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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西伯侯府中,姬昌正召集了麾下的文武大臣来商议着对策。
就在数日前,纣王听信费仲、尤浑的谗言,要召苏护之女苏妲己入宫,哪料那苏护性情刚烈,竟是直言进谏拒绝了纣王的无礼要求。
纣王顿时大怒,派人将苏护拿下,赶出了朝歌,强令他送女儿入宫侍奉。
苏护不甘受此屈辱,直接反了殷商,更是在午门墙上题诗一首,以表名自己永不朝商之心。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下朝商。”
十六字的反诗直把纣王气的暴跳如雷,连夜下诏,令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一起出兵讨伐不逆。
崇侯虎立功心切,加上封地距离那翼州比较近,当下便率兵前往了翼州。
而姬昌本就因季历之死对殷商甚是不满,此事又是因纣王无道而生,心下不愿出兵,是以托词回到了西岐之中,召来众文武一起商议应对之法。
“主公,那殷受荒淫无道,作淫诗亵玩神圣,亲近奸佞残害贤良,更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竟然逼反了翼州伯苏护,此乃亡国之兆啊!吾等不若与那苏护一同起兵,反了他吧!”
右边武官行列之中,一个身穿银光铠,长得虎背熊腰的将领,走了出来,跪倒在姬昌面前,谏言道。
此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适字,乃是西岐的领兵大将,脾气刚烈暴躁,但却是满腔忠心,最是深受姬昌的信任不过。
姬昌眼中光芒闪动不定,显然是有些心动,右手捏着颔下胡须,不住的思索着。
“不可!”左边手持牙笏,身穿锦袍的散宜生,见姬昌竟似有些意动,急忙出列跪伏在地上,劝谏道:“殷受虽荒淫无道,然则殷商国势尤强,况且文有商容比干武有闻仲黄飞虎,实非我西岐与那翼州联手所能抵挡。主公宜静养生息,任那殷受肆意妄为自毁根基,待人心溃散民不聊生之际,再行起兵不迟!到时,天下诸侯百姓必将云集响应,赢粮而影从,以主公之声望,天下唾手可得!”
姬昌眼中光芒稍黯,捻着胡须的两个指头不断用力,似是要将胡子掐断一般。
他并非不知道散宜生所言有理,然而他已年近花甲,时不我待,若错过这次机会,此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为父亲报仇。
“主公,大夫所言甚是!此时不宜起兵啊!”又一个文臣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劝谏道。
“望主公三思!”
这一开头,左边的众文臣如山倒一般,纷纷跪下,齐声谏道。
“望主公三思!”
这次连武官中也有不少人走来出来,开口反对道。
姬昌见此情景,眼神一黯,知道这事的确是自己心急了,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将跪伏在地上的众多大臣一一扶起,温言道:“诸位爱卿快快请起!此事实怨孤太过心急,时机未到,的确不应轻举妄动。”
“主公圣明!”一众大臣齐声高呼道。
“只是那这翼州伯苏护之事,又该如何解决?”姬昌开口问道。
苏护乃是贤良之才,姬昌又与他素来交好,若让他出兵征讨,实在是不愿。但若是不出兵,又违逆了纣王的旨意,说不得连他自己也会陷入绝地,这让姬昌一时间左右为难。
散宜生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翼州伯苏护以一州之地,如何也抵挡不住北伯侯的大军,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落败。况且为区区一女子,致翼州伯数十万百姓生死于不顾,实乃因小节而失大义。主公不若修书一封,与那苏护晓以利害,劝他暂且降了殷商。如此避免了我西岐大动兵戈劳民伤财,又能救下翼州伯的性命,日后伐纣之时,也可作为一大臂力。“
“善!”姬昌略一思考,便同意了散宜生的主意,当即便修书一封,交予了散宜生手中,吩咐道:“此时还是爱卿亲自走一趟,旁人孤实在是放下不下!”
“微臣遵命!”散宜生将那书信收于袖中,朝着姬昌一施礼,说道。
做完了这一切,姬昌神情显得有些疲惫,挥手说道:“尔等下去吧!”说完,便径自朝着后殿走去。
“微臣告退!”
众大臣尽皆看出了西伯侯的情绪不佳,不敢多言,纷纷告退而去。
“发生了何事?父亲今日为何如此消沉?”
见姬昌独自在后殿之中饮酒,长子伯邑考走上前去,跪坐在姬昌身周开口问道。
在他身旁是姬昌的次子姬发,也就是日后的周武王,同样跪坐在那里,望着姬昌,脸上满是疑惑。
两人俱是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身着一套银白士子服,腰挎宝剑,举手投足之间似那龙行虎步一般,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只不过伯邑考身上要更加儒雅一些,而姬发则要英武几分。
看着两个儿子,姬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与父亲季历相比,姬昌的儿子要多得多,不过其中亲生儿子只有十个,其余皆是他收养的义子。
在这些儿子之中,最优秀的当属长子伯邑考与次子姬发,更重要的是两人出生之时俱借有天地异象相伴,这一点尤其让姬昌喜欢,因为他自己出生之时便是如此。
伯邑考出生之时,梧桐开花凤凰盘旋,百鸟朝凤青鸾飞舞,伴随着仙乐阵阵氤氲重重,馨香扑鼻。
而姬昌就更加不凡了,当日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更有那金龙入梦长啸升天,化作庞大无边的金色云气笼罩在这西岐城上空,经久不散。
“邑考吾儿,为父已是垂垂老矣!这西岐恐怕很快便要交予你的手中,只盼你能励精图治,休要像为父这般荒度一生,一事无成!发儿也要好好习武,日后辅佐你大哥,让西岐变得更加强大,任谁也不敢轻易欺辱!”
“父亲一饭斗米,肉十斤,何言老矣?况且,如今西岐繁荣昌盛,百姓路不拾遗,父亲仁义之名更是天下皆知,又何来荒度一说?”伯邑考本就是仁孝之人,见父亲情绪失落,少有的反驳了一句,为的却是更好的宽慰姬昌。
姬昌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他从未向后辈说过季历之事,一则是不愿他们小小年纪便似自己一般背负上仇恨,二则也是怕他们年幼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今日眼见反商的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闷酒,才会表现得这般失落与愤懑。
伯邑考还待再问,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老爷,门外有一道人求见!自称是阐教杨戬!”
“阐教杨戬?!”
姬昌先是一愣,随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之色,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转身便朝着殿外疾步走去,直到了门口处时才想起刚刚跪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回头唤道:“邑考、发儿,速速前来,随为父一同去拜见杨戬仙长!”
神色之间,激动到了极点。
伯邑考与姬发一时间惊愕到了极点。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那一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父亲,竟也会露出这般匆忙的神色。
那杨戬到底是何人?竟能令父亲这般激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之色。
“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过来!”
姬昌眼睛一瞪,开口喝道,又生怕怠慢了杨戬,顾不得再等他们,自己急急忙忙朝外走去。
见姬昌这般郑重这帮匆忙,伯邑考与姬发不敢耽搁,连忙站了起来,跟了出去,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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