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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寒声抱着徐南衔哭天喊地,控诉庄灵修的狠心。
庄灵修做这事儿时还挺得意,找徐南衔各种嘚瑟,如今见“苦主”夙寒声委屈成这样,他终于感觉到良心难安,低眉顺眼地哄人。
“萧萧啊,师兄当真是无心的,我也不知十大学宫的掌院竟能如此狠心呢,也从未想过会波及到你。”
夙寒声将头埋在徐南衔怀里撒泼哭嚎:“我一次热闹都没凑上,却非得跟着你们一起挨罚,我好苦啊!”
庄灵修赶紧继续哄:“那要不最后一年我留在学宫帮你做功课好了。”
夙寒声也顾不得装哭了,回头震惊看他:“我爹和崇珏好不容易把我混吃等死插科打诨的性子给掰过来了,你竟然又想带坏我?!”
庄灵修:“……”
徐南衔一边揉着夙寒声毛茸茸的脑袋一边也嫌弃地看向庄灵修。
庄灵修冤枉死了:“我只是想为萧萧减轻负担!”
“你若想为我减轻负担……”夙寒声眼眸带泪,面无表情看他,“那就把这几年的‘热闹’全都一一说给我听吧。”
庄灵修:“……”
徐南衔:“……”
徐南衔一把薅住夙寒声的发冠。
夙寒声顿时丢了高深莫测的神情,嗷嗷叫着蹦起来:“师兄,嘶!师兄疼!”
“再凑热闹,当心我告诉师尊。”徐南衔没好气地撒开手,又冷冷看向庄灵修,“还有你,不要好的不教,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坏他。”
庄灵修肃然道:“是。”
徐南衔拍了夙寒声脑门一下,敛了敛衣袍,前去拜见师尊。
徐南衔一走,庄灵修立刻揽着夙寒声的肩膀往旁边走:“萧萧真想和师兄一起论道学习?”
夙寒声点头:“好想凑热闹。”
“咳。”庄灵修道,“那我再弄个听照壁,你替我在仙君和世尊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不要让楚奉寒搅和我的好事——若之后得以顺利开展,倒是赚的灵石我七你三。”
夙寒声无语:“师兄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其他人了?上次你那听照壁害得我学业繁忙,如今还来?”
庄灵修笑吟吟道:“上次不是没有经验嘛,这回我定然不会被逮到了。”
夙寒声想凑热闹,但不太想自己参与进去,说什么都不肯。
庄灵修只好含恨作罢。
第一日的闻道比试已经结束,别年年弄了不少灵芥放置周遭,开价难得便宜,几个人挤一间省得再回学宫来回麻烦。
夙寒声本是和元潜、乌百里一起住,之后去夙玄临那蹭饭时发现他爹一个小待客厅都比他十个灵芥还要大,索性大大咧咧赖在这儿不走了。
夙玄临懒洋洋盘膝坐着,抬手让小道童端来一堆东西投喂夙寒声。
“明日便要比试了,可有信心?”
夙寒声高高兴兴捏着盘子上的点心吃,塞了一嘴的东西还在大声道:“没有!”
夙玄临:“?”
夙玄临眼眸一眯,一把将夙寒声要伸手拿糕点的爪子按住,淡淡道:“没信心还敢这般理直气壮?”
夙寒声眼巴巴看着他,打算用泪水打动他爹:“爹,我噎。”
夙玄临:“……”
夙玄临没好气地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见人顺好气了,手指轻轻敲了敲小案:“我这段时日教你的剑招可还记着?”
夙寒声乖乖点头:“记着呢。”
“既然记着,就不会输。”夙玄临睨他,“谁把你教成这副未战先怯的性子?”
这话明里暗里在点崇珏呢,夙寒声就佯作听不懂,道:“那我先不胆怯,明日比试我必有信心跻身前五十名之内!”
刚要夸他的夙玄临差点呛了口茶,匪夷所思道:“只进前五十名?”
夙寒声点头。
夙玄临打量着夙寒声许久,大概被他的不思进取气蒙了,头疼地一摆手。
“乖,一边儿玩去吧。”
夙寒声“哦”了声,正要起身,就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他甚至没回头就听到来人是谁,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欢天喜地地朝门口跑了过去。
“崇珏!”
