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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大陆,南瞻部洲,天元帝国,明郡国,通往益城的深山林道上。
这是郜东亦夺舍重生后的第五天。
韦兴那双炽烈阴鸷的眸,一眨不眨地凝视前方,挑了挑眉,咧嘴邪气一笑道:“邦子,看见没?前面草丛里晕倒了个小娘们,可不许跟老子抢,听见么?”
和韦兴并排而行的,是一位比韦兴年轻不少的中年汉子。
被韦兴喊做邦子的中年汉子,虽然看起来凶狠,但不像韦兴那么阴鸷,长得虽然十分人模狗样,就是不好打扮。
邦子下巴上长有如钢针般的短须,正如他的脾气,有些粗犷火爆。
邦子猛的把韦兴拉到一旁,往后头努了努嘴,面有愠色道:“利剑近伤手,美人近伤身,淫.声美色,破骨之斧锯。你个老不休,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见韦兴不听劝告,反而径直往草丛中的娘们走去,邦子呵斥:“嘿!打住,你干啥?别让吴松对咱们起了疑心!”
韦兴抱怨道:“你个肾虚汉不行,但老子可是龙精虎猛的。在矿下挖灵石近一月,见了母猪都能拱上一拱,何况是个路边捡来的娘们。”
说着,韦兴略有埋怨的表情转为自豪道:“老子的大雕好久没有展翅翱翔,啄食花心了,管他娘的吴松,你不日老子日!”
邦子的脸沉了下来:“咱不是说好了么?吴松这娃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碰过,死了太亏!”
感受到邦子的火爆脾气临近爆发的边缘,韦兴眼中寒光陡闪,呵呵笑道:“中,就你道上的规矩多,听你的,便宜吴松那小子了。”
韦兴往后头呼喊道:“小松子,你给老子快点,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整天想些啥玩意?”
被唤作“小松子”,实际叫郜东亦,但现在占据吴松身体的少年,兀自沉静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脑海中有太多的问题纠结在一起。
首先是自己换了一副外貌,虽然没有林平之那么的奶油小生,但也是个长相标志的少年,而且吴松这长相和前世的自己很像,但因为吴松更加有精气神,会显得更加的灵动。
问题是换了一副外貌,以后该怎么和林震南还有仪琳解释?
还有就是,郜东亦发现自己最大的仇人慕容复,并没有死。
虽然慕容复被虎爪毁了容,还是活蹦乱跳的在黑矿里出现,竟然是和自己在同一个矿里工作。
郜东亦想不明白,慕容复一心想要复国的人,还会缺灵石?
修炼用的灵石又称为晶石,分为绿晶、蓝晶、紫晶和橙晶,一块绿晶虽然很贵重,价值一百两黄金,但郜东亦认为慕容复家里并不缺金子。
只要有钱,就算慕容复也在修仙,同样可以去到像潭州城等大城市里,用黄金兑换成修炼用的灵石。
在黑矿里的工作环境极其恶劣,吴松就是因为矿洞冒顶,才被岩石压死的,以慕容复金贵的性命,根本就不需要以身犯险来赚这几块绿晶。
“小松子!小松子!小松子!......”韦兴又叫了几回,见郜东亦还是没有表示,便怒气冲冲地飞驰到他跟前。
察觉到身前有气息靠近,郜东亦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见到一张宽大的脸盘,整个脸盘就像老树皮一样,可是因为两腮凹陷下去,凸出的颧骨,就像两块搁在开裂水田里的大石头。
“鬼呀!”郜东亦吓了一跳。
韦兴脸色铁青,压住怒气道:“哪里有鬼?老子叫你,是要你快点走路,你这几天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连走路都不带看人的!”
郜东亦低头不语,难道要告诉他,上次矿洞里出事故后,这具身体里的原主人灵魂早就自己撞在一根笔杆上作死了吗?
韦兴也不是要刨根究底,他有些跃跃欲试道:“小松子,比比,看谁先到你小叔那儿。”
郜东亦没个好脸色,冷酷地道:“我叫吴松。”
不知怎的,郜东亦不想和韦兴多说一句话。
按道理说韦兴也算是一位颇有实力的长者,也没在郜东亦面前干啥坏事,郜东亦应该尊敬他才对,但郜东亦就是不喜欢韦兴,甚至面对韦兴没有一个好脸色。
只要郜东亦一和韦兴呆在一块儿,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不自在。
心里感觉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令人不自在。
郜东亦自问自己不是一个那么嫌弃长相的人,归根结底,还是厌恶韦兴的气质,厌恶韦兴那一身阴鸷的气质。
啪!
韦兴当头给了郜东亦一巴掌,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郜东亦有些害怕。
他两片刀子般的薄唇微启,冷冷吐字道:“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现在叫韦松,是我侄子;老子叫韦兴,是你大伯。”
郜东亦两道剑眉斜飞,虽然有些害怕,灿若星辰的双眸还是不甘示弱的与之瞪视,毫不动摇道:“那我这几天也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小松子,你叫我韦松或者小松都行。”
郜东亦可以让韦兴把自己的吴松改成韦松,但小松子一听就是个太监名,这是对他男性魅力的不尊重。
身体的原主人吴松,姑且算是郜东亦吧,毕竟也是同一具身体的经历。
郜东亦为了补贴家用和赚取修炼资源,在前一个多月,只身一人偷偷离家。
郜东亦在潭州城注册“道长身份牌”时,碰到了自来熟的韦兴和韦邦,又被唆使着办了张假身份牌。
郜东亦有着原主人的记忆,还记得当初韦兴说只有自己的亲戚,才会给郜东亦介绍这么个工作。
于是,穷的响叮当而急需赚钱的郜东亦摇身一变,改了一个本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韦松,名义上又多了一个邦子小叔和一个韦兴大伯。
融合了两世记忆,现在的郜东亦可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吴松。
他了解到,来付家的黑矿里挖灵石,只要你有了道长的境界,有个介绍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份工作。
郜东亦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何韦兴如此大费周章,非要给自己办个假的身份牌?
越是想不明白,郜东亦的心情就越是烦躁,总感觉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可是自己一穷二白的,除了贱命一条,也没有什么让别人好惦记的啊?
对了,我还是童子身呢,据说,貌似有人修炼会用到童男,需要吸食童男的第一次阳精,最后童男会脱阳而死。
郜东亦的脑海中浮现一出画面:
一个少年,被剥光了身子绑在一张大床上,十分无助地挣扎着。
少年的身前站着一个精瘦、长着满脸褶子的猥琐老头,这老头正是韦兴,韦兴“桀桀”笑着,边笑边把头低向了少年的胯间。
想到这,郜东亦烦闷燥热的心情如坠冰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