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龙体欠恙
“你有办法?”
温明蕴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连她在这方面都无法糊弄五公主,五公主对她的夜间生活实在太关心了,是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快乐,而温明蕴又不好回绝,所以才一直处于下风。
“那自然是有的。”
“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
温明蕴十分关心。
“保密,我还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呢。”
程亭钰冲她眨了眨眼,并不坦白。
温明蕴撇嘴,明显不相信他的话,甚至仔细观察过他脸上的笑容之后,顿时有些紧张。
“什么惊喜,你不会是要给我个惊吓吧?看你这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充分怀疑你要搞事。”
她伸手掐他的脸。
男人摆摆手:“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他只说出这么一句,之后任由温明蕴如何询问,都不肯多说一句,气得她翻身屁股对着他。
男人见她生气,也没出声哄她,而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后背,力道轻柔。
“啪——”的一声,温明蕴直接甩开他的手。
程亭钰再次伸手,这回落到她的肩膀上,稍微用了些力气按摩。
“夫人今日辛苦了,我给你按按,稍微放松放松。”
温明蕴的手又抬起来,想再次把他的鸡爪子给拍掉,但是男人很熟悉人体穴位,这稍微按了两下,就传来一阵酸软感,顿时让她收回了手。
“左边一点,再左,对,就是那里,用点力。”
她忍不住点地方让他服务起来。
不得不说,男人的力道刚好,而且很会使巧劲儿,完全将她的酸痛点找到,把僵硬的肩膀按得放松下来。
甚至由于太过舒服,她都忍不住哼唧出声,那种舒适的感觉,连头皮都发麻。
“你趴着。”
他按完肩膀之后,准备近一步服务。
温明蕴当场听话地趴倒,还把被子踢得远远的,方便他帮自己按摩。
男人的手指放到后颈处,两根拇指沿着脊柱慢慢往下滑,原本僵硬的肌肉立刻得到缓解。
“啊,程家以后要是倒了,你可以给我按摩赚钱,我用嫁妆买你这手艺。”
温明蕴哼哼唧唧的。
她眼睛半闭着,显然陷入了享受的状态之中,连用嫁妆养他这话都说出来了,足见她对男人的手艺有多满意。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他是真心想帮她按按,好哄她开心的。
但是等她这几声黏黏糊糊的叫唤之后,他的手瞬间停了。
“怎么停了?继续啊,要钱自己去抽屉里拿,我给你一百两!”
温明蕴立刻开口。
她正觉得舒爽十足,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忽然停了,浑身都不得劲儿,忽上忽下的。
“我看中你那点银子?”
男人的声音颇为不满。
“嫌少,那再加点,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温明蕴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他继续。
“你个没良心的,我之前都把全副身家给你了,就连如今住的这宅子,房契都给你了,你就用五百两打发了,寒碜谁呢?我就不能不要银子给你按摩吗?”
男人语气不屑地道。
温明蕴原本以为他要讨价还价,万万没想到来了这么个转折,登时把她逗笑了。
“夫君大气,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她毫不吝啬地给他戴高帽。
程亭钰继续埋头苦按,他是真的用心了,不仅力道适中,而且对于温明蕴哪里肌肉酸痛,什么穴位需要多按,简直了如指掌。
他的那双手完全化腐朽为神奇,甚至还摸出一瓶玫瑰露来,倒在掌心搓热了,往她的背上一贴,瞬间都要爽翻天了。
“哎呀,痒。”
当他按到腿的时候,温明蕴忍不住再次叫唤出声,那感觉十分微妙,舒服中又带着刺挠一样。
“没事,忍一忍,按完就舒服了。”
程亭钰安抚她,手上的力道放小了些,果然她就不再哼唧了,更能接受。
温明蕴被按得昏昏欲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只是当男人的手摸向她的腰后和屁股时,她瞬间警醒了过来。
“你这是按摩,还是占我便宜?”
她一开始还忍着,以为自己多想了,毕竟男人按摩的态度依旧很认真,但隔三差五他的手指就会按到不该按的地方,引起她的一阵燥热。
“为何只能选其中一种,而不是二者兼备呢?看在我伺候得如此妥帖的份上,夫人也帮我按一按?”