夙玄临手一握,猛地将瓷杯捏碎在掌中。
崇珏许是匆匆赶来的,浑身一股寒霜似的凛冽气息,瞧见夙寒声欢快奔来,他眉眼间浮现一抹笑意,抬手准确无误地将人接在怀中。
夙寒声好几日没见他了,欢喜得直蹦:“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还当你赶不上瞧我明日历战群雄的英姿呢!”
崇珏含着笑,似乎想亲他一下,但为了照顾夙玄临的心脏,强行忍住了,温声道:“我已忙完了。”
夙玄临冷笑道:“是啊,明日跻身五十强的英姿,可不是得好好欣赏吗?”
夙寒声:“……”
他爹是已经认命了吗,开始无差别攻击连他一起怼?
“你以为他像你,上学时一心只想得魁首?”崇珏瞥他,“那样营营逐逐,不觉得累得慌吗?”
夙玄临漠然:“魁首谁不想要?”
崇珏看向混吃等死成习惯的夙寒声,表示:来,给你爹见见世面。
夙寒声却若有所思道:“我也想得魁首。”
崇珏:“……”
夙玄临见他儿子当着自己的面下崇珏面子,顿时得意起来:“这才是我儿子,就该奔着魁首去!不要学某些不思进取的人,整什么以和为贵的那套。”
崇珏垂眼看向夙寒声。
夙寒声还在那想:“要是我此番得了魁首,就能得了那十分,再努力努力年底就能把倒欠的分给平了。”
他越说越高兴,夙玄临却越听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夙寒声一拍掌,欢天喜地看着崇珏:“那我明年顺利出师,岂不是就能立刻合籍啦?”
夙玄临:“???”
崇珏
笑了:“的确,那还是努力努力得魁首吧。”
夙玄临却霍然起身,沉声道:“萧萧,我当年执着得魁首是因我无父无母、没有家世可依,只能自强不息才可出人头地,但你不同。”
夙寒声满脸懵然。
夙玄临上前按住儿子的肩膀,带着一腔父爱谆谆教诲:“……你是我儿子、应煦宗未来的宗主,就算躺着什么都不干也照样能锦衣玉食逍遥快活一生,我儿何不将分数抛诸脑后,尽享如今安宁日子呢?我们要以和为贵,不要营营逐逐,岂不是累得慌?”
崇珏:“……”
夙寒声歪歪脑袋:“说的有道理啊。”
崇珏见夙玄临将人忽悠得眼睛都冒圈圈了,淡笑着道:“明日十大学宫的学子比试,若是萧萧得了个五十名,丢得便是你这个当爹的,和应煦宗的脸面。萧萧就该奔着魁首去,不要学某些不思进取的人。”
夙玄临:“……”
崇珏按住夙寒声一边肩膀,温柔道:“萧萧修为已接近结婴,符纹之术和仙君教你的剑招足以让你跻身前十,不必妄自菲薄。”
夙寒声一听,眼睛都亮了:“说的有道理呀。”
夙玄临:“?”
现在才知道,他儿子竟然是个两头倒的墙头草?
夙玄临按着夙寒声的左肩,沉声道:“混吃等死混吃等死……”
崇珏带着笑,也按着夙寒声的右肩:“夺得魁首夺得魁首……”
夙寒声:“……”
夙寒声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谁说得都很有道理,晕晕乎乎地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最后还是元潜过来找他,才终于将他从苦海中解救。
他也不想在爹这里蹭住了,崇珏那自然也没法子去,只能头昏脑涨地匆匆说了几句,便忙不迭跟着元潜跑了。
离得老远,还能听到灵芥中夙玄临和崇珏在那阴阳怪气地继续“混吃等死”和“夺得魁首”的对决。
夙寒声心事重重,洗漱完上了床后,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灵芥小的要命,三个人并排睡在同一张床上,夙寒声睡在中间,一翻身就搅和得其他两人都睡不安稳。
元潜揉着眼睛,困得要命:“少君,你有心事吗?”
乌百里就很干脆了,不耐道:“再翻个身我把你当煎饼啃了。”
夙寒声干瞪眼,沉声道:“我现在陷入了两难,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今晚我都无法入睡。”
元潜没办法,只好起身点了灯,拥着被子盘膝坐着,边打哈欠边道:“什么两难的问题,这么难解决?”
乌百里烦躁得将被子往脑袋上一盖,不想搭理他们。
夙寒声坐起来,沉思许久,正色道:“明日比试,我是得五十名好呢,还是勇夺魁首好呢?”
