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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祭’侧身避过,阿柚如一滩烂泥软倒在地。
老者将断臂的青衣女子搂在怀中,悲戚道:“阿柚,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让你带着枫儿离开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走?走去哪儿?”可惜一贯温婉的女人,突然冷着脸,哪怕全身骨骼尽数被谢无祭捏碎,只能依靠着老者,也不给他好脸色。
“你,阿柚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对老夫?”老者似是很震惊,搂着她的胳膊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枫儿呢,你将我们的女儿带去哪里了?”
“枫儿?女儿?”阿柚咯咯一笑,讽刺道:“是你的女儿吗?”
“苏暮,你太过愚蠢!”
老者似是震惊,身形猛震,倒退几步道:“你说、什么?”
“噗嗤。”
“额……啊!”一双如玉的手掌穿胸而过,将毫无防备的老者定在原地。
“碍事。”
少年如鬼魅般的声音自老人身后响起,“若要寻死,成全你。”
纵然是靠吸取他人修为而来的渡劫期,可那也是渡劫期的修为,老者竟连防备都不曾有就被黑衣少年夺了生机,他大口地呕着血,倒在地上,与失去了支撑的阿柚两两相对,“阿柚、到底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阿柚面上的讥讽褪去,忽然涌上凄苦的神色,眼睁睁看着老者眼中的光彩消失,目光幽怨,“老爷啊,你从始至终都只将我认作了死去的夫人,当做替代品,你还问我为什么?”
许是替代品二字,令‘谢无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我……”刚才与季云一战,老者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如今他被阿柚刺激地大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他的面皮开始收紧,浑身如一只泄了气的球,迅速干瘪,犹如干枯的尸体,松垮的眼皮缓缓耷上。
而阿柚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断了气。
“杀了我吧。”
“求你。”
她仰面看着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上血迹的‘谢无祭’,态度恳切。
‘谢无祭’偏着头,充斥着黑色的眸子纹丝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阿柚,似在考虑。
“八师弟,不要杀这只狐妖,她还有用。”一直作壁上观的季云身形一转,拦在被魔种控制的‘谢无祭’身前,似乎试图唤醒他。
两相对视,借着他的身形遮挡,季云抚着腰间的铃铛,轻轻晃动,转瞬移开。
‘谢无祭’眼底划过幽光,周身魔气一滞,似一瞬清醒过来。
安顿好昏迷的余菓菓,涪陵见季云试图以身阻止谢无祭靠近阿柚,失声道:“大师兄,小心!”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谢无祭骤然倒在季云怀中。
涪陵:“……”有些怪,再看看。
而此刻‘倒’在季云怀中的谢无祭眼底一片清明,他抬指把在季云的命门处,以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勿要令第三人知道你本名唤作沈云霁。”
“否则。”
“杀了你。”
低沉悦耳,饱含杀意。
季云:“……”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宿敌了。
作者有话说:
余/第三人/菓菓: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cue我!
今天白天还有一更,下章预告狗祭戏精上身,大吃飞醋且不自知。
第27章挡二十七刀【二更】
“如今苏暮已死,苏林念在你将功补过的份上,现命你将涂华城与褚阳城青年男修失踪一事细细说来,可允你一条命。”
“谢特使宽厚,罪人苏林定、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涂华城城守府,苏宅正堂,林州州牧所派特使正坐在上首的位置,右侧并坐着青云宗的孤鹤长老。
堂下跪着满身褐色血迹的苏林,及全身骨骼尽碎的狐妖阿柚,而阿柚之女半妖苏小枫不知所踪。
昨日众人在苏家废宅的混乱一战后,孤鹤长老带着十余名内门弟子赶到,将遭魔种反噬昏迷的谢无祭及灵力暂竭的余菓菓带回了城守府,而狐妖阿柚所持的尖锥形邪器也被孤鹤暂时收缴,待带回青云宗交由高蕴再做定夺。
另一方,消失的苏林突然带着林州特使闯入苏宅,将众人顺利带了出来,更是将苏家这些年所犯下的一切罪过全数供出,只求一死。
苏林跪伏于地,五指紧扣地面,垂首道:“一切都要从八年前说起,父亲苏暮当年亦是勤政不辍,守护一方百姓的清官,只是后来大娘死后,他性情突变,不但逼死了我娘,对我动辄打骂,还变得尸位素餐,不顾百姓死活,自私自利,一心只为提升修为,后来更是结识一邪道……”说到这,苏林哽了一下,目光落在身边的阿柚身上,似乎难以开口。
阿柚面目惨白,形容枯槁,不复往日的美艳,她艰难地转过脖子,干涸起皮的唇瓣努动着,“林郎……不必顾虑阿柚,你说吧。”
苏林五指蜷曲又松开,语调怅然,“那邪道教于父亲一个快速提升修为的方式……便是通过与妖双修。”
坐在上首的林州特使摸了摸下巴,诧异道:“这……妖与人所修之法不同,怎能通过双修提升修为?”
“是……”
苏林正要说却被阿柚抢了白,她满目戚哀,恨声道:“邪道将我送于苏暮,他温言软语哄骗我与年轻修士双修,吸取他们的元阳,将之渡给他。”
苏林小心地捧着她指骨尽碎的手掌,置于自己的手心,心疼道,“阿柚……”
“我年少失怙,娘亲再嫁,狐族将我排挤出族群,一路躲躲藏藏来到林州,落入那邪道手中,本以为此生无望,可苏暮他给了我希望,又将我碾入尘埃。”
一滴清泪自阿柚眼角垂落,眼神空洞无焦,“随着修为提升,苏暮越来越不满足于一点点汲取修为……可涂华城不能一下子失踪太多人,他就将目光放到褚阳城,因两城分属不同州府治,故而此事一时间也没有被人发现。苏暮的野心也在一步步膨胀,可我终归、只是一人,吸来的修为满足不了他,他的性情越发阴晴不定,对我的态度逐渐转变……”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也明白了发生在眼前这只狐妖身上的悲惨往事,她与苏林不过是两个孤苦之人互相取暖,舔舐伤口。
“那本使问你二人,城郊那座旧宅为何废弃?里面的众多阵法又是何人所为?”
阿柚的状态已经极其虚弱,苏林不舍她再说下去,故接道:“都是那邪道所为,他与父亲逼着我和阿柚为他们抓取更多的年轻修士,更在阿柚有孕后,还要命我寻找其他女妖代替她继续为恶……”
林州特使的脸色沉了下来,神情肃穆,斥道:“所以你为了这只狐妖做了这恶事!”方才他不知内情,还对苏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