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心态变化

“什么，什么，有特殊体质，有天才，快，快，让我看看……老头子我的徒弟都死完了，老头子好惨，嘤嘤嘤，清光小侄女，你不会要和老头子抢徒弟吧。”

沈嫣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一阵聒噪的声音，由远及近。

下一秒，沈嫣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秃顶，长须，穿着灰色道袍的老头便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伸手朝她抓了过来。

沈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反抗，可不待她抬手，便发现老头子那枯瘦，好似鸡爪子一样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旋即老头子纵身一跃，就想带沈嫣离开。

可惜老头刚刚跳起不足一尺，就被清光长老同样用以手压肩的方式，将他压了下来。

“清光小侄女……”老头子回头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清光长老：“你知道的，我很缺徒弟的，再没有徒弟，老头子我都当不成长老了。”

清光长老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在看到老头向他卖萌的一瞬间，也只得化为了一声叹息。

当即就见他指了指一旁的顾傩到：“你若是想收关门弟子，她更适合，当然如果你要想找个合适的打手，帮你办事，就选她好了。”

“那我要这个！”老头子一听，果断松开了沈嫣，跑向顾傩，而后身形一动，便拉着顾傩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清光长老看到沈嫣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快，难得解释一句道：“这位是我的师叔卢瓴，和我同为奔雷门三长老之一，实力还要在我之上。你姐姐作为他的关门弟子，也算是福泽深厚。”

“可是……”沈嫣还记得陆征来前的交代，他们加入奔雷门这种大门派，固然是可以享受到不少的便利，但与之相应的，风险也会大大提升。

他们五阶的修为，不用藏，也藏不住，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隐藏五阶修为，而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五阶。

五阶在奔雷门这种大门派中，并不算少，只要平时低调一点，不展现出太过逆天的天赋，其实并不会受到太多关注。

可现在看来，已然是事与愿违，不过正如清光长老所说的那般，这其实是顾傩福泽深厚的表现，这老头虽然说起话来不着调，但一身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从远处赶来，一个刹那便将手搭在沈嫣肩膀，同样的，那只手也能出现在沈嫣的脖子上，脑袋上。

也就是说，就算沈嫣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如果这老头想杀她，她绝无还手之力。

“好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吧。”清光长老只是考虑沈嫣和顾傩的姐妹关系，才出言解释一句，事实上，对于一个五阶散修，清光长老还真不太重视。

不能沈嫣开口，清光长老便转身冲那造册弟子说道：“给她一个临时的身份铭牌，而且这一次考核的规矩稍微更改一下，四阶以上不用参与考核。”

“是长老！”造册弟子连忙点头哈腰，恭送清光长老离开。

等他再回头看向沈嫣的时候，目光中便已经没了之前的觊觎，有的只是恐慌和尊敬。

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两人的身份便已经发生了大逆转，就好像富商想去泡街边的农家女，觉得以自己的身家地位，稳稳拿下。

结果一接触才知道，对方是出来微服私访的公主，别说追求了，现在造册弟子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忆刚刚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冲撞到沈嫣的地方。

好在沈嫣并没有刁难他的意思，在难道造册弟子为她办理的身份名牌后，便跟着另外的引路弟子，去到了一个奢华的休息间内。

这休息间在一栋高档的酒楼里，每人一间上房，屋内灵果点心，琼浆玉液，都准备齐全，门外还有专门的弟子伺候，只要沈嫣一声令下，不管什么要求对方都得去乖乖招办。

五阶对于清光长老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相较于整个奔雷门来说，却颇受重视。

毕竟按照战力划分，五阶足以算的上奔雷门的一线战力了，毕竟奔雷门不是正一宗，四阶才能混个杂役弟子。

可是面对这些，沈嫣却全然没了胃口，脑子里都是她把顾傩弄丢了这件事。

当初陆征把顾傩托付给她，她还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会把顾傩照顾好，结果还没到一个小时，顾傩就被人给带走了，偏偏她还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沈嫣不禁一阵苦恼，这事要传到师父耳中，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放心！”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耳边。

沈嫣吓了一跳，身形猛的一窜，就向后退去，定睛一看，却是陆征不知何时，坐到了桌边。

“过来坐吧，不批评你！”陆征随手抓起一块糕点，三两口便吞下肚，脸上浮现出惊叹的表情：“我算发现了，不管是哪个世界，有钱人的生活总归是要美妙的多，这点心的味道，真不错，你不尝尝？”