元潜、乌百里:“……”
说得好像魁首唾手可得一样。
这问题太离谱,乌百里将被子掀开,不可置信看着他。
“所以你
今晚睡不着,就是在忧愁是当个修为权势滔天长生不死的应煦宗少君好、还是当个只有百岁寿元的凡人好,这种三界所有人都很难抉择的旷世难题吗?!”()
夙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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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寒声被乌百里的阴阳怪气狠狠噎了一下,不过回过神后,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道:“原来百里看似嘲讽,实则是在点醒我,让我勇敢选择自己想要的魁首吗?!”
“不是。”乌百里冷酷无情道,“我就是在嘲讽你。”
夙寒声:“……”
夙寒声脸都绿了,不高兴地伸脚踹了他一脚:“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两个选择,你之所以毫不犹豫选前者,是因为前者好。”乌百里幽幽道,“而你的两个选择,你要毫不犹豫选前者,是因为后者对你而言只是个美好的……”
夙寒声期待:“……目标?”
乌百里:“……妄想。”
夙寒声:“……”
言下之意就是不假思索选“跻身五十名”,不是因为五十名好,而是魁首他根本边儿都挨不着。
夙寒声被怼得心窝窝疼,更睡不着了。
元潜打了个哈欠,问出关键性问题:“你怎么突然想要得魁首啦?”
夙寒声闷闷道:“魁首十分到手,我明年顺利出师,就能和叔父合籍了。”
元潜默默捂了捂胸口。
一听“叔父”两字,他都替夙寒声觉得背德。
乌百里道:“再不睡就把你扔出去。”
夙寒声赶紧躺回去,安详地将双手交叠放在腰腹上,闭眸睡了。
乌百里耳边终于清净了。
他一向睡觉浅,又很难入睡,加上身边有人,酝酿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正要昏昏沉沉进入梦乡,却感觉身边的人又翻了个身,且小心翼翼挨到自己身边,悄咪咪地道:“百里,我觉得自己再努力努力,真的可以夺得魁首。”
乌百里:“…………”
偌大灵芥陡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啊啊啊!救命——!元潜救我!百里要把我暗杀抛尸!”
“嗷!撒手,你把我裤子拽下来了,不要抱我的腿!”
“不行,要死一起死……百里!百里息怒!呜……他开始拿铁锹挖坑了,不会真把咱俩埋了吧?”
“是你!只有你被埋!我是冤枉的!”
“……可他挖了两个坑。”
“???”
翌日一早。
鸡飞狗跳的三个人谁也没睡好,全都蔫蔫的脚下发飘到了比试场。
崇珏站在灵芥旁看着夙寒声睡眼惺忪的模样,唤道:“萧萧?”
夙寒声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跑过来,直接赖叽叽地挂在崇珏身上,蔫蔫道:“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元潜和乌百里吓得瞌睡都没了,赶紧左看右看,唯恐旁人发现。
还好世尊所在的灵芥边没多少人敢来,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元潜拼命朝夙寒声使眼色,让他进灵芥里腻腻歪歪去。
夙寒声一直赖在崇珏身上,哼唧着根本没看到元潜的挤眉弄眼,还是崇珏余光瞥到,无奈地单手扣住夙寒声的腰身,朝着元潜和乌百里点了下头,转身进了灵芥。
元潜呆愣许久,突然一把抓住乌百里的手,沉声道:“前有仙君招呼我喝茶、后有世尊冲我点头,你说,我家祖坟现在是不是已是青烟冲天了?”
乌百里:“……”
夙寒声和崇珏一进了灵芥,立刻踮着脚尖去亲他。
崇珏推了推他:“萧萧,先等一等,你爹……”
“你好没有情趣,这个时候说我爹做什么,我都要没兴致啦。”夙寒声不许崇珏反抗,用力抱住他的后颈往下按,挑着眉亲了下他的唇,理不直气也壮。
“要是等会我没一鸣惊人夺得魁首,肯定都赖你不让我亲你。”
崇珏:“……”
突然,“咳。”
夙寒声还在啾啾啾像是鸟儿似的啄崇珏的唇角,乍一听到这声熟悉的咳嗽,疑惑地一歪头,顿时魂儿都被吓飞了。
灵芥中一览无遗。
夙玄临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蒲团上捏着一把黑棋,眼神像是厉鬼锁魂似的死死盯着他们,手指轻轻一动,指缝间簌簌洒落一堆漆黑的粉末。
夙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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