他趴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就放到自己身上。
温明蕴挣扎了两下,却于事无补,她半推半就地随了他的心意。
只是原本得到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甚至困意都被刺激的感官取代,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两人再次滚作一团,并且还越折腾越兴奋。
***
叶丽莎一死,北魏使团顿时乱作一团。
首先是他们失去了对追踪鸟的绝对控制,这种鸟极其难饲养,之所以要一人一只,还要喂主人鲜血调制的药给它,确保掌控它,就是因为它十分狡猾,对人类完全没有衷心可言。
若不是用药物控制,随时可能叛变,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理由,完全无法总结规律。
而这只追踪鸟认的主人是叶丽莎,当叶丽莎死亡,它是有感觉的。
叶利扬头痛不已,他已经后悔把叶丽莎送进宫了。
不仅没能从大烨朝皇帝那里捞到大好处,甚至由于后宫监管森严,他们兄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自然没能问出该如何交接追踪鸟。
“殿下别着急,一般主人死掉,执行任务的追踪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放弃任务,逃离追踪目标,直接消失不见,回归自然。另一种情况则是继续任务,完成任务后再回归山林。”
奇多倒是有几分了解。
他毕竟谋臣出身,而且还是北魏王上信任的纯臣,对北魏王庭供养的巫医秘术,也是有所了解的,知识面相当广。
“那现在只能等着看了。可恨那武鸣跟个兔子似的,狡兔三窟,他得是一窝兔子,十八个窟都不止,根本抓不住他。”
叶利扬咬牙切齿地道。
原本没有追踪鸟的时候,大家对武鸣的行踪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出没出来,不少人心里存着侥幸心理,或许他就老实待在驿站里。
但自从有了追踪鸟之后,又经历过前几日的追逐战,北魏人才发现,武鸣根本不老实,他不是没出来,而是出来也找不到人影。
要不是偶尔看到追踪鸟,能确定他又偷溜出来了,根本什么破绽都没有。
偏偏正是看见了追踪鸟,却每回都跟丢,至今不知道武鸣是怎么出来的,才更让人焦虑。
甚至连追踪鸟都不见了踪影,完全像是被传染了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对北魏使团的打击更大。
一开始叶利扬还经常骂暗卫,说他们愚不可及,连只小鸟都跟不住。
但是等情况一直如此时,他都懒得骂了,心底也难免泄气,他再次见识到了武鸣的厉害之处,简直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一样,他抬头看去,连山顶都看不见,又谈何去征服这座山。
“殿下稍安勿躁。”
奇多显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如此安抚。
“君又来酒楼查得怎么样?之后他有再去过那里吗?”
暗卫立刻摇头:“属下派了人日夜监视,并未看到追踪鸟的身影,想必武鸣是没有去的。”
“想必应该,这种话说出来你敢信吗?丽莎已经死了,谁知道追踪鸟还在不在,说不定它已经跑了,就算武鸣去了,你们也连鸟屎都找不到。”
叶利扬忍不住吐槽道。
“依臣看,如今寻找追踪鸟暂缓,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地下赌坊里。拔除武鸣一个据点才是,让他着急,才能露出更多的破绽。”
奇多建议道。
“你说得是,他只有出手反击了,才会更频繁地联络部下,又或者去更多据点安排事宜,的确更容易暴露。”
叶利扬立刻点头。
由于皇上还处于对恐水症的畏惧期,所以丽妃的丧礼并不算宏大,不过却以贵妃位份下葬,也算是全了北魏的颜面。
只是丽妃下葬的当天,北魏就开始发难,呈上了君又来的地下赌坊证据,直指丽妃的死与他们有关。
原本皇上还一头雾水,心想一个赌坊能与丽妃的死有什么关系,但是当他看到呈上来的证据时,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这所谓的证据,实际上大篇幅介绍了地下赌坊的业务和乱象,用词极其犀利,甚至写明了赌坊背后之人,漠视皇权,只手遮天,将整个望京城玩弄于手掌,连要案的重罪犯都能买下用来赌博,而皇上却一无所知。
皇上年纪大了,原本对皇权不稳就十分在意,如今在望京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要他如何能忍。
至于跟丽妃牵扯上关系,那就是几笔带过,还完全没直接证据,大部分全是猜测。
但这些显然不重要,北魏只是找个借口,而皇上看见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在,也不是为了给丽妃报仇,只是想清除这种东西,皇上立刻下令锦衣卫全方位调查。
北魏的暗卫们严阵以待,就想看着武鸣会如何应对,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并不是北疆人,反而是世家的势力。
“皇上,君又来的确有地下赌坊,但是堵得并不过分,没有像其他赌坊一样逼得穷苦百姓家破人亡,而是一种消遣而已。”
“此事与丽妃如何牵扯起来,丽妃娘娘生前未曾踏足过赌坊,更没有结怨,赌坊怎么会放疯狗出去咬她。这分明是北魏的奸计,想要朝廷对良心商人动手,闹得望京城商界人心惶惶,只怕会不安稳。”
世家的势力遍布朝堂各个部门,六部几乎都有朝臣跳出来说话,从人文经济社会治安等各方面阐述观点,完全把这个赌坊捧到天上去,仿佛但凡查抄了赌坊,就会导致整个望京城都不稳定了。
北魏那边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明明对付的是武鸣,为何这些世家跳出来,难不成他们联手了?
