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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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看母亲在此事上不欲多说，有些气馁，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娘，周大公子或许不是传闻那般不堪，听说现任周夫人并不是他的生身之母。”

“那更不能同意了，周大公子不过舞勺之龄，竟被传出那样的名声，她后母的手段可见一般，你呆头呆脑哪是那种人的对手，不撑三个回合你渣渣都不带剩的。”

“娘少瞧不起人！”苏明月嘟哝。

“你说甚呢？”

“没甚！”苏明月也无法了，总不好同母亲说，她不怕也不介意嫁吧！

饶是她脸皮够厚，这话也说不出口呀！

说不通，便不再强求：“娘，你身体刚好一些，莫要为这等小事费神了。”

姜氏气笑了，虚点她脑门，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竟说是小事。”

苏明月睁大眼睛，她这样说没甚毛病吧！

姜氏捂着额头，头很痛的模样。

苏明月解释道：“娘，对女儿来讲，除却生死无甚大事。”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嫁谁她不甚在意，但因着这事让母亲与祖母冲突，也不是她喜见的。

姜氏见她说的认真，不由忆起早前女儿生病的事来，心里一惊，一把抱住苏明月：“月月莫怕，圣灵大师说过你过了这一劫难，往后余生定然平安顺遂！”

苏明月窝在姜氏怀里暗恼，好端端提起这事做甚，忙转移话题道：“娘还信佛呀！那娘数佛豆吗？”

“数啊，初一十五都会数。”

“那下一回我陪您数。”

姜氏点头应下：“我院子里的小丫头你也算知根知底，看中哪个领回去好生调教一下应当也算得用。”

见母亲提起丫头的事，苏明月退出姜氏怀抱问道：“娘，怎么不见您院里的绿萝？”

“我差她去采买了，怎地你找她有事？”

苏明月忙摆手：“无事，没见着人问问罢了。”

“你如今怎地多疑起来？”姜氏上下打量她。

苏明月一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是娘常说的吗？”

辞别姜氏回偃月阁，身后跟着红群和新挑的两个小丫头，三人均低着头默默跟着她。

苏明月无奈，她今日算是把红群唬住了，平日那样话唠的一个人，现在一句话没有，只顾着低头了。

待到了院里，苏明月吩咐红群：“你先带着她两个安顿下来，再来服侍。”

红群犹豫了下还是道：“小娘，让她们同胖丫一屋可行？”

“你看着安排就好。”

苏明月自行进了屋子，今个儿早起，她需得睡个回笼觉。

红群见小娘一人进屋了，忙招手叫来胖丫吩咐一番，便追进屋里，帮着解下披风，脱了鞋子。

苏明月被服侍的舒坦，不禁感叹：“要是哪天没得红群在身边，我可怎地办呦！”

红群挂好披风，鞋子也规整放好，“小娘没得事惯会打趣奴婢，您丫鬟多着呢，四太太不才给了两个！”

苏明月闻言笑看着她：“原来红群吃味了呀！”

“才没有！”

“我还以为有些人今日是被吓到了才不说话来着。”

红群跳脚：“就那等子不知尊卑，还自作聪明的，还能吓着奴婢，您也太看不起奴婢了！”

“那你为何闷不做声，一副小媳妇的样儿？”

“奴婢是怕，是怕……”

红群半天没道出到底怕甚，苏明月也不催，静静等着她说出口。

“是怕小娘有了旁人就不希得奴婢服侍了，以前奴婢总比不过兰香心灵手巧会讨好小娘，今个儿那两个一看都是伶俐人。”

苏明月恍然，原是为了这个，是了，红群比她大一岁，今年正好十三岁，而兰香比她俩都大些，有十五了吧！

苏明月不确定的想着。

门口帘子一撩。

“小娘！奴婢回来了”

苏明月和红群止住话头，循声望去，一个身穿桃红色外衫的妙龄少女，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正款款行来。

“兰香姐姐！”红群忙迎上去：“你可回来了！”说着话帮忙拎包袱。

昨晚还说要明天呢，没想到她这会子就回来了。

这边红群已经问了：“不说要明天吗？怎地今个儿就回了？”

苏明月也笑着问道，“你爹爹可好些了！”

“爹爹已经见好了，我娘也能抽出空来，便让奴婢回来当差。”兰香任红群拎着自己的包袱，她则恭恭敬敬给苏明月行礼：“谢小娘宽厚，准了假还给了那么些好东西，否则奴婢老子这次就危险了！”

“吉人自有天相，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还值当你如此慎重。”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了！奴婢娘老子都让奴婢好生照顾好小娘！”

兰香边说边笑着解开了红群放在八仙桌的包袱：“奴婢照顾老子闲暇给小娘做了几双鞋，小娘试试大小！”

苏明月才要说先放着，兰香已蹲下身拿了一只鞋正往她脚上套。

她心里不禁叹气，难怪红群紧张，这般伶俐个人，她想讨好谁，还真不好推开她。

苏明月看红群木呆呆站着，朝她眨眨眼睛！

红群抿嘴笑起来，眼睛一下散出光芒。

“刚刚好！”总算试好了鞋子，兰香一拍手：“对了，红群我包袱里有给你的绣帕。”

说着话便又开始扒拉她的包袱，红群见状帮忙苏明月脱下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