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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第二天清晨,万端珊瑚侦探社内。
“姓名?”
“苦茶。”
“小朋友,我问的是大名哦。”
“……川上苦茶。”
“遗失物?”
“裤衩。”
“什么?”
“一条小熊花纹的裤衩。”
紧接着,经过侦探社门口的路人们听见了小豆丁恼羞成怒的咆哮:“你们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一桩积压多年的案子破了。”侦探社社长珊瑚绷直笑得打颤的肩膀,拍了拍桌案上堆积的资料。
小报案人眯眼,又将矛头指向一旁憋笑的侦探:“你呢。”
留有一头酒红色短发的少年挥了挥手上的卷宗,眼下两颗泪痣随弯弯的眉眼上扬:“我也有一桩积压多年的案子破了。”
“你俩破的案子是同一件?”
两位侦探齐齐点头,倒也的确没说谎,就是脸上还未褪去的笑意令人难以信服。
面对这张气鼓鼓的可爱小脸,以及小脸正后方压迫感十足的大脸,珊瑚不愧为社长,率先结束了查案前的轻松状态,轻咳两声追问道:“丢失的仅仅是一条裤衩吗?”
她的话像一枚尖针,戳漏了报案人鼓圆乎了的腮帮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沮丧地揪起衣领,指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致使他大清早前来此地的第二件遗失物原本应该躺在这个位置。
“裤子的兜里还有一条项链。”
珊瑚摸出纸笔:“可以具体描述一下项链的外观吗?”
“就普通的项链绳子,上面绑着,绑着一块鳞片,银色的,亮晶晶的……”报案的小豆丁伸手比划了两下,扭头看向身后的大人后,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明显底气不足。
“别怕,苦茶小朋友只要把记得的信息说出来,爸爸就不会责备你的对不对?”
在茶水间听了个大概的社员龙二把果汁塞进了小豆丁手里,随口一句安慰既问懵了正在走神的希尔,也让云苓忧伤地抹了把脸,面色有些窘迫。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不仅不是我爹,丢失的项链甚至可以说是我俩的定情信物。至于定情信物为什么不好好保管,这又说来话长了。
云苓在脑海中简单复盘了一下当时的想法。其实真要论起来,促使他摘下项链的不是温泉馆的规定,而是童年在不卜庐的一些记忆。
众所周知,璃月人的禁食范围全提瓦特最窄,除了火鸡这种口感差到没有食用价值的食材,能直接吃的变着花样吃了,不能直接吃的弄成药材吃下去。
他过去在不卜庐就见过白术先生用龟甲、鱼鳞、穿山甲鳞之类的鳞甲入药,也见过白术先生将收购来的幼岩龙蜥骨片洗一洗煲汤,所以多年后,当鳞片和热水这两件东西同时出现,他会萌发一种奇怪的担忧:希尔的鳞片会不会在热水里熬出奇怪的成分?
为避免定情信物熬变色或直接化掉,云
苓进温泉前特意将它摘了下来,实在没料到离开视线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就能被人偷了。
建议严查鸣神大社那位给他「珍爱之物有遗失的风险」御神签的巫女!
“鳞片?”
众人的反应不一,而靠在墙上旁听许久的鹿野院平藏挑眉,仅无心听了一句就明白了天领奉行把这桩案子推给侦探社的原因。
眼前这个神戏超多的小家伙求助的侦探社曾名叫“万端珊瑚平藏侦探社”,如今“平藏”二字的消失,一方面是由于珊瑚认为真相高于一切,而他认为真相之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俩身为侦探的理念不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万端”的意思是只要钱给到位,不管是抓捕江洋大盗还是调查外遇,侦探社都会受理,而他却亟需通过办理大案积攒威名,以此震慑稻妻潜在的罪犯。
那么哪儿既有大案可查,又不用受理打架、跑腿、找东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呢?自然是平藏目前所就职的天领奉行。
虽然报案人还有他父亲看着不像本国人,但一个四五岁的小家伙丢了一条裤子外加一个疑似手工艺品的小玩意,总价加起来估计不超过一千摩拉,天领奉行的人不好驳了外宾的面子,于是就把人推荐到不挑活儿的侦探社来了。
“银色的,亮闪闪的……苦茶还记得鳞片的其他特征吗?比如形状,圆形的还是三角形的?”
