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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冷明在半空中抓住卫若的一条腿,一提气,剑光冲天,两人直直摔在了剑柄上,“师妹,没事吧?”晃了晃卫若的肩头。
卫若晃了晃神道:“没事的,师兄。”说着,忽见师兄压在自己身上,姿势十分尴尬,方才那飞船忽然翻了……这么想着,便去找野乐的样子,谁知还没来得及侧头,只听冷明“咦”了一声,剑柄忽然急速摇晃,两人双双掉了下去……
“啪嗒”卫若摔在地上,浑身剧痛,“哎呀”一声,正要坐起来,听猫在耳边道:“我说你不作不死吧……”
卫若不答,直着身子站起来,见眼前阳光万丈,波澜起伏的,是一片麦田,不由诧异地站起了,问道:“猫,这是哪里?”
野乐哼了一声,蹲在卫若的肩头眺望了半晌,指着不远处道“哪里好像是个城郭。”说完,密语道:“你师父就站在你身边,神情还是吓死咪的那种,别再作死了,卫祖宗,求你……”说着,用爪子抓着卫若的头发。
谁知卫若丝毫不知悔改,“咝”了一声,把猫拎了起来,道:“别乱挠。”说着,把头发捋了捋,喊道:“师兄?师兄?”
“你他喵的能不能消停会儿啊。”野乐屡次警告无效,终于气得喊了出来。
卫若沉着脸,继续叫道:“师兄,师兄!”
“师妹,我在这里。”不远处传来冷明的声音,卫若脸上一喜,快步向那声音之处觅去,穿过遮挡视线的树林,抬头望去,却是一怔,见冷明爬起来,身边站着一名绯衣女子,二十多岁的摸样,容貌美丽,姿容秀雅,看到卫若,怔了怔,忽然灿烂一笑。
“这是……”卫若瞪大了眼睛。
冷明的脸忽然莫名一红,指着身边女子道:“她叫温雅,刚才……刚才我……”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结结巴巴,反而显得心虚——也没什么好心虚的,脸上一肃,道:“师妹,方才正是被这位温修士所救。”
修士?
卫若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见这女子虽然长相秀丽,眉目之间却无端生出几分媚/色,显出几分诡异,想到这里离红灯区近,不由又仔细看了过去……
“师妹……”冷明见卫若恨不得扒拉上去看一位女子,觉得有些失礼,咳了一声。
“哦……”卫若挠了挠头,笑道:“温……姑娘好哈。”
温雅抿嘴笑道:“卫妹妹好。”说着,侧头对冷明道:“冷哥哥别多心,这妹子定是觉得我气色有异,这也难怪,我就是合欢宗的,练的就是合欢功法。”
卫若没想到这位居然如此开诚布公,反而羞愧起来,讷讷道:“温……姐姐,我只是,呵呵……”没法解释。
温雅继续柔声解释道:“世人对我们合欢修多有误会,这也难怪的。”她面容秀丽端方,说话也斯文有礼,又如此坦诚,卫若对其好感值直线上升,拉着她的手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正好,我们要到金山岭,还要姐姐领路呢。”
温雅修长的手指捏住卫若的手,揉了揉,笑道:“金山岭就前面,冷哥哥,卫妹妹,咱们一起去。”说着,回头望着冷明。
冷明正看着温雅发呆,见众人向自己望过去,脸上一热,点头道:“是,是,师妹,走吧。”说着,伸手去握卫若的手,谁知竟一下握住了卫若与温雅相握的手,迅疾缩了回去,走到卫若的这边肩头。
卫若看惯了师兄的稳重摸样,见他忽然如此张皇失措,心中一动……
这里是城郊,离城里不过半里地,几个人又是修士身份,不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城,卫若见里面虽然街铺林立,却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奇道:“这是金山岭?”
“这一片都叫金山岭。”温雅解释道;“这是合欢城。”
“合欢城?”卫若囧了,道:“那温姐姐,这个……合欢,怎么没人啊?”
