”才能够本,转身走出小山洞,“到时候我封哥哥做个贴身侍卫,省的污了我的名声。”
贴身侍卫,陆棠鸢一口气梗在胸前呼不出来,这是他当初为了挡掉与阿枭的断袖传闻,给阿枭硬套上的身份,现在全都回击到他自己身上了。
随拓跋枭回北疆“看看再说”,没有任何承诺和保证,这样不确定的,竟是他唯一的希望。
黑暗里,拓跋枭已经走出去几步,他也想跟出去,可才一迈步就发觉双腿酸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怎么会,他出逃之前才饮过阿枭的血,难道陆弘有神药药效之外的毒药?
不可能,他不能自乱阵脚,大概是后背刀伤太重,已经将药效耗尽,再饮一些便好了。
只是不知道,拓跋枭还愿不愿意。
没等他开口,拓跋枭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你怎么了?”拓跋枭皱眉审视他的姿态,二分怀疑他真的身子不适,八分怀疑他在装可怜,毕竟他和陆棠鸢都中了毒,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看陆棠鸢半晌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蹲下身去,“陆棠鸢,别拿这种事骗我心软。”
“我没...”陆棠鸢没空解释,费力吐出两个字,伸手往前摩挲,顺着阿枭扶他的胳膊,颤抖着往上找寻阿枭的肩颈,犯了瘾一般渴求,随后一口咬上去。
他这一次咬得极狠,带着被拓跋枭压制的憋屈,带着对前路未卜的不安,带着对自己无能的愤恨。拓跋枭侧颈那块皮肉还没痊愈,他感受到拓跋枭的血液从自己嘴角溢出,滑过下颌染过锁骨,最后没入他的衣襟。
只顾着发泄,倒忘了要事。
拓跋枭拖着他的后脑,无奈笑道:“哥哥,你咬这么深,是求生,还是求欢啊。”
他这才想起神药的副作用,猛地松了口,怔愣后往地上啐了几口,想站起身还是没力,只能在拓跋枭怀里支撑。
他嘴上惯是不饶人的,“当然是求生,陆弘的私藏毒药我怎敢懈怠,即使到时药效真的过量,殿下也不必费心救我。”
“我怕污了殿下的名声。”
他呛回去,不吃亏,换了拓跋枭的愠怒沉默。
不知为何,这次血液见效好慢,他身体里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了,就像有千万只蛊虫钻进了他的每一寸骨头,然后在短时间内吸着他的骨髓长得巨大,要把他的每一块骨头撑碎。
他咬牙忍着,拓跋枭在他耳边的话都有了回音。
拓跋枭不愿与他再争论,想要结束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王诚在外面生了火,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