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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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山脉，秘术昌盛。宗门林立之外，秘界世家也是数不胜数。在深山大泽之中，更有无数散修分布其中，三大散修聚居地乃是其中翘楚。

向凤山，万古奇山，乃散修三大聚居地之一。在散修的眼中，这里和轮回渊、纵意谷并称为三大圣地。散修没有宗门的支持，行走秘界，十分艰难，正是这三大聚居地的出现，才使他们的境遇有所好转。

这三大散修聚居地特点分明：纵意谷兼容并蓄，适合大多数秘者；向凤山是一座阳山，阳气很重，修炼了阳刚之术的秘者最喜欢这里；轮回渊则是一个遍布阴气、死气的世界，非此类秘者，难以想象它的可怕和好处。

这一日，青天如洗，无风无云。明亮的阳光照着向凤山，光芒之中，阳气更胜。

平日里，向凤山虽然指天而立，但多数日子，还是有云雾环绕山腰，导致山巅隐于天际，难见真容。难道有这个好天气，可以让山上的散修尽情观赏自己耗费了大量秘石才得以定居的地方的全貌。一番仰止，不由大呼值得！

向凤山的最顶上，“哗哗”流水之声不断四散传开，声音源源不断。这是山顶的积雪在光照之下有些许融化，水流汇集，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

清风忽来，水波不兴，因为水势向下，没有波纹，只有细浪。

两个中年男子正在水流汇集成的一处水潭边垂钓。他们的衣着普通，相貌普通，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若非身在向凤山，甚至无法看出他们是秘者。

“向凤兄，你觉得今天的天气可好？”

“甚好。”

“你觉得今天的天气可是有异？”

“有异。”

“那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

“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不想。”

问话之人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不是又在修炼那二字诀了？”

“是的。”

“那二字诀对你如今的修为已经全无用处，你为何还孜孜不倦？”

“兴趣。”

“我觉得你的兴趣应该放在整个向凤山上。如今秘界山雨欲来，更兼禁地即将再度开启。向凤山身为散修三大聚居地之一，自然要有所作为。我们虽然不是宗门，没有那些打打杀杀的恩怨，但是组织散修从事一些大家都愿意的活动，还是能够形成合力，也可以进一步壮大向凤山的威名。我听说纵意谷和轮回渊都行动起来了。我们要么与两家联手，要么自我决断，总不能只做看客。向凤兄，你可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吗？”

“有理。”

“那你为何还整日沉迷于这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毫无用处的二字诀？或者是我看错了，你已经有所举动？”

“动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鱼漂。”

“鱼漂？我问你向凤山的举动！”那人微微有些愠怒了。

“有了。”被以“向凤”呼之的中年人兴奋地提起鱼竿，只见一尾巴掌大小的鲫鱼在空中舞动，闪着金灿灿的鳞光。

“哎……”那人叹息一声，看了看天，发现碧空中依然诡异得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看身边之人，再度仰望：“难道是我的心境下降了？也许向凤兄是对的。这次禁地开启，可能是有去无回的局。只是向凤兄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是了，是了，天空空无一物，并非吉兆啊！”

他嘟囔了数句之后，不再言语，专心垂钓。

…………

罗霄纵横数座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金芙蓉是赤霞山脉罗霄宗宗主所在的主峰。

罗霄山是赤霞山脉身侧的一座奇山，号称夺天地造化，日月精华，集赤霞山脉成千山万山峰的雄奇险秀于一身。其上景色壮阔、峭拔、奇崛、幽然、秀丽，怪石灵木处处可见，神妙精彩之地数不胜数。其中，最让天下秘者神往的，是金芙蓉峰上的芙蓉泉。

金芙蓉泉始于初春冰凌滴水，冰雪融化，点点滴滴、逐渐汇集、积少成多，形成潺潺清泉石上流。它清澈婉转，顺势而下。这是彻彻底底的山泉。只是，这山泉不知道因为什么，蕴含着大量的秘力和生机。秘者若是浸在其中，修为会很快恢复巅峰，若有伤势，也会痊愈如初。最主要的是，它能在秘者毫无痛苦的情况下，拓宽秘者的经脉，壮大秘者的秘力，增强秘者持久作战的能力。

这一日，风忽起忽止，云时卷时舒。

骄阳当空，固然不可一世。风送白云，金芒顿时退避。阴云密布之下，雷声隐隐，顷刻又白日现星，闪烁之下后，转为晴空。

金芙蓉泉边，一位青袍、白眉的老人负手仰望天际，眼神深邃：“变天了！”

话音刚落，旁边便迅速走上前一位青年，步伐轻灵，面色却不失稳重：“师父，这天象徒儿从没见过，是不是有什么暗喻？”

“是。可是是福是祸，我说不准。也许，祸的可能性多一些。”

“师父不是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吗？我觉得哪怕是大祸，若运用得当，也是大福。”

“道理是这般。可是若要将大祸变为大福，非有缘人不可啊！”

“师父，我是有缘人吗？”

“你福泽甚厚。可是这次变天非同寻常，最好还是在宗内好好待着。禁地，还是派你的师兄师姐去吧。”

“师父，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为师这次又反悔了。”

老人走后，青年对着芙蓉泉水嘀咕了一声：“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大师兄偷偷告诉我了，禁地开启就在近期。我现在就去准备。”

青年不知道，老人根本未走远，而是站在远处看着青年溜到别处，叹息一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他去吧。”

…………

陈枫所在的流云宗，山峰众多，子母峰就是其中之一。

子母峰，是一大一小两大山峰依偎在一起。因形似一对母子，所以得名。

此时，子母峰上一个很小的院落里，一名比陈枫稍大几岁的青年正举着一把柴刀，狠狠剁着一头老虎的尸体。

一刀接着一道，血肉横飞。

一些血花和肉渣溅在青年的脸上，他却没有一丝犹豫，刀势也未有丝毫停顿。

一刀，一刀，又一刀……

刀刀溅血，刀刀入肉，刀刀断骨。

这时，柴扉被推开，进来一个黑胖的男子，他只说了一句话：“禁地有动静了，你准备好，近日就随我下山。”

青年的刀势如常，只是口中轻轻念了一句：“终于来了，我的杀戮之道终于可以实践了。”

…………类似的情景在很多宗门和秘界世家纷纷出现。赤霞山脉，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