皇上让锦衣卫查探,却并未出手动赌坊。
调查结果出来,幕后之人的确是买通了犯罪的世家公子哥儿,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死罪,也没有过以假死脱身的。
而那些被买走的罪犯,进入赌坊之后,大半都决斗而死,另一小半活着的人,也重新被送回流放地或者牢狱之中。
皇上看到这份结果,先是暴怒,这幕后之人手伸得可真长,但是转而一想,似乎这些罪犯的结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朝堂上许多臣子,虽然不赞同地下赌坊的做法,但是也不想皇上因为北魏而处置了地下赌坊,这实在不合常理。
哪能因为敌国的告状,就把屠刀对准本国的商家。
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蔡侯爷躲在后面没冒头,但是与他同气连枝的世家们,却在他的授意下,纷纷出手。
直到武鸣被召进宫,皇上状似随意地询问其看法,他开口之后,皇上才做了定夺,直接查封了地下赌坊。
蔡侯爷直接找上了武鸣,武鸣表示冤枉:“蔡侯爷,不瞒你说,我驻守北魏,看到那帮匪徒杀了无数北疆百姓,怎么可能会帮他们说话?我与朝中大人们意见一致,就算那个赌坊有问题,也不该立刻处置,千万不能让北魏尝到甜头。”
“但是我不知道皇上为何下了查封的命令,你若不信我,可以去找当时的几位公公询问。”
武鸣说得十分坦荡,甚至点出当时在殿内有几位公公当差。
蔡侯爷轻舒了一口气,他在宫里自然也有眼线,只是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去询问,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武鸣将军说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档口整治,这是长北魏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蔡侯爷长叹一口气,还有更多的话就不好说了。
皇上一意孤行地查封了地下赌坊,并且让锦衣卫将涉及到的哪些罪臣后代都罗列出来,大有追查到底的架势。
朝中众人已然明白,皇上这是在借题发挥,想要敲打这赌坊的背后之人。
还不容北魏使团得意,大烨臣子们也开始上奏折,纷纷告状,将叶丽莎生前如何欺压贵妇们,以及望京诸多店铺的,像个匪徒一样,看上什么抢什么,从来不晓得付钱。
这些事儿原本他们都忍了,但是如今北魏发难,为了报复回去,自然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都抖落出来,连叶丽莎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杯茶都写在上面。
朝堂上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各种扯皮和丑闻,把丽妃的身后名都弄得臭不可闻,北魏自然也讨不了好。
皇上显然也没料到会闹得如此大,他十分烦扰。
恐水症的潜伏期最长达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内没有反应,他就可以确定自己是健康的。
而现在丽妃才下葬几日而已,他每日召太医诊脉,却没有一个敢打包票,说他一定不会染上恐水症,都让他好好休养,莫要思虑太甚。
偏偏朝堂又乱成这样,九五之尊简直烦不胜烦,他都有些后悔查封了地下赌坊。
主要是他当日问了武鸣的看法,当他说出与朝臣们意见相同时,皇上并不是觉得信服,相反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武鸣是不是与世家联手了?
武鸣难道不应该置身事外吗?但是他却态度明确地站在朝臣们那头,他是想讨好这些臣子,之后架空皇上吗?
就因为那一念之差,皇帝对地下赌坊动手了,才导致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
程府,姜院判被请来给程亭钰诊脉,他干枯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一个苍老,另一个则年轻白皙,相当强烈的对比。
“如今天寒,程家大爷还有咳喘之症,却不能离炭盆太近,否则烟熏火燎的,只怕会更加难受,我开一副方子,你先喝上,待我下次诊脉换。”
他说得相当认真,提笔写下药方递给药童,让他陪着程府的侍卫出去抓药。
待闲杂人等都被遣散了,这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程亭钰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姜院判也收起满脸慈和的神情。
“春香丸药效如何?”