“好像是水滴形的,晚上会发一点点光。”
“水滴,会发光……苦茶爸爸方便透露一下项链的价格吗?”
“没有价格。”
“哦哦,我明白了……”
耳边的问询声还在继续,而名侦探小鹿已然在暗中看破一切。他对这种小案子属实没什么兴趣,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案件上,悄悄支起倚靠在墙面上的胳膊,脚尖也转向了大门所在的方向。
只是他刚准备抽身,就听扯着“父亲”衣角的小豆丁为项链辩解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要计算价格的,就算没人肯出摩拉买它,它也是对我很重要的礼物!”
龙二的声调放缓了下来:“是好朋友送的吗?”
“不止是好朋友,是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人。”
左脚已经迈出大门的少年侦探两手撑起后脑勺,右脚又硬生生地转了回来,悬挂在腰间的武器十手与神之眼相互碰撞,发出的脆响顿时让侦探社静了下来。
“奉行所的大侦探不是向来没闲工夫替人找东西么。”一向视其为最大竞争对手的珊瑚望见他的折返,咬牙重读了“大侦探”一词。
“哎呀呀,我就是回来拿个东西而已。”鹿野院平藏伸长胳膊,越过一行人从桌上拿回了卷宗,黄绿色的眼瞳配合眼下两颗小痣,浮动着一丝少年人的狡黠。
“不过呢。”路过小报案人时,他蹲下身,顶着人家家长的死亡视线狠狠揉了把那头蓬松的白毛,“如果这个人破不了案,不妨来奉行所找我。”
这般当面翘墙角的嚣张举动无疑惹恼了珊瑚,在她勒令龙二找来扫把将他扫走前
,少年侦探主动拍拍屁股溜出了侦探社,不过他转身时腰间晃荡的神之眼倒是令珊瑚想起了一件往事。
几年前他们还在侦探社共事时,平藏曾告诉她,指引他走上侦探道路是一块友人赠与的鹅卵石,他珍视过它,也因某些原因唾弃过它,最后选择放下它,带上饱含决心的神之眼与世间一切罪恶为敌。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和那位友人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
望着平藏步伐轻快的背影,珊瑚内心五味杂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向报案人时,又换上了真相至上的冷酷面孔,一改龙二哄孩子式的问询方式。
“你丢失的鳞片来自哪种动物?”
“哪种……”小豆丁又偷瞄了身后的家长一眼,随后压低嗓门,“是龙哦。”
“龙蜥?难道是纳塔纪念品。”
“才不是。”云苓没去过人龙共生的纳塔,他唯一见过的岩龙蜥是一种满地打洞,还喜欢收集别龙骨头的奇怪生物,因为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会信,他索性叉起腰,大大方方地说了实话,“是送礼物的人从自己身上抠下来的。”
龙二哈哈一笑,果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我比你大点的时候看过几本地摊读物,什么《提瓦特未解之谜》《一千个为什么》,里边最流行的就是龙蜥人的传说。”
“什么传说?”
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希尔像触发了关键词的机器人,突然活了过来。
“我想想,书上的大意似乎是,稻妻的深海之下生存着一群龙蜥,它们本是地上的生灵,却被人类赶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为了生存,它们开始朝胜者的姿态进化,最后繁衍除了出瞳孔之外与人类类别无二致的族群——龙蜥人。这群长着竖瞳的异族在无声中渗透了人类社会,替换掉了大人物们的位置……”
“你还真信世上有这种东西?”
珊瑚扯了一把越说越邪乎的龙二,云苓见状也戳了戳听得正入神的希尔。
“哎呀,别破坏孩子的童心嘛。从前我父亲还说我是买将军大人周边送的呢,我一直信到了有个小伙伴说她是被狐仙塞进她家烟囱里的,当时啊,我们为谁的出生更酷甚至打了起来,家长这才解释……”
自诩正经侦探的珊瑚扶额:“他就爱这样,每次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带我去案发现场转转吧。”
云苓与她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抛下了两个沉迷于讲/听故事的没用男人,前往了项链遗失的地点。
白日里的温泉馆客人鲜少,在得到店家许可后,他们用一上午的时间仔细排查了换衣间的各个角落。云苓确信,珊瑚的放大镜扫过了换衣间的每一条地缝,他的膝盖也跪过了换衣间的每一块地砖,可结果却仍是一无所获。
没有手印,没有足迹,没有毛发,没有拆卸铁窗、暴力破门的痕迹,门锁的备用钥匙整夜都没有离开老板的手腕,半天下来他们连小偷进入换衣间的方式都无从得知。
“你确定你爸爸当时锁门了吗?”
