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走火入魔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手抄本的经书，还有一些字画，模样古朴，看上去年代久远。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到底算是古董，还是和修行有关。

陆征随意打开其中的一幅，发现这画上画的竟然是一颗光秃秃的古树，只有墨色的树干和几根树杈，其余什么都没有，显得颇为怪异。

不过时间不多，陆征倒也来不及细细琢磨，只得先统一收拢到一起，准备带回去再慢慢研究。

这里的破烂虽然很多，但惊喜也不是没有，其中一个架子上，摆着七八瓶丹药，还有一些保存完整的药材。

扫了一眼，陆征就发现，这其中有好几种药材，竟然是他正在让丁菲收集，却一直苦于没有消息的那些。

这些药材事关重大，是陆征炼制延寿药丹药的关键，由不得他不慎重。

“好，好，好！”陆征将这些药材挨个检查一遍，就发现这些药材保存的十分完好。

有了这些，再搭配他前期自己收集的，这延寿丹药所需的材料，至少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古灵教，鼎剑阁，唤教……看来以后必须加快脚步，挨个将这些组织给端了。”陆征心中当即有了计较。

能力者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和古药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凡药性足够，或者较为稀有的古药，都被他们给收刮一空。

就好像这灵音寺，虽然这些丹药摆在这里，圣寻他们或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也不知道该拿来干嘛。

可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就是一个组织根基雄厚的证明。

就如同是那些土大款家里的艺术品，他们虽然品味不了，却能通过拥有这个艺术品，来证明自己的品味。

陆征作为后来者，想要再从头积累，无疑需要莫大的机缘。

但机缘是需要时间等的，而陆征最缺的就是时间。

“差不多了！”秦悦看到陆征有些发愣，似乎在思索一些东西，当即小声的提醒道：“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

“好！”陆征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当即扯下圣寻的一扇窗帘，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在一起。

之后两人便趁着夜色，从江镇宁等人追查的相反方向，绕到后山离开。

来之前两人已经查过，灵音寺作为合州附近还算出名的景点，是平日里合州人短途旅游的首选去处，山脚下的村落也因此受益，发展成了旅游村。

就算是夜晚，也有大批的店铺和饭馆开业，而且人头攒动，一片繁华景象。

这里倒是和之前赵印发家的地方有些相像，不过赵印这人运气不错，碰上一条近乎于干涸的灵脉，占了地利，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

而这里大多数的农庄和商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糊口罢了。

就好像陆征和秦悦现在正坐着的饭馆，装修一般，菜品一般，口味也很一般。

老板端上饭菜后，就躺在一旁打盹，因此这服务，也很一般。

“你似乎有很多感慨！”两人其实都不太饿，随意吃了几口，便坐下闲聊起来，祁山派来接应的人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赶到，两人此时倒是没有什么事好做。

“触景生情罢了！”陆征长吁一口气，想到了之前他刚刚得到能力不就，和程心，祁山一起去帮赵印的事。

如今时间虽然才过去了一年半，可回想起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事实上陆征一直有一种感觉，之前的他，其实早已经死在了超市的地下仓库之中，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继承了他的一切的陌生人罢了。

因为从那一晚开始，他的人生的确是彻彻底底的改变。

只是这种改变，陆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板，住的地方还有没有！”陆征陷入回忆，不能自拔，而另外一边，秦悦却突然起身道：“给我们开一个房间！”

“好咧！”是否住下的问题，刚刚老板就已经问过，被拒绝后便有些提不起兴趣。

此时听到秦悦改口，老板的态度也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老板的饭馆，开在自建的楼房里，一楼经营，二楼自住，三楼和四楼便被改成了民宿。

说是民宿，实则十分的简陋，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电视柜和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连空调都没有，只有头顶有一个吊扇。

不过秦悦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从进入灵音寺的密室开始，秦悦便发现陆征的状态有些不对。