“师妹!”冷明忽然出口,声音竟带着几分训斥,抬头藐了藐温雅,对卫若低低道:“这是合欢宗所在,不可出言无礼。”最后的话缓和了许多,可是前面的训斥,让卫若十分不舒服,男人见了喜欢的女子,会出现“要把最好的那一面表现出来的中二状态”,很显然,她的冷师兄正犯病中。
她的心情……
其实并不吃醋。
虽然不吃醋,却也有些不爽,不过她本来就欠着师兄的,这不爽也按捺了下去,笑了笑道:“师兄说的是。”
“冷哥哥,卫妹子,你们是道修,不是合欢宗的人,初来乍到,要去合欢宗的百合殿报号的。”温雅指着城里头最高的那个楼阁,道:“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得会见到宗主。”
卫若与冷明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走在合欢城的街道上,看着各式各样的修仙号成人用品,以及装饰豪奢的欢场楼,卫若有一种进天/朝某莞的既视感,只不过这里的修士实在太少了些,走了许久才碰上几个,都无精打采,面色诡异,穿的……跟正常人一样,好失望。
温雅见卫若好奇地左右四顾,笑问道:“卫妹妹从来没来过这里?”
“没有。”卫若迟疑道:“温姐姐,这里人这么少啊?”难不成都纵过度,得艾滋死了?
温雅吃吃笑了半晌,忽然藐了冷明一眼,脸上微红,道:“妹子有所不知,这合欢城与其他地方是反着的,这里的白日,是合欢城的夜,太阳落山之后,才是合欢城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啊。”卫若恍然,想着晚上的仙侠版夜生活,不由好奇,抬头对冷明道:“师兄,要不咱们晚上出来逛逛?”
“你又作死!”许久不开口的野乐忽然道,气急之际,用爪子“咚咚”拍着卫若的头。
“死猫!”卫若摁住猫头,与冷明温雅走到了那楼阁之前,见楼宇巍峨高耸,朱红绿瓦,十分气派,上面写着三个字“合欢宗”,走上台阶,正殿门口站着几位守卫,抬手道:“谁?”
“这是昆仑来的道修。”温雅走上前,指着冷明,又指了指卫若。
那两个守卫打量着冷明与卫若,忽然指着野乐道:“这是妖修?”
“我灵宠。”卫若很快接口道。
野乐“嗖”地卫若的怀里,卫若拍了拍猫头,守卫看了看,点头,让开了路,温雅带着他们一路向里,见许多修士在排队,前面有几个修士在发腰牌,高声道:“只在城里通行,不得擅自带出城外。”
话音未落,见卫若几个走了进来,都眸光烁烁地盯着温雅与卫若,眼眸十分古怪。
卫若被打量得十分不舒服,蹙起了眉,冷明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跟前,听温雅低低解释道:“不好意思哦,来这里的男修大部分都是抱着……哦……合欢的目的,所以女修会让人怀疑……哦……”
卫若一听就明白了,道:“你的意思,这城里的女修会被人怀疑是那个啥?”
温雅脸上一红,低着头叹气道:“这也是我不肯在城里待的原因。”
“温姑娘。”冷明忽然开口道;“姑娘如此人物,实在不易在此泥潭,不如另投明主,到正经修行的地方如何?”
“什么叫正经修行的地方啊?”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从内殿遥遥走来一名女修,看不出年纪,甚至看不清摸样,却是艳丽无双,烁烁地让人睁不开眼。
众人见了她,低头躬身道:“见过夫人。”
那女修哼了一声,走到冷明跟前,上下打量了一忽儿,扬了扬眉道:“道修?”
冷明见其已经是元婴修为,又听人称为“夫人”,忙拱手道:“是,昆仑弟子冷明见过夫人。”
“昆仑?”那女修脸色大变,忽地抓住冷明的衣襟道:“你再说一遍。”
她容貌绝艳,此时便仿佛华丽帷幕上的一道缝隙,一下被撕开了,显出了几分老态,卫若这才发觉,眼前这位绝色女修应该年纪不小了。
冷明被她的威压逼得几乎窒息,可越是如此,越发要维护昆仑派的名声,面上丝毫不惧,一字一句瞪着女修道:“弟子乃昆仑修士。”
“夫人……”温雅张口道:“这是昆仑派的道修,只是路过,并无其他意思……”
“路过……”女修似喜似悲,怔忪半晌,对卫若与冷明道:“你们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内殿走去。
冷明与卫若对望一眼,冷明道:“师妹,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是。”
“我跟你一起。”卫若笑道:“这么漂亮的姐姐,有什么好怕的?”