“确定。()”
“那你们中途有返回过换衣间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没进温泉前的那次算吗?当时我们刚出换衣间没多久,我低头看到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就一个人回去把项链摘了,但这次我也绝对锁门了。”
“小家伙,你够得到门把手?”
“门外有供人休息的长凳呀。”
“你的意思是,你踩着距离大门足足四十公分的凳子锁门?”
“对呀。”云苓摸摸后脑勺,突然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是有些莫名其妙。
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侦探咬着指甲,焦躁地在换衣间内来回踱步。
“这房间也找不出密道,上锁后就是一个标准的密室,密室,密室盗窃……我解决过很多起密室杀人案,唯独没见过密室盗窃案。”
“那密室杀人案一般是怎么破的?”
正处于推理状态的珊瑚可不管问问题的是个小朋友,张口就分析道:“密室案一般分为七种:一,死者在密室形成后意外死亡;二,凶手通过毒气等在密室外行凶;三,死者死于凶手布置的机关;四,死者用冰块这类会消失的道具自我了结;五,凶手在密室外远程行凶;六,死者的死亡时间早于密室形成时间;七,死者的死亡时间晚于人们认为的时间,等等——”
她突然停住脚步,瞪大双眼凑近了坐在板凳上晃荡双腿的小豆丁:“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偷先于你们藏进了换衣间,直到你们离开后他才从大门离开密室。”
“可这换衣间就这么大,他能藏哪?”
“那边那只生锈的柜子里,或者天花板上,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抬头不是吗?”
云苓背后瞬间爬满鸡皮疙瘩,但还是摇头否定了这种可怕的猜想:“希,咳,我爸爸有神之眼,不会连房间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现实毕竟不是动漫,丢了项链的小豆丁终究没有等到侦探小姐灵光一现,大喝一声“真相只有一个”。待温泉馆的客人多了起来,一无所获的二人带着满肚子疑问回到了侦探社。
彼时龙二还在同认真且寡言的听众讲述他从书上读到的古怪见闻,在了解完现场的情况后,留给了准备离开的父子俩一句玩笑话。
“绝对的密室吗?我常听社长说,当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那剩下的最不可能的答案往往就是真相,如果你们的记忆没有出错,说不定小偷就像轻小说里那样有隔空取物的能力呢。”
推崇绝对理性办案的社长赏了他一记脑瓜崩,而被灌了一脑子地摊文学的希尔同样没让云苓省心,直到坐到旅馆的沙发上后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龙明明还坐在那儿,魂却明显地飞了出去。
“先不说龙蜥有那本事还能被人类赶去地下,信我,希尔,你和那种满地打洞的生物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龙蜥不止有岩龙蜥……”
“住脑,求你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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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被门外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吵得睡不着觉的衩子老师更新了一条动态。
动态是一张两格的条漫:第一格中,纯白的小羊和拥有爬行动物尾巴的银色猫猫相互依偎,睡在日式的榻榻米上;第二格中,银色猫猫出现在了小羊的一墙之外,猫爪子按住的书页上画有几只酷似蜥蜴的动物。
画面温馨可爱,配文却相当奇怪。
【朋友们,世道变了,家里美丽的猫猫龙目前自我认知为一只长着鳞片但能直立行走的龙蜥】
下方很快有人盖楼。
【猫猫龙是个啥品种?】
【猫呗,不然还能是龙啊】
【都能看书了,怎么不能是龙】
【这不明摆着是对猫咪的爱称吗??】
【你们都瞎了吗,太太画了一条长着蜥蜴尾巴的猫啊】
【都别吵,我猜一个猫娘】
【不是,我有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太太你是怎么知道猫猫龙自我认知为一只长着鳞片但能直立行走的龙蜥的?】
挫败的云苓幽幽回复。
【我是一只需要雷击才能变大但不推崇素食主义的羊,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夜晚,【太太,药不能停啊】的评论在帖子下方盖了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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