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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御史瞪了眼赵夫人,站起来朝文惠拱手道:“内子也是过于忧心我儿,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王妃莫怪。”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文惠并不接话。
柯信却道:“既然赵夫人不领世子妃的情,不如本世子让人将这小子再丢回去如何?”他指了指赵承之,“那时他是不是完好无缺,本世子不保证。”
从前便听过仁亲王世子此人行事无状,最是随心所欲。赵夫人不敢招惹他,面色一讪:“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柯信冷面不语。
柯锐出来打圆场道:“星臣言重了,我舅母并非这个意思。”
赵御史也接着道:“我们赵家自是领世子妃的人情的。”复起身朝尚听礼作揖,“多谢世子妃了,他日定提重礼上门。”
【虚伪。】
母子三人露出同样的神色,心里认同道,确实虚伪。
尚听礼比谁都会做戏,人瞧着十分善解人意没脾气道:“御史大人客气,我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算不得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赵御史道:“那不成,您这可是大人情,必须得还。”
尚听礼似是无奈之下只好接受道:“赵大人自便吧。”
“不过话说回来——”赵御史说道:“世子妃的人情我们要还,但五少爷的账么,我们也是要算一算的。”
文惠蹙眉:“小五?”看向柯逸,“你做什么了?”
柯逸显然也没搞懂状况,呆呆傻傻地跟着来了句:“对呀,我做什么了?”
尚听礼看他一眼,眼露同情。
【哎哟可怜见的,人家这是觉得你带坏了人家的乖乖儿子呗。】
柯逸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没有”,连忙捂了嘴,好在是稳住了,才没有将秘密暴露。
却不想,见他捂嘴,便以为是他心虚,赵夫人直言不讳道:“不瞒王妃您说,从前我们家承之也是好学上进的分子,也是近来同您府上五少爷接触多了,这才出现了如今逃学的情况。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这么小小年纪竟都学会下赌场了。”
文惠不免冷笑:“要我说啊,还是你儿子带坏了我儿子。”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还做甚么御史夫人?到国子监去当厨娘您都是一把好手。】
尚听礼偷偷翻了个白眼,转头却对上了柯信幽深的眼眸,微怔一下,忙弯唇睁着眼乖道:“怎么啦?”
“……没什么。”
柯信撇过头去,如果不是能听见她心声,他恐怕根本分辨不清她的面孔。
【是不是犯病了?有点害怕诶。】
柯信:“…………”
那头还在争论孰是孰非,谁也不愿自己的孩子是那个顽劣不堪的“带头分子”。
尚听礼听得脑仁疼,忍不住道:“怎么不问问两个孩子?他们的事情自然是他们自己最清楚了。”
厅中安静一瞬。
文惠和赵夫人异口同声道:“幺儿你说,你俩谁带的谁?”
柯逸:“赵小六呀。”
赵承之:“当然是我啦。”
两小孩儿话音落下,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还是文惠率先反应过来,笑了一声,大约讽意最浓,“大人尚且还不如个小孩子坦荡。”
赵家夫妇:“……”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却见赵承之滔滔不绝道:“是我先发现骰子好玩的。跟本华他们玩起来,我怎么都不觉得腻味。之后我偷偷带了骰子到宿院去,被柯小五看见了,我才带着他玩的。他会玩了后,也觉得特别好玩。”
本华是他的书童。
“有次散学归家路上,我听到有人说骰子要到赌坊去玩才最有意思,我悄悄去后,发现果真如此!我又告诉了柯小五,然后我们趁着休沐日偷偷去过两回。”
赵承之絮絮不停。
简直是自首个干干净净。
文惠盯着赵家夫妇:“两位,该算账了?”
“误会、误会。”赵御史连忙道。
赵夫人则是已经不好意思出声了。
看了许久戏的柯锐看着赵承之,开口道:“小六,你是怎么发现骰子这个东西的?”
【一针见血,问到关键点了。】
尚听礼看向赵承之。
【小孩儿就是好骗。】
柯信也看向赵承之。
赵承之想说不记得了,但表哥一直看着他,叫人倍感压力,只好死命回忆,半晌后,他道:“有天夜里,我起身如厕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吵耳声。我出去一看,原来是两个倒夜壶的在玩石子。我看着很好玩的样子,便要他们教我一起玩。”
这话一出,在座只要不是傻的,皆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引导了。
尚听礼低着头看地板。
【没错,这就是四皇子的计划。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柯小五,就要从他身边之人下手。而赵小六是和柯小五走得最近的,又是二皇子的表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推手”。】
柯信垂眸,将整件事串了一下。
四皇子安排眼线混入御史府,眼线找机会吸引赵小六迷上骰子赌法,而赵小六绝对会秉着“有福同享”的信条,无意识地将柯小五带上“骰子赌法”的不归路。又安排人故意在赵小六散学归家路上,道出“赌坊”这个地方,接下来的一切便是水到渠成了。
来运坊定也有他的人,比如门口敢放小孩儿进赌坊的伙计。
若不是能听到世子妃的心声,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二皇子好计谋,真舍得拿孩子套狼”。况且,“前世”被杖毙的只有柯小五一人,真是凭谁都猜不到四皇子身上去啊。
柯逸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委屈巴巴的,他活着到底是碍四皇子什么眼了。
“家贼难防,赵大人和赵夫人要算账还是回家去算吧。”文惠面色不好地下了逐客令。
她心中更多是对四皇子的不满,不明白一个人为了算计一个人,怎么能算计到这个份上。
赵家夫妇知道实情后,也不愿多留,只想赶紧回家将那几粒老鼠屎挑出来。
一家三口便告辞。
柯锐没急着走。
文惠一眼看透,这许是有话要跟她大儿子唠,她也不多说,揪着柯逸的衣领,出了正厅。
厅中就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