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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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食，苏明月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姜氏院里的翠柳捧着一个盒子，推开院门走进来，看见她便笑着过来行了礼道，“小娘，四老爷带回来的物件，四奶奶让奴婢给您送些过来。”

站在一旁的红群闻言忙上前接过。

苏明月问道，“母亲可曾用过晚食？”

“徐妈妈走后便用过了，四奶奶让小娘早些歇下，明日同她去给老太太请安。”翠柳笑着说道。

苏明月点头，有心问问父亲与母亲的情形，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翠柳走后，待红群关好院门，服侍完洗漱，苏明月随手抽本书打发时间。

红群见状又多点盏灯，“小娘看一会子便罢了，小心伤了眼睛！”

苏明月眼睛不离书本，“嗯”了声算作回应。

结合原身的记忆，书本上的字即便都认识，也需耐下心重新熟悉一遍。

眼下练字且先放一放，识字却迫在眉睫，当睁眼瞎的滋味可不好受。

翌日清早，天才漏出点亮光，苏明月便被红群挖起来洗漱。

苏明月迷迷糊糊，由着红群帮忙，心里还稀里糊涂想着，幸亏穿成个小姐，如若是个丫鬟该怎么办呦！？

等坐到铜镜前，人才算清醒一些，想起今早要去请安的事来。

苏明月瞅一眼，天色已然大亮，整个人清醒过来，“红群我是不是起的晚了？”

红群手指翻飞梳理着头发，“怎会，奴婢看好时辰叫您的。”

苏明月松口气，这里看天色判断时辰她还不太习惯，给老太太请安去晚了可不好。

红群嘴里说着话，手头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苏明月看着镜中装扮好的自己，不禁怔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容貌过人，在末世她小心翼翼隐藏，脸没有一天是洗干净过的，今日仔细打扮过的她，虽尚显稚嫩，已现倾城之姿。

苏明月心里突地一慌，很不自然道，“红群，只是去请安，不必如此。”

红群闻言抿唇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小娘，奴婢也没做甚，只是如往常一般。”

苏明月看红群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再次看向镜中，女孩儿肤白赛雪，唇珠红润，鼻挺而小巧，眉细而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好像蒙着一层水汽。

苏明月知道这就是她的模样，她只是太久没照过镜子，模糊了自己的长相。

“小娘今日瞧着气色极好，不用胭脂水粉反而更显自然。”

红群以为苏明月如以往那般想用胭脂水粉提升气色，不禁劝道。

苏明月垂眸，心知红群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罢了，我们去母亲那里吧！”

主仆二人到姜氏的韵竹院时，几个粗使婆子并丫头正在洒扫院子，见到她忙行礼问安。

苏明月点了下头作为回应，穿过院子，红群撩帘。

姜氏早已打点妥当，端坐在餐桌前，见到她忙招手，“月月，过来吃点早食先垫吧垫吧！”

苏明月行至跟前唤了声“娘”便坐下。

姜氏颔首，拿过翠柳手中的勺子亲自盛了碗粥食，推至苏明月面前。

“娘可曾用过？”苏明月调整了下坐姿。

“等你不来，我便用过了！”姜氏又把桌上的小菜往闺女那边推了推。

苏明月捏着调羹，打量一圈，又歪头看向屏风后边，都不曾看到苏承厚。

“望甚呢？”姜氏笑问。

“娘，爹爹呢？”

“你爹昨晚上歇你祖母院里，你吃早食去请安就能见到他了。”姜氏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苏承厚昨晚歇老太太院里，没回母亲这来？

苏明月皱眉，抬眼小心打量母亲神色。

“看甚？快吃！”姜氏夹了只煎饺放在苏明月手边小碟子里，示意她多吃。

苏明月无奈，低头喝口粥，换了调羹提起筷子夹煎饺，小口咬着吃，“早知道爹爹昨晚不回来，我就同娘一起用晚食了！”

话音落地，苏明月眼睛偷瞟姜氏。

姜氏对上她贼兮兮的眼神，瞪她，细声细气道，“食不言寝不语，你小心咬到自己个的舌头！”

母亲精力充沛，发起狠话也一样漂亮温柔，想起她相貌也不差，苏明月心情大好，吃东西的速度快起来，姜氏并不是印象里的哭包，对苏承厚也没有她以为的那样重视。

男人吗？没甚好东西，女孩子要多对自己好一点，少理那些个坏东西，苏明月嘿嘿笑起来。

“你那甚样子，慢些吃，没人同你抢！”姜氏见女儿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还怪模怪样。

嗔道，“吃顿饭三心二意，还做甚那怪表情，让旁人看到像甚样子！”

“娘——，这里不是只有娘没有旁人吗？不然我也不会这样！”苏明月撂下筷子抱着姜氏胳膊撒娇。

姜氏被她闹得没了脾气，不禁哄道，“乖，别闹，让红群帮你整理一下，我们快些去给老太太请安，去迟了你祖母怪罪下来可不好。”

红群递过来拧干了的湿帕子，苏明月接过擦了手脸，红群又帮她重新抹了些香脂。

姜氏见红群一个人忙前忙后，“你屋里的兰香还没回来当差吗？”

苏明月仰脸由着红群折腾，听到问话回“嗯”了声道，“快回来了，就这几日功夫，她老子见好了。”

姜氏蹙了蹙眉，女儿身边统共两个得用的丫头，现下就剩红群一个，哪里忙的过来，“娘院里的小丫头，你喜欢哪个，请安回来你就领回去，也好给红群搭把手。”

苏明月想了一下便应下，“谢谢娘！”

红群一个人照顾她的确太辛苦了些，一整个白日都要围着她转，晚上也不得闲空。

姜氏领着苏明月，一行人很快来到老太太的福寿院，在门口遇到黄氏领着她那房的两个庶女。

姜氏率先福了福行了个同辈礼，喊了声，“大嫂！”

黄氏还了礼拉起姜氏，“四弟妹不用多礼。”

苏明月见母亲与大伯母寒暄完，上前一步喊“大伯母！”行了晚辈礼，又与两位庶姐互相见礼行了同辈礼，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进了老太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