“我……”沈嫣刚还很硬气的想拒绝陆征的提议，不过下一秒咽口水的声音，还是将她出卖。

“行了，你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我全程都看见了。”

说着陆征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名牌道：“这不，你离开后，我立刻上前报出自己的五阶修为，也顺势和你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对不起，师父……”沈嫣耸搭着小脑袋，上来挽住了陆征的胳膊，似撒娇，又似道歉般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

“好了，好了！”陆征一摆手：“我都说过了，事情的经过我都看见了。那清光长老说的没错，此番遭遇的确算的上是顾傩自己的机缘。”

听到这里，确定了陆征的确没有怪她的心思，沈嫣才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抓出刚才眼馋了好久的糕点塞进了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师父，你能看出来那老头的修为嘛，我看他疯疯癫癫的，害怕顾傩姐姐吃亏。”

“勉强能够看出来！”陆征想了想：“那清光长老和老头，都没有遮掩修为的想法，所以我能勉强看出他们的修为。清光长老应该是六阶中品的程度，而那老头则高出一线，已经到达六阶高级……”

说道这里，陆征又补充道：“而且我能够感觉的到，那老头之前应该是受过很重的伤，小金狮刚刚在他身上，发现了魔气，这是被魔修打伤，一直未能痊愈的表现。”

“哇！”沈嫣一听，当即来了精神：“那师父，你说小金狮能不能帮他疗伤，如果可以，那我们岂不是等同于是抓住了一个六阶高手的软肋？”

沈嫣跟了李林芝五年，自然也知道小金狮的一些玄妙，这五年内李林芝经常拿小金狮当“警犬”来用，让小金狮带着她们寻找魔气充裕的地方，然后由沈嫣出手，将那里的魔修肃清。

陆征初见沈嫣时，觉得沈嫣似然修为暴涨，但是心灵纯净，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软肋？”陆征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好说，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说着陆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被分到的房间，就在你隔壁，现阶段你我认识这件事，还是保密为好，既然顾傩已经有了自己的机缘，接下来，你也要好好努力了！”

“是师父！”沈嫣咽下口中的糕点，神色变得严肃。

以前沈嫣的人生分为两部分，遇到陆征之前和遇到陆征之后，遇到陆征之前是黑暗，遇到陆征之后是光明。

尤其是以他陆征弟子的身份，在尘组织里，人人都拿她当小公主一样的宠着。

哪怕后来跟了李林芝，李林芝也是拿她像妹妹一样看待，平日带她修行虽然严格却并不严苛，又因为沈嫣本身就是先天灵体，基本上没受过什么挫折，便已经晋升五阶，成为了天零星修行体系中的一线强者。

这也就养成了沈嫣拿修行当儿戏的心思的心态，通俗点说，就是骄傲了，翘尾巴了。

结果这次刚来到奔雷门，就被上了一课。

不管是面对清光长老，还是那老头，沈嫣都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刚刚陆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边，她竟然也毫无察觉。

如果陆征真想害她，单这一下，最少也能让她重伤。

到这时，沈嫣也终于开始审视自己的不足，将浮上去的心，重新沉淀了下来。

看到沈嫣的变化，陆征露出了一丝不以觉察的笑意，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今天的事他就站在不远处，全程看在眼里。

说实话，当时他有些担心，害怕沈嫣沉不住气，强行出手，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

好在沈嫣恪守住了底限，顾傩虽然被带走，但至少两女暂时都安全了，甚至因为这一段小插曲，沈嫣和顾傩还因祸得福，没有经历身份审查这一项。

只是沈嫣离开时，眼里的不安和失落，被陆征看的一清二楚。

当即陆征也顾不得避嫌，立刻也上去表明了修为，那造册弟子一看，好家伙又是一个五阶，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帮陆征进行了简单的登记后，就让弟子把他送到了沈嫣隔壁的房间，这才有了刚刚的会面。

沈嫣是先天灵体，真正的天才，但天才也是要一步一步培养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李林芝虽然用五年的时间，就让沈嫣完成了从入门到大佬的蜕变，但沈嫣的内心，却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