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阴谋的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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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策室内部的医疗室内，忌野静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这次她很幸运的只受到一些轻伤，但是伤及骨头仍需要静养。简单处理后打了一针吗啡她便沉沉的睡去。左右无事，我和神乐便在病房里照看她。禁咒道突遭横祸，很快便有更详细的情报传来。

“初步判定，袭击者为几年前失踪的忌野刹那。此次行动一举控制了禁咒道所有的产业和人员，凡是忌野静流一脉的全部被清洗。”岩端大叔把新进得来的情报及时更新给我们。

“也就是说屋里面躺着的那口子现在已然是个光杆司令了？”

“比那还要糟糕，有消息表明忌野刹那，也就是她的姐姐，已经在**放出了悬赏令赏她的人头。目前来看，东京地区内的黑帮均曾遭受忌野静流的清洗，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不，应该说绝对会对她采取行动。现在对策室上头的压力很大，有的黑帮开始借助高层逼迫对策室交出忌野静流。”看来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啊，这个忌野刹那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啊，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而且完全不给活路。

“怎么可以这样，那个是静流的姐姐啊！”神乐面色凄惨，被自己姐姐追杀的感觉她可是领教过，面对同样境遇的静流怕是会感同身受吧。

“总而言之，情报大概就是如此了。有迹象表明禁咒道会对我们发起行动。你们要注意安全，我过会会来开专车接你们。不要乱跑，神乐你也放心，现在忌野静流在这里还是安全的，室长那里把所有对她的移交请求都挡了回去，不用担心。”大叔这样安慰道。

面对如此情况，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走回病房，我和神乐并排坐下。沉睡中的静流眉头微蹙，似乎在做噩梦，不过在吗啡的作用下难以清醒，这恐怕是最难熬的噩梦了吧。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峰室长不会放着她不管的。至于禁咒道，对策室肯定有准备方案了，不要太过担心。”

“嗯。”看来我的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神乐依然十分焦虑，对我的话也只是应付了事。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很幸运。”

我的话让引起了神乐的注意，我继续往下说道：“毕竟身处不同阵营，你依然不计前嫌，愿意救她，毫无保留的关心她信任她。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恐怕是最令她意外的事情了吧。”

“其实她的境遇也挺可怜的，我也能感同身受。这种一生的最求，一生的坚持，最后的底线被一朝摧毁。自己为之奋斗的经历和成果突然间烟消云散，蓦地孑然一身，还要面对朝不保夕的生活，和某个人很像吧。”

被我这样一说，神乐突然望向我，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指了指我自己，“我跟你说过吧，我是借尸还魂，所以我能够回忆起这身体原本主人的一些记忆，虽然大多数都是你和她一起生活的经历。但是还有些特别剧烈的情感也残留了下来。比如谏山冥承认杀掉她养父时的愤怒；被对策室隔离审查时的无助；被饭纲家族解除婚约时的屈辱和绝望以及当时你对她怀疑时的崩溃和被杀生石侵占时的恐惧。这些记忆本身已经模糊，但是情感却保留了下来。所以她当时的感觉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明白，都是我的错。我本应相信黄泉姐姐的，可那时…………等我得知她被杀生石附身时我才明白我错的多离谱，才明白她那时是多么的需要我。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她，都是我才把她推到那个绝路上的，我早就明白，我早就该明白。”神乐单手撑着脸，眼圈红了起来，双肩微微抖动。

“别别别，你别哭啊，”我急忙安抚她，单手抚摸她的脊背让她平静下来，柔声对她说道：“你放心，就算黄泉对你心生怨怼，她对你的温柔和关心也不会有一丝减少。怨怼终会消散，亲情却会日渐浓郁。虽然她不在了，但是我想她也绝不会看到你痛苦自责。她终究是姐姐，姐姐怎么会总记着妹子的过错呢。”

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下来，话题却离初衷有些远了。我给她倒杯水，接着说：“所以我想，一定是静流的经历让你感同身受，你才会愿意这么不计前嫌的帮助她。你太善良，容不得自己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嗯，前辈说的没错，静流的经历，她的遭遇和我……我们都太像了。面对这种事，我不能不帮她，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任性，我也知道前辈不喜欢她，但是……”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会帮你的。这虽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静流本身却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愿这次经历能让她有所改变。”

“嗯，谢谢前辈。”她忽然扭捏起来。“那个，刚才我有些失态了，给前辈添麻烦了。我去下洗手间。”

其实，说起来失态的是我啊。体内黄泉的灵魂躁动着，那些记忆正是从她们那里来的，虽然安抚住了她们，不过现在依然有些不老实。这是对我来的，看来我刚才差点把神乐弄哭这件事让她们有些不高兴啊。真是的，都这样还这么宠着神乐，黄泉你啊没救了。

“醒了就别装了，刚才我说的话都听到了吧。”神乐出去了，我对这静流说道。

她将头扭过去不看我，还真是别扭的家伙啊。

“对于刚才的话，你就没什么想法吗？”我提问，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好吧，那我说，你听着。我不要求你回答我或者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够把我说的话在心里过一遍，之后你想怎样怎样。”我顿了顿，看看她的反应。“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其实怎么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血缘亲近如姐妹，痛下杀手却毫不留情；本属不死不休的宿敌，施以援手毫不犹豫。我知道你委屈、痛苦，有好多话想要质问你姐姐。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到，这种情况与其自怨自艾消沉下去不如接受别人的好意振作起来。有人愿意在你困顿的时候捞你一把，也请你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不要把愿意对你好的人撵的太远，不然的话当你倒下时她们就算想要帮你怕也是鞭长莫及。这些话让我不期望你一夜之间能认同，我也知道你现在痛苦无助却自尊的不想接受他人的施舍与怜悯，你现在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只想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舔舐伤口，不想让别人尤其是你认定的敌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但是我要告诉你朋友之间就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那些不是施舍不是怜悯，我们也不是敌人。话就这么多，你好好想想，不要到最后伤害了真正关心你的人还落个孤苦无依的结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够被别人拯救的。”

言尽于此，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面对可能到来的袭击我需要尽快做出一些准备。

“你到底是谁？”身后的姑娘突然问起。

“我啊，”我回头看她：“我只不过是个偷看了房东日记对房东遭遇有点鸣不平的房客而已。”

“一个孤魂。”我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