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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站在沁芜苑门前,怅然若失。
刚才那个女人的样貌,她也看到了,确实不是钟若寻。连她都这么失望了,何况是颜子轩呢!
“今歌,今天好好守着你的主子,我回去了。”
在这里守着,也只是徒增颜子轩的烦闷,长乐吩咐完今歌之后,自己便回宫去了。
可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颜子轩将自己关在沁芜苑里整整三天。
每当今歌想要进去劝,便听到他在里面的怒吼:“滚,都给我滚。”
今歌只能顺着他的意,默默地守在外面。
直到第五天,今歌受不了朝臣的压力,小心翼翼地在沁芜苑的门外,小声地道:“皇上,已经五天没上朝了……”
“滚。”
今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吼了一句,只能默默地闭嘴。转身蹲在沁芜苑的门口。
这时宫里一个小太监冲忙来到齐王府,一看到今歌,就跟见到亲人似的。
今歌眉头一皱,肯定出事了,不然这小子是不会随便出宫的。
“出什么事了?”不等小太监开口,今歌问。
“总管不好了,北狼小公主摔到头了,似乎挺不过去了。”
这可不是小事!一个公主在他们雄川摔了,这不是说明雄川保护不当吗?这事如果北狼较起真来,恐怕还会掀起另一番腥风血雨。
就在今歌想要闯进沁芜苑,不管颜子轩愿不愿意,会不会杀了自己,也要将他拖出来的时候,谁知道颜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你刚才说什么?瑾儿摔倒头了?”
“是的,皇上,而且御医说、说恐怕撑不过今晚了。”小太监硬着头皮到。
本来颜子轩的脸色就不好看,在听到那个小家伙出事之后,唰的一下更白了,“她现在在哪里?”
小太监哪里见过颜子轩这样的一面,哆嗦地道:“已经被长公主接进宫里了。”
今歌和小太监只觉得眼前一花,可是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颜子轩的影子?
羲和殿。
长乐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请来了,可是依旧手足无措。
带着面具的女人,一直坐在孩子的身边,默默垂泪。
深通医理的她,哪里不知道孩子现在的状况。伤在儿身,痛宰母身。孩子失血过多,离开她只是迟早的事。
黑达格急得团团转。瑾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若非真心疼爱,也不会封她为公主。可是,现在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断气,他做不到。于是,就有了刚才小太监匆匆到齐王府去报告的那一幕。
“孩子怎么样了?”颜子轩匆匆进来,身上还穿着五天前那件白色锦衣。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身上的衣服多么邋遢,依旧改变不了他强大的气场和令人臣服的气势。
“御医刚才看过了,说是……”长乐说完,看了一眼床沿边的女人,接着用自己的手绢开始揉起了眼睛。她实在不忍心在一个母亲的面前,宣布她孩子的噩耗。
颜子轩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家伙。小脸苍白,虽然整个头顶都包着纱布,但是左边脑袋那里,血还是透过厚厚的纱布涌了出来。
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的血还是没有止住。
女人一直不说话,默默垂泪,手紧紧牵着女儿的小手。可是随着手上温度越来越凉,她整颗心都乱了。
“你有没有办法?”黑达格情急之下,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抓住颜子轩的衣襟问。
颜子轩胡子邋遢,可是突然眉毛一挑,“我倒知道有个人,不知道她肯不肯来?”
说完,也不等黑达格放开他,颜子轩自己拍掉黑达格的手,已经出了门。
许家医馆门口,一身杂乱的颜子轩,正和小喜子对视着。
“小喜子,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要紧事找姑姑,你快去请她出来。”
颜子轩的和颜悦色,非但没有让小喜子让开,反而让他更生气了,“我们和您没什么关系,您也犯不着有事找我师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行吗?”
这孩子,颜子轩气得真想一掌把他拍飞。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颜子轩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直接越过小喜子冲了进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允许让你进来呢?”小喜子跟在颜子轩的身后,一直絮絮叨叨的。
颜子轩兜兜转转,很快便在楠竹的药房里找到她。
“姑姑,子轩有件事求您。”
颜子轩每一次见到楠竹,总是放低身份和她说话。这一点,倒让楠竹怨恨不起他来。
但是楠竹也不会给他好脸看,“什么事劳烦您亲自到这里来一趟啊?”
颜子轩见她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恨他了,于是大着胆子道:“姑姑,有一个北狼的小女孩,摔伤了脑袋,现在宫里的御医束手无策,我想请你亲自出马。”
“什么?”楠竹放下手里的药臼,擦了擦手,怒不可言地对颜子轩怒吼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说着,楠竹的人已经出了医馆。
颜子轩默默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委屈地想,她也没给她机会解释啊?
楠竹进来的时候,小家伙的脸色比起颜子轩刚离开的时候,更白上几分了。
楠竹二话不说,开始检查孩子的身体。
好半响,楠竹才皱着眉道:“孩子失血过多,恐怕……”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
黑达格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吼一声,可是眼眶还是红了起来。
长乐更是抱着那个女人,两个人哭成一团。
“不过,如果有亲人肯放点血过给她,或许她还有救。”
楠竹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颜子轩立刻拉着黑达格的前襟,将他拉到楠竹的跟前,道:“姑姑,这家伙是她的爹,能行吗?”
这一下,众人都懵了。
楠竹不可思议地看着颜子轩,颜子轩看着黑达格,黑达格紧张地看着那个女人,长乐又开心地看着昏迷的小家伙。一时间,各人都有所思,只是想的东西,一定是不一样的。
“怎么?你不愿意?”颜子轩瞪大眼睛,双手抓住黑达格的前襟威胁道。
黑达格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气之下,将颜子轩推得远远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害怕了?”颜子轩露出一个鄙夷的笑。
“谁说我怕的?我的血要是能用,我就算血流干了我也愿意。可是我并不是她的父亲啊。”黑达格怒气冲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