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在一片白茫茫的梦境中时,她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便在梦境里寻找着,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一直想,一直想却想不起来。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她渐渐的靠近那个黑漩涡。
却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安安,安安!”
是自己的乳名呢,母亲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暖,她向那声音传出的地方靠近。
渐渐的,一团白光笼罩住了自己,那白光太刺眼,周媛嫒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是四郎的声音。
听出声音后,周媛嫒拼命往那一团白光靠近,自己要出去见他!
在周媛嫒身旁的司马晨察觉到周媛嫒的异样,显示手指动了一下。
接着睫毛开始颤动,似是经过了无数的挣扎。
他亲了亲周媛嫒干涸的嘴唇,温柔道:“安安,你快醒过来,我在这里!”
这句话刚落地,暮然对上了周媛嫒张开的眼睛,司马晨欣喜若狂。
梦境里的人出现在现实里,周媛嫒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司马晨有些慌乱,他将周媛嫒小心的抱起来,让她抵着自己的胸膛,关怀道:“安安,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周媛嫒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半个月来就只是喝了些米汤。
她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人,有些吃力的摸着司马晨的下巴道:“我睡了多久了,你怎么胡茬都长出来了?”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日日担忧,司马晨几乎没有合眼,面色略微有些沧桑。
他见周媛嫒并不正面回答他,就用自己的胡茬磨着周媛嫒的额头:“小骗子,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再见到你醒来,真好!”
什么?自己已经睡了半个月了!但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挽香院啊,周媛嫒大惊!
难道自己在宸王府待了半个月了,那武安侯府怎么样了?要是知道自己不在府里会不会为难母亲?
周媛嫒正想问司马晨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侧头一看,原来是司马晨睡着了,周媛嫒有些心疼,司马晨就靠在床头睡着了,自己还在他怀里窝着。
手臂箍得有些紧,周媛嫒不敢动弹,怕扰了他歇息,在她昏迷的时候听见春麦说他为自己找解药去了。
想到这里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竟然又着了人家的道!
到底是身体有些虚弱,周媛嫒很快便睡了过去。
门外绿锁端着些清粥小菜准备进门来,麒麟拿着剑拦着她不许她进来。
绿锁显然有些懊恼:“麒麟,主子这么些天在外头吃不好也睡不好,我送点东西给他吃,你为何拦着?!”
麒麟冷冷道:“你现在进去会吵醒主子和周姑娘。”
绿锁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尽量平静的道:“周姑娘只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她还小呢,谁知道将来怎么样,你可别忘记了王爷才是我们的主子。”
这话有些不敬,但是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阿均和闪电他们都累得现在还起不来,显然是内力消耗过度。
主子得精神也不太好,是应该吃些东西,但是司马晨没有吩咐,他还是不许绿锁进去。
绿锁咬了咬嘴唇,不甘心道:“你就是不想想主子,也应该想想周姑娘啊,周姑娘半月不曾用过东西了,她醒来了当然会饿。”
这话倒在理,春麦本来和麒麟都在外间,绿锁向来不和自己搭话,高傲的很。
她也懒得去搭理,但是现在她觉得绿锁说得也有道理,便拉了拉麒麟的衣袖道:“她说得也是啊,王爷和小姐都需要吃些东西,要不咱们一起进去吧!”
见春麦也这么说,麒麟稍稍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绿锁小心的推开门,司马晨在绿锁来的时候就醒来了,看见周媛嫒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了她,便一直没有动弹。
麒麟也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警觉性的,他应当在绿锁来的时候便醒了,之所以没有出声应该是同意他们进去的。
几个人进到室内的时候,外间的阳光正照射在司马晨的背上,周媛嫒安静的窝在她的怀里,这副画面唯美而又甜蜜。
春麦现在早就不觉得宸王和自家小姐亲密有什么不对的了,为小姐如此劳心劳力的奔波,想必是真的喜欢自家小姐。
但是这画面却让绿锁红了眼,司马晨淡淡的瞥了绿锁一眼,她浑身哆嗦了一下。
死后司马晨多年了,她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了不满,但是却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您用些膳食吧,不然您身体该受不了了。”
绿锁说话的时候,周媛嫒的睫毛颤了颤,是要醒来了,司马晨也觉得她该吃些东西了。
要不是自己刚刚睡着了,早就该让她吃些东西了,亏得他的安安如此体贴。
周媛嫒也实在是饿了,这一觉似乎没有睡多久。
春麦端着粥上前想喂周媛嫒,司马晨却接了过来,将勺子递至周媛嫒嘴边。
周媛嫒有些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但是司马晨的表情一本正经,自己也不好说他,便张开接下这一勺粥。
接着便有了第二勺,麒麟识趣的咬出去,走之前还将春麦也拉了出去。
绿锁咬着唇站在那里,她知道她也应该要出去,但是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温柔还会照顾人的司马晨。
她渐渐走近了床边道:“王爷,您也没有用过膳,不若让奴婢来吧!”
