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群人实在太多,京兆府的大牢人满为患,导致新抓的犯人都没有多余的位置。
无奈之下京兆府尹只得求助东厂,将这群人押送到东厂的牢狱中。
凌萱来到牢房中,两侧牢房被关押的穆家村的人见到她求她放他们出去。
“吵什么吵。”凌萱身后的狱卒大吼一声,村民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纷纷噤声。
她不理会这些人,直接走到关押穆安家人的那间牢房。
“穆许氏是谁。”她站在阴影中,穆家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贵人,求求你放我们出去,我们什么都没做啊。”穆家老太太把手从围栏空隙中穿出,试图抓住凌萱的衣衫。
狱卒重重拍向她的手,“再乱动剁了你的手,好好回答姑娘的话。”
老太太吃痛,哎哟连天叫着。
这时一个身形健壮的中年男子走到老太太身边,担忧道,“娘,您怎么样。”
老太太剜了他一眼,“都怪你娶了那个丧门星,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听到她把一切都推到穆安母亲身上,凌萱不禁想笑。
穆三看到母亲的手背上的红肿,愤怒转身扯过后方的妇人,“都是你教的好儿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他抬手就要朝妻子打去,穆许氏害怕闭上眼睛,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
“住手。”凌萱冷冷叫道,穆三的手停在半空。
“我让你打她了吗。”
穆三局促的站在那,老太太倒是反应快,“贵人,是不是把她交给你,我们就可以走了?”
凌萱连一个字都不想同她说,只让狱卒把人带到外面正厅。
穆许氏双手捏着衣角不停揉搓,低头盯着脚背局促不安。
“我答应了穆安要放你出去,你走吧。”
凌萱转过身看着穆许氏说着,对方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您...您不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凌萱愣住。
穆许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您刚才说安儿让您来接我的?”
凌萱点头,这事与穆安的母亲没有关系,自然不用将她抓进大牢。
“那您能不能行行好,将他们都放了?”穆许氏用期望的神色看向凌萱。
她没想到穆安的娘竟然还是个圣母心,自己刚获救就想着救其他人。
“不行,我只答应他救你一人出去,其他人是罪有应得。”
穆许氏唯唯诺诺,不住回头往牢房方向看,“可是...”
“别可是,你可知就因为他们,你儿子在朝上被御史参成什么样了,差点连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凌萱故意夸大其词。
这话果然将穆许氏唬住,“那安儿现在有没有事?”
“现在没事,不过你若非要坚持救他们就说不准了。”
穆许氏满脸为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一家,“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凌萱看她这优柔寡断的样子不免来气,语气重上几分,“你要是想用你儿子的前途做赌注,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御前。”
对方就是个乡野农妇,眼泪瞬间流出,“我早就说过不要来不要来,可安儿偏要将他们接来说享什么福。”
“你说什么?”凌萱愕然。
穆许氏不敢隐瞒,抽泣着把当时的事情告诉凌萱。
“安儿派人来接我们到京中,说这些年多亏家里人他才有今天的位置,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按照安儿的性子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可是家中的人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我说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他爹甚至...”穆许氏说不下去。
凌萱发现她脖子处有淤青,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
“所以他对你动手了?”她遏制着怒气。
穆许氏委屈点头,“这些年只要家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便会打我,有时婆母也会。”说着她挽开袖子,手臂上青红交加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就没想过逃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我的命,我不怨。”她惨笑说着,穆安在家里还好,自打他离开后丈夫对自己的打骂变本加厉。
可她只是个连穆家村都没出过的人,这样的情况在他们那里比比皆是,都是命里注定的。
她让人将穆许氏带去休息室,自己折返到牢房区域。
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狱卒说,“这些人一天只给一顿糙米粥,别的什么都不许给。”
里面的人听到她的话纷纷开始叫嚷起来,这牢狱中的糙米粥清可见底不说,里面还混杂着石子,就不是人吃的。
“你个歹毒的妖女,我可是礼部尚书的祖母,你敢这样对我。”老太太对着凌萱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忌她的身份。
“老虔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凌萱扯了扯嘴角,打开牢房大门抓着她的衣领粗暴地将她拉到刑室。
东厂的刑室闻名天下,各种说得上说不上的刑罚在这里都能看到。
此时侍卫正在对犯人施刑,凌萱让人按住老太太全程观看。
“老虔婆,我一再忍让你,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那便让我看看你之后的下场吧。”她凶神恶煞的对老太太说着。
老太太只是嘴上厉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尤其是在看到滚烫的烙铁直直压到犯人身体上时,滋滋作响的声音再加上肉被烤熟的那种味道。
这么强烈的视觉加嗅觉双向冲击,老太太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她身下还不断流出一股褐黄色的骚臭液体。
“姑娘,她吓尿了。”侍卫一本正经说着。
他这话让凌萱差点破功,好不容易维持住冷酷的表情。
“拖回去吧,谁要再瞎嚷嚷就带他们来这里看看吧。”她挥手让侍卫将人带回牢房。
侍卫满脸嫌恶地将人扔进牢房,老太太身上的骚臭味太重,牢房中竟没一人上前关心她的情况。
最后还穆三实在不忍母亲躺在冰冷的地上,忍着将她扶起,边掐人中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