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房的周媛语拿着那只风筝痴痴地看着,不时的露出一个笑容,身边的丫鬟到底年纪小没有看出来,但是张氏派给周媛语的孙嬷嬷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不过没有影的事情孙嬷嬷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周媛语是主子。
周媛嫒一切都了然于心,吃定周媛语那边不会太早被发现,想必孙尚文此时也没有对自己死心,一时半会儿不会将主意打到二房去。
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周媛嫒以为是阿枭来了,若是司马晨是肯定不会发出动静,直接进来了。赶紧去将窗户打开,却没有看见人,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媛嫒转身在窗户边的大椅子上坐下来,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衣人,这下可是被吓到了,也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黑衣人也不抬头,若是对自己不利,肯定不能大声叫唤,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闺房的人,身手一定很了不起。
正到周媛嫒在袖子中摸索那日在国公府三表嫂送的小匕首时,黑衣人开口了“周姑娘,主子派我来给你送马蹄山发现的东西。”说着便上前将一块东西双手奉上。
周媛嫒这下总算不是惊吓的眼光了,是两眼放光啊,金子啊,是金子啊!周媛嫒接过拳头大小般的金块,抑制不住的傻笑起来,有意识到有外人在此,自己这副样子被看见了不好,便努力收敛起来。
黑衣人是司马晨的暗卫之一麒麟。周媛嫒那点神色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也不敢嘲笑,只是有些好奇主子知道周姑娘如此爱财吗?
周媛嫒仔仔细细摸了摸那块金子,才想起黑衣人还没有走,便疑惑道”有事?“
麒麟有些语塞,周姑娘这是单纯吗?难道送金子这等小事需呀让我来吗?但是暗卫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恭敬道"主子说拿来让姑娘高兴高兴,金矿已经提前挖出几车,悄悄运往姑娘的铺子了,现在孙掌柜已经开始溶金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媛嫒喜出望外,仿佛看见一座金山向自己飘来,但是还是不太明白黑衣人来的意图,便问道”那你还有事?”
麒麟嘴角抽了抽,周姑娘是不是太憨了些?便道“铺子择日就可开张了,主子让姑娘将店铺名字想好,还有金饰式样也该送过去了.”
额,是哦,这些好像是要做的,自己怎么一时没想到呢?一定是被金子迷了眼.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位大哥,店铺名称我早已拟好,式样也已经画好,劳烦你送过去.”说着便要去书案上翻找.
麒麟却道“周姑娘唤小的麒麟便是.”
周媛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三个字”玉锦阁”拿起厚厚的一叠花样便交给麒麟
“这是店铺的名字和金饰式样,记得通知每样只可打一套.”
麒麟有些疑惑,多打些不好吗?可以赚更多的钱啊,但是暗卫使不会质疑决定的,颔首接过周媛嫒手上的东西便走了.
速度很快,周媛嫒甚至还没有看清,眼前便什么也没有了,若不是书案上那块大大的金子提醒着自己,周媛嫒都要怀疑自己做梦了.也不知道侯府有没有暗卫,要是向爹爹要几个来使使就好了.
武安侯府百年根基,自然是有暗卫的,只是,和司马晨的暗卫比到底是差了些.
再说麒麟也没有直接去店铺,而是去了四皇子府,大老远便听见阿枭的叫声,麒麟有些好笑,想必阿枭又惹祸了,主子罚它呢!
没等麒麟回神,司马晨便察觉到了,见麒麟在找些什么,还是暗卫之首阿均在后头推了一把“你小子,找什么呢?
还不去主子那里回话.”
麒麟一惊,主子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马上上前将怀里的图纸都拿出来,双眼也不敢直视主子.麒麟是四大暗卫中最小的,平日里大家都对他多有照顾,但是司马晨岂能容忍自己身边有废柴,硬是将麒麟送去暗卫所强加练习.
没了大家照拂的麒麟武功进展很快,性子却有些木讷了,很快便回到了四皇子身边.
书房内很安静,这会儿连阿枭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想必是给了吃的,顾不上叫唤了.室内只有司马晨翻动纸张的声音,长年积威,暗卫们都收紧了气息.
直到听到司马晨道“这小丫头,还是有些本事啊.”
听到声音,暗卫们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自家主子道“小丫头可还有交代什么?”
麒麟不敢怠慢,上前道“周姑娘说这些式样只可打一套.”
司马晨到底是主子,比麒麟考虑得多些,很快便知道周媛嫒的想法,心道”小骗子还是个财迷啊.”
司马晨还是将纸张递给麒麟道”给孙掌柜送去,将周姑娘的话也说给孙掌柜听.”