刚刚吃饭的时候，又听陆征梦呓般的聊起了之前的事时，秦悦便终于确定，陆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这种词，听起来颇为玄妙，有种武侠小说照进现实的感觉。

但在能力者的圈子里，走火入魔并非只是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只是如果要发生，并不容易。

因为走火入魔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类似于一种精神反噬，是精神世界的自我否定，以至于引发混乱。

可众所周知，一个人想要精神混乱，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精神病的存在，但一个正常人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想要成为精神病，却并不容易。

尤其是能力者，作为强大力量的持有者，见证着一个比普通人更为光怪陆离的世界。

存活下来的能力者，每一个都经历过层层考验，怎么可能坐在那因为几句伤感的话，再缅怀一下以前的生活，结果就走火入魔了。

偏偏，陆征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似乎在陆征的精神世界中，能力者陆征和普通人陆征之间，竟然发生了某种意识分裂。

这种情况，让秦悦也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觉得太过莫名其妙。

昨天已经过去，按道理说昨天的意识，应该已经存在于过去。

而过去不可改变，一个存在于过去的意识，只能说他曾经存在过，而不可能从已经逝去的时间里，再跳出来，和本体争夺控制权，这根本就是一种悖论。

可事实是，陆征现在体内，正在经历着这种情况。

以前那个普通人陆征的意识，不知道怎么的，就独立了出来，还在陆征不经意间夺取了身体的某些控制权。

以至于陆征发现之后，与之展开了争夺，让现在他整个人陷入到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

秦悦莫名，陆征更加莫名。

精神世界中，看着眼前的另外一个自己，陆征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那眼神，那神态，陆征简直再清楚不过了，那分明就是没有被妖魂附身之前的他，青涩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戒备。

而且此时他口中不停的絮叨着一些以往发生过的事，犹如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陆征颇为郁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只是以往来到精神世界，都是陆征主动，或者被人引导。

像这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精神世界中，陆征还是第一次。

最为关键的是，此时的陆征竟然在精神世界中，感觉到了一丝的排斥感，而且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没有办法沟通外界。

也就是说，现在陆征自己的神识，竟然被自己的身体给排斥了。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陆征本体的神识被排斥了，那么现在究竟是谁在掌握着自己的身体？

思量间，陆征的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个普通人陆征。

顿时一个古怪的念头浮现在陆征心头，难不成是眼前这个普通人陆征，挤掉了他的神识，占据了他的身体。

过去的自己，抢了自己现在的肉身？

这念头一出，陆征不禁被自己给逗乐了，这未免有些太过天方夜谭。

当即，陆征伸手朝着普通陆征的神识摸了过去，只是这一抓之下，竟然抓了个空。

这种抓空，并不是单纯的没抓到，或则说眼前的普通陆征只是个幻影，陆征抓了个空之类的，而是陆征没能够到。

这可就奇了怪了，陆征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普通陆征就在他面前，两人相隔不到半米，再向前一步，几乎都要脸对脸了。

可在陆征伸手，抓向普通陆征的一瞬间，却又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是不可跨越，不可接触的。

就好像，他们根本是处于不同的时空一般。

这次饶是陆征的心再大，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陆征当机立断，立刻呼唤道：“前辈！”

“在呢！”老古董沉闷的声音传来：“不过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陆征立刻说道：“你，为什么会在？”

“我说了别问！”老古董顿时没好气的大呼小叫到：“我不知道！”

听着老古董熟悉的语气，陆征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丝的心安，当然，老古董的出现，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簌迷离起来。

按道理说，老古董是寄生在陆征的身体里，并非是灵魂内。

如今陆征的神识被隔绝，老古董应该会继续被留在身体内，无法和陆征沟通才对。

可现在的情况是，老古董竟然被一起带进了这里。

“那最后一个问题……”陆征顿了顿说道：“前辈，你在哪里？”

“在你后面！”老古董没好气的说道：“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狗屁破事，都能被我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