冷明听了这话,心中一暖,对温雅点了点头,握住了卫若的手,两人并肩向里走去,内殿不像外殿那把富丽堂皇,却也十分精致,地面是大理石面的汉白玉,外面都是一层碧玉链接,墙上嵌着夜明珠,映照的光彩夺目。
冷明与卫若走到里面的时候,夫人已经不见踪迹,只好站在那里等着,不一会儿功夫,夫人与一位男修走了出来,男修大约三十多岁的摸样,元婴修为,面容清秀,颌下有须,神色也有些激动。
“你们真的是昆仑修士?”男修上前道。
“这是合欢派宗主。”夫人在旁道。
“见过宗主。”冷明与卫若施礼,冷明从怀里掏出一命腰牌,递过去道;“这是昆仑派的信物。”
宗主接过来仔细看了许久,点头道:“好,好。”说着,忽然老泪纵横。
“哭,哭什么哭?他愿意走,谁能留得住,都是你,整日惯着他!”夫人忽然怒斥道。
冷明与卫若见了这种情形,不由诧异。
宗主咬了咬嘴唇,用袖子擦了擦眼,道:“既然你们是昆仑的人,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这话一出口,卫若忽然道:“可是莞尔师兄?”
“咦?小姑娘,你这么点修为,怎么认得他?他又勾搭你了不成?这风流坏小子……”夫人走到卫若跟前,打量着道:“是处子啊,没做?还成?那个方菱呢?”
“哦……”卫若听了这话,一排乌鸦闪过眼前,无言以对。
“方菱师姐陨落了。”冷明恭恭敬敬答道:“莞尔师兄没事。”
“方菱死了?”夫人扬了扬眉,沉默许久,忽然对宗主笑道:“这下好了,人死了,儿子也该回来了。”
“儿子?”冷月与卫若异口同声道。
“当然是我的宝贝儿子。”夫人眉飞色舞道:“他长得好吧?不知迷倒了多少昆仑派的小姑娘,若是带一打回来就好了,方菱死的好,死得好,哦,对了,我叫慕容茹,他叫秦香。”
“慕容……大婶……不是,慕容姐姐。”卫若结结巴巴道;“莞尔师兄没有跟着我们来,我们来这里,只是……路过,对了,只是飞行法器出了问题,不小心掉到了这里,碰到了温雅姑娘,师兄对温姑娘一见钟情,再见深情,便跟着她进城了。”
“师妹!”冷明听了这些胡说八道,面红耳赤,想要训斥,却又硬生生忍住。
慕容茹听了这话,却十分相信,点头道:“我们宗里的修士,自然个顶个的万人迷,小子,算你有眼光,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我瞧瞧?床上功夫怎样?我听说昆仑派不大讲究这个,若是个太监就可惜了……”
冷明陡然天雷轰顶,恨不得立时蒸发,只低着头仔细看着地面,似乎要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卫若虽然尴尬,好歹比冷明脸皮厚,藐了一眼野乐,低低传音道:“野乐,你找到知己了,这货比你还雷人。”
“吓,我比她更雷。”野乐不服气,道:“要不比一比?”
卫若同情地望了望旁边的宗主秦香,咳咳了一声道:“宗主,夫人,我们想借助一晚,正想领牌来着。”
秦香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忙伸出手,两块玉佩平平地飞到了冷明与卫若手里,回头吩咐奴仆道:“给这两位昆仑修士安排房间。”
奴仆答应一声出去了,秦香转身道:“犬子在昆仑派做修士,那么你们两位自然是合欢宗的贵宾,就住在合欢宫里吧。”说着,看着卫若的神情,笑道:“合欢宫绵恒百里,只要有这玉佩,出入十分便宜的。”
卫若见着宗主神色亲切,丝毫不拿架子,那位夫人虽然疯疯癫癫的,却也不招人讨厌,反而对合欢宗有了几分好感,拱手道:“谢宗主,谢夫人。”说着,忽觉得师兄忽然没说话,忙碰了碰师兄的胳膊。
冷明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谢了。”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刚被雷过,可以理解。
就在两人要告辞的时候,忽听慕容茹道:“喂喂,我说,你们逛可以,迷上我们的姑娘也没关系,就是小姑娘你勾搭几个男修都行,但是只有一点,凡是我宗修士,不得勾搭他离宗叛道,若是让我知道了,千里追杀,绝不容情。”说着,把手一拍,整个殿宇忽然晃了晃。
她容貌艳丽,姿容妖媚,说话又有些疯癫,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道功,此时使出来威压来,才让人感觉到,这是真正的元婴修士!冷明与卫若浑身一震,同声称“是”。