麒麟接过图纸不敢耽搁,当下加快脚程往现在有名字的玉锦阁去了.
孙掌柜为人严谨,接过图样后,小心的翻阅起来.越看越惊心,本以为东家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店铺可能会亏损,没想到如此新颖特殊的样式都能设计出来.孙掌柜小心的将图样锁起来,回身发现来送东西的人还在,便上前道“小哥,可是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麒麟冷冷道“周姑娘说每种式样只可打一套.”便消失了,快得让孙掌柜咂舌,但是到底是阅历吩咐的大掌柜,很快便去安排事项了,想来店铺很快便可以开张了.
此时的周媛嫒却也是心绪起伏,难以入睡,不过是高兴的罢了,就寝前将那块金子仔细的锁起来,现在明面上玉锦阁不是自己的,但是暗里司马晨还是愿意给自己经营,这样是不是代表其实玉锦阁还是自己的?
其实玉锦阁的首饰式样是前世自己给苏尚文的妹妹孙容玉设计的,前世的时候,孙家根基极浅,大多依靠着自己的嫁妆过日子.
母亲极其疼爱自己,嫁妆丰厚,让孙家人衣食无忧,甚至挥霍些也是不碍事的,但是孙尚文的母亲赵氏却整日惦记着自己的嫁妆能挪些给孙容玉做嫁妆.
出手阔绰之时,孙容玉整日巴结奉承自己,哄得自己将体己银子都拿出来给她置办了头面.出嫁也是极其风光的.待到自己去世后,想必也已经没有多少嫁妆了.
周媛嫒想到前世之事更加难以入睡,但是想到明日里自己还要分发对牌,自己若是再不入睡,只怕明日里要在一众仆妇面前丢面了.
便强迫自己不去想,哪里知道会适得其反,越想越发觉得自己前世愚蠢,冤屈.偏偏还不能告诉别人,便小声在锦被里抽泣起来.
司马晨有些郁闷,自己在房里坐了良久,起初小丫头只是翻来覆去,自己只当她小孩子心性,店铺进度给她带来惊喜太有冲击.
却不想自己正准备走时,小丫头却哭起来,起初只是小声抽泣,到后来已经有些不能控制了,司马晨以为她被梦魇到了,便疾步走至床前,轻轻摇晃背面”小骗子,你怎么了?”
周媛嫒正值伤心之际,哪里防备屋里竟然有人,但是近来已经被司马晨锻炼得胆子有些大了,便拥着被子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了下,见是司马晨便放下心来.
却又马上心一紧,嗡声道“四皇子,你怎么这样?我们再熟您也不能这样闯入我的闺房啊!这样岂不是要坏了我的闺誉!”由于刚刚哭过,现在说话的声音便有些不受控制.
司马晨暗道“就知道这小丫头是个小没良心的.”
顺元帝坐拥一国,耳目自然灵敏,马蹄山一事已经被发现,听到暗卫的报告有些意外,马蹄山竟然是小四的,便连夜召司马晨进宫.
司马晨是顺元帝爱子,他自然是不会挡着司马晨的财路,但是也怕日后万一金矿的事宜被大众宣扬开来,对小四不利.
两父子在御书房谈论了许久,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司马晨独自在黑夜里,便想着去探望探望小骗子周媛嫒,却不想进来良久没有被发现,这一发现又使小性子了.
便索性在床沿边坐下”小骗子,我可是来告诉你重要消息的,哪里知道你不领情啊!”说着便拂袖要走,周媛嫒如今心里只系着金矿的事情,见司马晨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你别走!”
司马晨也不是真的要走,便坐正身子道“小骗子,父皇已经知道马蹄山的事了,你且安心出谋划策为本皇子赚银子,万事不要沾身.”
周媛嫒一惊,竟然这么快吗?但是想必司马晨可以顶得住,又听到有维护之意,便有些感动,本来想说些感激之词,哪里知道因为哭泣得太狠,开始打起嗝来,还好屋子里黑魆魆的,不然周媛嫒那张堪比熟透的虾子的脸只怕要暴露了.
司马晨毫不客气的低声笑起来,习武之人,夜视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他走至屋子的中央,准确的到了一杯水喂给周媛嫒喝下.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此时两人却不做声了,但是显然已经坏了说话的性质了,周媛嫒拥紧锦被,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嗡嗡道”四皇子,我们改日里再说这些,您说的小女子都记下了.”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司马晨也觉得有些晚了,便从窗户运功走了.
周媛嫒久久没有听到回声,暗恼道”真是的,走也不说声.”这才放松了身子,渐渐地入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