姜院判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程亭钰正在泡茶,准备讨好一下这老头儿,哪知道忽然听到这个问题,差点被口水给呛住。
“姜院判,您在说笑吗?那药是你开的,我吃没吃你不知道?”
他有些不满地道。
“我如何知晓,那药虽不是虎狼之药,但助兴的药都只能刺激一时,哪能兴奋一世,否则就不是春药,而是灵丹妙药了。”
姜老头面上还是认真探讨的表情,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完全暴露他老不正经的本性。
“没吃,我的身体有多健康,姜院判应该比谁都清楚,需要那东西吗?”
程亭钰沉着声音道。
“太医也不是万能的,有些隐疾不到临门一脚,连患者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大夫。”
姜院判表示不赞同。
程亭钰几次张嘴想反驳,又觉得自己跟他扯这些没必要,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
“近日朝堂动荡,皇上又可能处在恐水症潜伏期,他的龙体还好吗?会不会着凉发热?”
程亭钰转的这个话题,让姜院判彻底笑不出来,小老头儿连胡须都不捋了,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老朽当初答应你们夫妻俩可以结盟,但这种要抄家灭门的大罪,我可不干。”
他直接拒绝。
“皇上感染风寒,您就要被抄家灭门了?那你们太医院没死绝,也是祖上保佑了。皇上年事渐高,头疼脑热实属正常,别把他说得跟暴君一样。他只是愚蠢而已。”
程亭钰嗤笑一声,神色间充斥着不屑。
姜院判直接屏住呼吸,似乎被他的暴言给吓到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姜院判才叹了一口气:“多少年没听到这种话了。”
“你不是赵雅茹的儿子,那究竟是谁?”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日程国公状告程亭钰不是亲生之时,他接到了宫人给他的字条,让他悄悄给程亭钰送上明矾。
姜院判瞬间就猜到了,程亭钰果然不是赵家的种,否则不会在宫内索取明矾。
之后他也一直未曾追问过,如今却提了起来,明显用作交换。
“姜院判应该已经猜到了才是,毕竟您历经两朝不倒,皇帝太子都换过一茬了,还能在朝局混乱的情况下,成了太医院院首。”
程亭钰轻声道,他抬头与姜老头对视,毫无闪躲之意,甚至眼神还暗含着鼓励,想让他说出那个答案。
当日滴血验亲,他就在场,包括后面程国公攀扯前太子,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而如今程亭钰如此说,几乎是在明示他,如何能猜不到。
“明日下雪,雪化之时非常容易着凉,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他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就背起药箱离开了。
两日后,皇上偶感风寒,不仅发热,还头晕目眩,当日早朝都没能上,叫都叫不醒。
太医院当日轮值的太医全部到场,挨个诊脉,聚在一起商议,却不敢轻易开药方。
要知道像皇上这样的年纪,一场风寒都有可能夺去他的生命,无比脆弱。
好在姜院判行动果决,及时开出药方。
一碗药灌下去之后,皇上出了一身汗,很快就苏醒过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只是皇上十分忧心,一直抓着姜院判询问:“你实话跟朕说,是不是恐水症犯了?朕记得丽妃一开始也是发热低烧。”
姜院判轻声安抚道:“皇上,目前您的情况,只能确诊是感染风寒。至于恐水症还不确定,再观察两日便有结果了。”
“你再把恐水症的症状说一遍。”
“畏光畏声畏水,特别是害怕水,听到水的声音也会害怕,连口渴了都不敢喝水……”姜院判耐心地回答。
皇上为了验证,立刻抬眼看向床边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射,他盯着片刻之后,就立刻闭上眼睛。
“朕的眼睛好疼,这是畏光吗?”
他挥舞着手,连忙捂住眼睛,语气急切地询问。
姜院判:“……”
长时间盯着光看,不是恐水症也得眼睛疼,完全正常啊。
只是皇上如今生病,脑子都被烧迷糊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怕死得很,难免疑神疑鬼。
皇上龙体欠佳,原本硝烟弥漫的朝堂为之一静。
虽说不能在朝堂上争吵,但是几方势力私底下却更加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