……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被奴仆引着到了合欢宫的一处侧殿歇息,卫若见冷明神情呆呆的,一直是雷焦了状态,咳咳了两声,握住冷明的手道:“师兄,这个……合欢宗嘛,总要雷上一雷的,雷雷更健康。”
“雷雷更健康!”猫在旁边点头道。
冷明仿佛这才清醒过来,忽然握住卫若的手道:“师妹,我不是太监。”
“我知道。”卫若听了这话,都不知该脸红,而是该娇羞,简直要囧死了,心道师兄一向沉稳冷静,这是怎么了?自从见到温雅,进了这合欢城,智商就属于欠费状态,刚才都停机了,我去……
“累了一日,你先歇息吧。”卫若语气里带着劝慰。
“好。”冷明点头。
卫若进了自己的房间,见里面比一般客房要大许多,用度也十分奢侈精致,梳妆台罗列着各种瓶瓶罐罐,上面插着许多鲜花,有一只妖妖的桃花,艳艳地盛开着,绯红色的床幔,是纱绢做的,一丈见方的大床,不像修道人那般是石头做的,或者木头的,而仿佛是水袋,坐上去,起起伏伏象在摇篮里。
有钱就是任性啊。卫若叹了口气,低低问道:“师父在吗?野乐。”
“不在。”野乐点头道:“不过师父的脸色好像好了许多,不像那阵子那么可怕了,尤其说那夫人说冷明是太监的时候,一副乐死咪的贱样……对了,卫若,要不你就留在合欢宗吧,我瞧着你跟夫人很投缘啊,等你练好了功夫,几个师父也不在话下……”
“你给我闭嘴。”卫若拎着猫,向地上一扔道;“是你跟夫人很投缘好伐,我瞧着你跟她天生一对。”说着,一下躺在床上,感觉软绵绵的,就像现代的公主床,打了个滚道:“这货可真会享受啊,你说莞尔师兄,放着好好的少城主不当,跑到昆仑派当什么修士,真是……真爱无敌啊。”说着,掏出了幻镜,向空中一扔。
镜中渐渐显出方菱的影子。
“说吧,让我们做什么?方师姐。”卫若盘腿坐在水床上,觉得摇摇晃晃的不稳当,便把腿放来了下来。
“这是……”方菱看着屋子里的光景,道:“你们到了?”
“是。”卫若点头,神色变得郑重道:“莞尔是宗主儿子,却被你拐到了昆仑做修士,我看他娘都有点疯癫了,方师姐这是好本事。”
“嗤”方菱撇了撇嘴道:“我以前也以为他是为我付出,所以很感动,谁知最后……”说着,眼泪忽然要流出来,又强忍回去道:“他其实……另有所爱。”
“啊?”卫若吃惊道:“谁?”
“这就是我让你来的愿意。”方菱面上带着淡淡的悲哀,道:“我不想被他骗一辈子,如今算是死不瞑目。”
“你的意思是……”卫若奇道:“若是另有所爱,何必去昆仑……对了,他爱的人在昆仑山?”这么想着,忽然一个雷人的念头浮上心头——难不成莞尔师兄爱的是……师父,为了接近师父,才追着方菱成亲,就是想看到朝思暮想的亲亲?
艾玛,若是真是如此,这都不是狗血了,这是黑狗血,藏獒血!
“我不知道。”方菱苦笑道:“当年我来合欢城的时候,一行四五个人,乃是清逸师尊带着我们来找合欢玉的。”说着,藐了藐卫若,解释道:“合欢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多想,师姐。”卫若木着脸。
“我多想了。”猫站在肩头,木着脸。
“我们五个……不对,应该是六个,箫信师兄、宋悦师姐、我、黎云师姐、方信师姐,还有清逸师尊,与合欢宗因为发生了冲突,打了一架,当时莞尔就在对方阵营,他很厉害,可是不敌我,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方菱说起当年往事,脸上闪出几分少女的娇羞,很快又变成了黯然,道:“莞尔从前从来没去过昆仑,所以我肯定,他爱的那个人,就在我们几个人之中。”
“原来如此。”卫若长吁了口气,幸好不是……师父。
“原来如此。”野乐也长吁了口气,幸好不是……本猫。
“我以前只是觉得他软绵绵的,十分不像个男人,见了他就生气,所以每次出战都是挑着他打,后来打多了就有了感情,最后清逸师尊受伤,不知为什么与宗主和解了,我们也化敌为友,莞尔忽然对我热情起来,每天去找我,领着我去城里吃好吃的,好玩的,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后来他吻了我,说爱我,要跟我结为伴侣。”方菱的声音渐渐变得飘忽。
“我当时觉得门派不同,十分为难,可他竟然说,愿意离开合欢宗,追随我投靠昆仑派,当时我十分感动,以为他真爱的是我,谁知……”方菱惨笑了一声,道:“他其实把我当筹码,只是为了留在昆仑,留在他爱的那个人身边。”
“卫若,你猜猜,哪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