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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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叹和元虚坐化以后，金光寺不仅没有就此衰落，反而人才辈出。金叹的几个徒孙，也就是元虚亲传的五名弟子相继进入秘宗境界，寺内各代弟子也是精英迭出，再加上寺内弟子的品德操行，倡奉济世仁怀，金光寺的声望也日益隆厚。南唐皇帝专门降旨，钦封金光寺的主持世代为南唐国师。若不逢战事，南唐皇帝每年都会不辞辛苦前来寺内进香。在南唐的皇宫中，金光寺的几名弟子一直担任着供奉，备受尊崇。

然则，古语有云，极盛必衰，月盈则亏。三百年前，金光寺终于招来一桩惨祸，当时的主持不知因何缘由竟然在闭关修炼时堕入了魔道，几年后破关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在门外迎接主持出关的三位初阶秘宗境界弟子瞬间便遭毒手。其后，金光寺当时在寺内的大半秘师、秘士境界的弟子都折损在这位平日看来谦和近人的主持手里。虽然后来，魔性大发的主持遭到闻讯出关的数名秘宗长老围攻而死，但经此大祸之后，除了几位重伤在身的中阶秘宗境界长老以外，金光寺几乎精锐尽失，一蹶不振了起来。至于这个主持为何会突然被魔性侵吞，也成了附近秘界的一段悬案。

这样又过了两百多年，金光寺丝毫没有起色，若不是周遭各宗往日或多或少曾受过金光寺的恩惠，一直不愿趁人之危的话，只怕连这寺门都保留不住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金叹和元虚二人及历代金光寺秘宗积累的财富是十分诱人的。在金光寺鼎盛时，无人敢打主意；在其衰落之后，则日益趋向于案上的羔羊。

这一日，乃是林漠山脉各宗门招收新弟子的最后一日。由于这些宗门身在广阔险恶的山岭之中，山中深处时有凶兽出没，这些凶兽嗜血成性，来去如风，别说凡人，便是高阶秘者遇上了也大感棘手，于是各派在数千年前便共结约定，每隔三十年便在这七日将下属帮会在凡人界所挑选的大量先天具备秘旋的孩童一同运送进林漠山脉的一处峡谷中，由各派和这些孩童相互挑选。这个约定本是由金光寺的元虚高僧所发起，而现在的金光寺则要依赖其他门派提携，才能获得一两个资质勉强算可以的弟子了。

在秘界，一切都以实力为尊。虽然宗门很多，但终究有个次序。一个初阶秘宗对上一个高阶秘宗，几乎支持不了几十个回合便会落败。一些宗可能只有一个秘宗坐镇，有些宗则可能有几名或十多名秘宗强者。所以，收弟子时每次挑选的顺序都是按照各个宗门的实力强弱来排序。

拥有秘尊大能的教是不参加这种活动的，他们可以随意在下属的宗和门中挑选弟子或是自选。江湖中的帮会都从属于门。帮和会没有保留秘者的资格，也不参与挑选。剩下的，自然是宗先进行，然后才是从属的门。

金光寺虽然名为“寺”，在秘界却一直都是金光宗，有一段时间还差点成了金光教。很长一段时间，招收弟子时金光寺都是优先挑选，现在却要排在所有宗的后面，几乎和比宗低一级的门并列。因此，轮到金光寺时，有资质的弟子几乎都没有了。剩下的弟子虽然都有秘旋，也能修炼，但是相比被挑走的，潜力却要差了许多。这些勉强能修炼的弟子，往往就是为门储备的。

看到眼前的形势，金光寺众人的心中越发感到凄苦。没有有潜力的弟子，就很难提升门派的实力。这样，等现在仅有的一位留守寺中的秘宗长老坐化，金光寺便成为金光门了。

就在前来挑选弟子的几位秘师期长老面色凄然时，却见几个寺内弟子疾飞而来，一见几位长老，纳头痛苦说：“师叔祖刚刚已经坐化飞升极乐了。”这位弟子口中的师叔祖正是那位寺内仅存的秘宗期长老。

此言一出，原本席坐着的众人刷地站了起来，各人满脸又是悲痛，又是难以置信之色。这位长老作为金光寺硕果仅存的秘宗，寺内数次危难都是他一人独立苦苦支撑，如今连他老人家都坐化离去，这样就意味着金光宗这一称谓就暂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光门了。从此，金光寺道路必然变得更加艰难。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默站立，垂首不语，整个山谷几乎都弥漫着一股悲伤压抑之气。

忽然间，又见一个弟子疾飞而来，面色极其诡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为首的长老不由大皱眉头，再加上听闻寺内噩耗，一时间动了嗔念，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名弟子听到长老责骂，呆了一呆，其后又是微带喜色，恭敬说道“启禀长老，今日自行上山候选的弟子中，发现一名中品秘宝传承弟子！”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几位长老又细细询问了那位弟子当时的情形才确信下来。若在平日，这时怕是早已欢呼雀跃了，可偏偏寺内长老又刚刚坐化，这一悲一喜，倒让众人不知该如何表情是好了。

为首的长老大手一挥，带上了新挑选的几个弟子，与其他宗门打了个招呼，便不等挑选结束便急匆匆驾驭秘器朝寺内飞去。

原来，秘者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与自己的资质有关。在各种优秀的资质中，有一种被称为传承之体，乃是大能秘者一丝执念不散，将一个本命秘宝带入体内再度投胎转世，一生的部分修为和秘术都会储存在这个秘宝中。秘宝的等阶不同，储存的修为和秘术的完整度也就有差异。这个弟子乃是中品秘宝传承，远在一般的法器传承和比较稀少的下品秘宝传承之上。

在秘界，秘宝是极其稀有之物，作为秘宗，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秘宝，但基本上是下品秘宝，至于中品秘宝，多数都被秘尊占有。这往往意味着，这个弟子的上一世极有可能是一个秘尊强者，最低也是个秘宗强者。若是不出意外，靠着前世的一些积累，这个弟子很容易就能达到秘宗境界，甚至突破到秘尊境界也不好说。这样就意味着，金光寺最低能回复金光宗，成为金光教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