司马晨手中的勺子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顿,接着将碗中的粥喂给周媛嫒吃。
绿锁的脸色发白,王爷并没有搭理自己,还是周媛嫒看着有些不忍心道:“四郎,我自己来吧,绿锁姑娘说的有道理,你去用些膳食!”
说则就要将司马晨手中的粥接过来,司马晨却不让她拿,戏谑道:“安安陪着我一起吃可好?”
周媛嫒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司马晨将手中的粥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打横抱起了周媛嫒,将她放在圆桌旁的凳子上,绿锁将小几旁边的粥端了过来。
为司马晨将粥盛好便候在一边了。
司马晨想来也是很久没有好好用膳了,用得比平日里要多些。
一碗粥很快便用完了,周媛嫒还想再用些,却被司马晨制止了:“你多日未曾进食,少用些。”
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小菜,周媛嫒不满道:“我每次在你府里都是吃这些,不知道的以为宸王爷你多穷呢!”
想想也是,上次周媛嫒也是用的清粥小菜,这让她以为王府里已经没有了别的菜了。
司马晨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你看看现在大顺有谁比你还要富裕了,但是你既然如此嫌弃,我买座酒楼给你好不好?”
开酒楼啊,周媛嫒没有兴趣,酒楼最是是非多的地方了,自己可不想三天两头就解决那些是是非非了。
便温顺道:“哪里?我不嫌弃,酒楼就别开了,钱够花了。”
头一次见有人还嫌钱多的,她可没忘记因为自己有马蹄山金矿股份的事情曝光后,惹来了多少麻烦啊。
司马晨也不勉强她,自己又不是真的养不活她,只是想把好的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来罢了。
周媛嫒突然想到自己不在侯府,怎么在王府?
司马晨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不是把你偷过来的,我和岳母大人商量过了才将你接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去告诉岳母大人你醒了。”
周媛嫒被这两声岳母大人给羞到了,但是内心并不排斥他这样喊,嘴上还是道:“呸,谁是你岳母了,我可还没嫁给你呢。”
绿锁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她倾慕司马晨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日后王爷成亲后也是要收房的。
现在她看见司马晨头一次对一个女子伤心,并且好像不是人家姑娘先喜欢上王爷的,她有些恨恨的退了下去。
自己在王爷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凭什么王爷就对她那么好呢?
周媛嫒见绿锁出去了,嗔怪道:“你何必呢?”
司马晨装作不知道,逗着周媛嫒道:“你是心急吗?要不我早日娶你过门,如何?”
周媛嫒又羞又恼:“呸,谁心急了!”
司马晨是很想将周媛嫒娶过门来,但是他的小姑娘年纪还太小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呢,他的枭姑娘及笄还要四年呢!
想到这里便有些严肃道:“安安,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年底我就要去边关了,武国,现在不安分,赫赫也虎视眈眈,苗疆更是奇毒无数,这是我的责任!”
周媛嫒前世就知道他会去边关了,但是现在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不免有些难过,但是想到前世自己死的时候武功灭了,他还好好的活着,又放下心来。
温柔如水的眸子望着司马晨:“四郎,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去吧!”
司马晨有些好奇道:“你不担心我,是不是因为前世我并没有再战场出事?”
周媛嫒知道司马晨心细,也不隐瞒:“前世我死的时候你刚刚打了胜仗,带着我哥哥的尸体在回大顺的路上。”
说到这里周媛嫒握住了司马晨的手道:“一定要保护好我哥哥,我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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